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没多时风暴就平息了,这对夫妻平安地回到了城内的家中。”
“感谢水神!”随着这个水神小故事讲完,白发庙祝虔诚地闭上了双眼,双手合十在胸前,低声颂道。
陆宽在人群中也鼓起了掌,不得不说,这个关于信仰的小故事编得很不错,抓住了百姓的痛点。
莒城城外的打鱼人全部身家都在他们的那条船上,平时出海,最怕就是遇到风暴,人财两空。
遇到风暴时,打鱼人如果能因为信仰而坚持下去,能在风暴中多支撑一会,他们的生还几率自然会大上不少。
风暴中生还的打鱼人则会因此更加坚信这是水神出手庇佑了他们,他们才活下来的。于是反过来又会更进一步促进水神庙的香火。
围观的准备出海的打鱼人们也都纷纷闭上双眼,有模有样地学着庙祝,双手合十在胸前,虔诚颂念。
“感谢水神!”
故事讲完了,晨间的集会即将结束,白发庙祝挺直了身板,拿着一个大箱子,挨个从人前走过。
这是最后一个环节,水神赐福。信众给水神庙捐一点香火钱,庙祝便会代表水神祝福信众。
很多打鱼人出海前,就是要讨这么一个吉利。
这个人三个铜板,那个人五个铜板,大家就这么纷纷把钱投入了箱中,偶尔还会有人投入一小块碎银子。
无论捐多捐少,庙祝都是一视同仁,高声虔诚颂念一句“愿水神保佑你!”不会因为有谁捐得少而出言嘲笑。
捐过钱的打鱼人,也不再停留,他们还要抓紧时间出海捕鱼讨生活。
获得了来自庙祝的祝福后,他们背起放在地上的工具,就走出了水神庙。忙碌而又危险的一天,就此展开。
陆宽饶有兴趣地看着这一切,觉得很新鲜,侯万宜这个大魔似乎于其它的魔修有所不同。
他有心想与庙祝攀谈几句,因此趁人不注意,混在人群中悄悄向后挪了几步。没多久,水神庙院子里的人群领到祝福后都陆陆续续散完了,只剩下陆宽排在最后。
庙祝托着箱子走到了陆宽跟前,陆宽毫不犹豫,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三两重的银子,严肃地投入了箱子中。
也许是第一次看见有人捐赠这么大一锭银子,白发苍苍的庙祝浑浊的眼睛里露出一丝惊讶,他不由得抬起头,上下多打量了陆宽几眼。
一个渔民平均一天收入也就三十到五十个铜板的样子,三两银子是一大笔钱,寻常打鱼人家三五年都未必攒得下这么多钱。
陆宽现在这身打扮,就是再普通不过的莒城打鱼人,可不像是个有钱人的样子。
庙祝照例祝福完陆宽,转身离开之前,忍不住回头多说了一句,劝慰道,“孩子,我瞅着你有些面生,第一次来吧?你的虔诚水神已经看到了,水神是仁慈的,侍奉水神,重要的是心要诚,捐赠的话,其实最好不要逞强,量力而行就可以了。”
陆宽眼睛一亮,出手阔绰果然有用,庙祝这不就回头多说了几句话吗?
他赶忙故意笨手笨脚地行了一礼,语气诚恳地说道,“庙祝大人,实不相瞒,俺之前也不信水神,可是这次出海捕鱼,俺信了,俺真的信了!”
“这次遇到的风暴是真的厉害啊,俺差点,差点就回不来了啊。”
“还好俺的好友是水神信徒,拉着俺在风暴中向水神拼命祈祷,俺们俩才侥幸活了下来。俺的这条命,就是水神救下来的!俺之前居然还怀疑水神,真是该死!”
“这三两银子,是俺大半积蓄了,水神大恩大德,无以为报。俺的一片心意,还请庙祝大人替俺转呈。”
陆宽说着说着,情到深处,就假装抬起袖子擦起了眼泪。
陆宽此举,赌的就是极少有百姓捐出自己的大半家产。他扮演的渔民因为在风暴中得救,就决定捐出大半积蓄,这样的信众,具有非常高的培养和宣传价值。
稍加整理,又是一个水神小故事。
如果想壮大拜水教,就不应该会放过这样的绝佳种子。
白发庙祝看着眼前泪眼婆娑的中年打鱼汉子,唏嘘不已,连声安慰。
大半积蓄?当庙祝听到陆宽的这个说法时,眼睛突然微不可察的一亮,他待陆宽说完,沉吟了一会,来回绕着陆宽走了好几圈后,才从怀中摸索半天,拿出一块贝壳递给陆宽,慈祥地笑道。
“孩子,水神仁慈,庇护我等。你的遭遇更是证明了,即使在绝境之中,水神也从未放弃过他的子民。”
“明晚天黑时,神使大人会在城中央水神庙举行一次大型集会,你既然也有侍奉水神的这份心,不如也去看一看,听一听,近距离感受水神的荣光。”
果然有戏!陆宽心头一喜,如他所料,这是对方打算将他当成狂信徒培养,允许他接触更核心的圈子了。
就这么轻松就获得了近距离接近侯万宜的机会,看来这次的擒拿行动会很顺利啊。
“这,这怎么好意思,真的能看到神使大人吗?这个机会很珍贵吧,俺,俺……”陆宽假装狂喜得已经有些语无伦次了。
“孩子,我已经看到了你琉璃般纯净的心,不必惶恐,这个机会本就是赠与有缘人的。你完美符合参拜神使的要求,去吧,去向水神展示你的虔诚吧,愿水神保佑你。”
白发庙祝继续慈祥地对陆宽笑道,温柔地将贝壳放入了陆宽手心里。
这是一块非常普通的贝壳,海边沙滩上随处可见,贝壳上面画了几个歪歪扭扭的方块,勉强认得出是“拜水教”三个字,下面还有一个类似签名的划痕,意思应当就是来自城南外水神庙庙祝举荐了。
陆宽想把贝壳接过来,放在手里再细细观察,谁知白发庙祝居然不撒手,他试探着用力拽了拽,庙祝居然还是不撒手!
陆宽惊愕地抬起头看向庙祝,面露不解,“您这是……?”
白发庙祝面不改色,他依然慈祥地笑着,手里却分毫不松,“孩子,虽然近距离膜拜水神的荣耀是神赠送给你们的,不是能用金钱衡量的,但是我这么看好你,喜欢你,你是不是也应该表现出一点点诚意呢?”
“比如,你刚刚奉献给水神的积蓄,就非常有诚意。”
陆宽嘴角抽搐了几下,他如何听不出来这个白发庙祝在暗示什么,这个给虔诚信徒参拜神使的名额居然需要给钱才能拿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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