【是真的吗？是真的吗？你真的是我们的神吗？】

    见夏伊迟迟不回答，好奇心旺盛的小海普鱼人似乎有些等不及了，他直接伸出他那双布满了蓝色疙瘩的手，抓着夏伊的胳膊用力摇晃了起来。

    夏伊低头一看，便是注意到这头小海普鱼人虽然年龄还小，但这手的模样几乎和她之前见到的那一只长得差不多了。

    ——论大小的话，比普通成年人的手甚至还要大上一圈，不过与其说是手，其实更像是一只深蓝色的带蹼爪子，上边还布满了细小的疙瘩，让看到的人本能地泛起一阵鸡皮疙瘩。

    不过此时的夏伊已经差不多看习惯了，眼下更让她在意的，还是这只深蓝色带蹼爪子的掌心中渗出的那些青绿色粘稠液体。

    即便隔着衣服布料，夏伊都能感受到其滑溜溜与冷冰冰的触感。

    正好这时，海普鱼人父亲回来了，他一走进洞穴，就看到自己儿子正拉着夏伊的胳膊用力摇晃着，晃得夏伊的脑袋都快跟拨浪鼓一样了。

    海普鱼人父亲面上的神色顿时一惊，他连忙扔下手里的东西，直接冲到夏伊和小海普鱼人跟前，二话不说直接先揍了这小海普鱼人的脑袋一拳，再大声教训道。

    【我不是说了不准伤害这个人类的吗？！谁让你打她的？！】

    【我没有......】

    【还不承认？！我都亲眼看见了！你赶紧给我一边待着去！】

    一旁的夏伊看了眼用手抱着自己脑袋的小海普鱼人，没有忍住，还是开口替他申辩了一句。

    “......那个，这位父亲，他刚才确实没有打我。”

    听到夏伊这话，这位海普鱼人父亲不由得有些惊讶地扭头看向夏伊。

    不过因为海普鱼人是没有下巴脖子之分的，所以这位海普鱼人父亲扭过头来所露出的惊讶神情在夏伊看来，反倒有些惊悚。

    【什么？他刚才不是在拉你的胳膊，想要把你的胳膊扯下来吃掉吗？】

    啥？吃掉？你们海普鱼人还会生吃人的吗？！

    夏伊不由得一阵头皮发凉，但她还是一脸云淡风轻的表情摇了摇头。

    “不是的，他只是在问我一些问题而已。”

    【真的？】

    海普鱼人父亲似乎有些不相信夏伊这话。

    见自己的父亲还是在认为自己是想要吃掉这个人类小女孩，小海普鱼人不禁十分委屈。

    【爸爸，我真的没想吃她，我忍住了。我刚才只是在问这个人类是不是真的是我们的神......】

    忍住了？那没忍住的话自己会怎样啊......

    一旁的夏伊听到小海普鱼人这话，不由蹙眉思索了起来。

    而海普鱼人父亲怀疑的眼神则是在夏伊和自家儿子身上扫了两眼之后，还是将小海普鱼人往一旁的方向上推了两把。

    【......好了好了，你还是一边待着去吧。】

    把自家儿子赶掉了之后，海普鱼人父亲便抬头挺胸地站在石床旁边，但这高度却是和坐在石床上的夏伊差不多持平。

    【你的身体应该恢复得差不多了吧？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海普鱼人父亲一边询问着，一边打量着夏伊身体的上上下下。

    心里一想到如果自己说要吃点什么东西填填肚子的话，这位海普鱼人父亲会不会直接端出一盘不知道是什么肉的生肉给自己，夏伊只好硬咬着牙摇了摇头。

    虽然她现在真的很饿。

    “不用了，我身体现在基本没什么问题......”

    【那好，这样我们可以坐下来谈谈交易了。】

    海普鱼人父亲点点头，继续说下去。

    交易？

    夏伊眼眸微眯。

    果然，想要让眼前这位好心的海普鱼人父亲放自己离开，自己还得答应对方提出来的某些条件才行。

    除此之外，夏伊也想不到海普鱼人会有什么理由要救自己。

    “你想要什么。”夏伊开门见山地问道。

    【我想要的很简单。】

    海普鱼人盯着夏伊的眼睛，一字一句低沉着声音开口。

    【我想要向你许愿。】

    “什么？”

    一瞬间，夏伊以为自己听错了。

    【我想要向你许愿。】

    海普鱼人父亲又重复了一遍。

    夏伊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

    “你不是说要谈交易吗？怎么又改许愿了？”

    老子可不是什么圣杯啊......

    但面对夏伊的疑惑，海普鱼人父亲并没有改变自己的说法。

    【我的交易就是我的愿望。】

    说着，海普鱼人父亲的声音微微一顿，不知道是不是夏伊的错觉，她感觉自己从对方眼中看出了一丝真诚。

    不过这个说法很荒谬，就好像人看鱼的眼睛，永远都无法从鱼的眼睛中读出鱼的情绪。

    就当夏伊正胡思乱想着的时候，海普鱼人父亲又继续说了下去。

    【传说中，向‘天使’许愿都是需要付出十分昂贵的代价的。但如你所见，我除了我那笨儿子之外几乎一无所有。所以我的交易就是我想要不付出代价地向你许愿。】

    虽然这头海普鱼人父亲听上去像是解释了很多似的，但夏伊觉得他不仅什么都没有解释，反而把自己弄得更加糊涂了。

    “可是...可是我并不是你口中的‘天使’这一类的存在啊，如你所见，我只是个普通的人类。”夏伊皱着眉头说道。

    不过在说到“普通”这两个字的时候，连夏伊自己都不信。

    【你确实不是‘天使’，但你是天使义眼的持有者，也就是‘天使’派下来的使者。使者虽然几个世纪以来一直都存在着，但想要见到使者本人却并不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情——】

    听到夏伊的疑惑，海普鱼人父亲便看向夏伊解释，但说了一半，却是被夏伊打断了。

    “等等等等，从先前开始就一直在说的天使义眼，究竟是什么东西？”夏伊忍不住问道。

    然而夏伊这问题却是让这位海普鱼人父亲愣了愣。

    【你不知道？】

    “我不知道。”

    夏伊如实地摇了摇头，与其在这里敷衍了事地答应这位父亲的交易，她更想把一切都弄明白。

    “所以我也很好奇，你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是你口中的天使义眼的持有者。”

    【因为，你的眼睛就是最好的证明啊，而且你还能听得懂我说话。普通人类可听不懂我们说话的呀。】

    海普鱼人父亲瞪大了他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向夏伊。

    【但如果你要我具体解释天使义眼是什么，那我也解释不来，因为我没有见过，传说中只说了天使义眼的持有者都是‘天使’派下来的使者，特征就是黄金瞳，再加上可以与任何物种沟通这两点。其他更多的我也不清楚了。】

    说完，海普鱼人父亲还耸了耸他那滑溜溜的肩。

    十一月的骨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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