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馆外堆积的人越来越多,所有人也都叽叽喳喳,对着药馆里的几个人指指点点。
“你看着泰康药馆,一个坐诊大夫都没有,还怎么开医馆救人。”
“就是说啊,我看这孩子,今日怕是凶多吉少了。”
“是啊,真是可惜,若是去前面福安堂,肯定能救下来的。”
“福安堂哪里是他这种人能去的,怕是门还没进,就被赶了出来……”
门口看热闹的人,完全不嫌事大,人声鼎沸吵得男子愈发手足无措了。
难道自己的儿子,真的要丢了性命?
他努力地保持着仅存的一点理智,看着眼前的场景。
对啊,这个泰康药馆,一个大夫都没有,给自己孩子施救的,一个是药童,还有一个居然是来看病买药的小姐,这些人一定救不了自己的孩子。
所以,他挣扎着从清芷手里,退出已经被捏得淤青的手腕,跌跌撞撞地冲向石头“别碰我儿子,别碰他……我要带他去福安堂,福安堂……”
石头现在才刚刚环住孩子的腹部,正按照苏筠怡所说的办法,一下一下,按压着孩子的肚子。
他又在小孩的背后,所以根本来不及挡住身强体壮的男子冲过来的速度。
现在正在关键的时候,若是男子将孩子抱走,再去那个什么所谓的福安堂,那才是真的害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苏筠怡已经看到男子冲了过去,赶紧吩咐清芷“拦住他!”
清芷得令,一个侧身,绕过苏筠怡,身轻如燕,伸手就朝男子冲了过去。
只是,男子还没来得及靠近石头和那小孩,就见到先前已经昏死过去的小孩,在石头的快速强劲的按压下,“咔”地一声,咳了出来。
一个指甲盖大小的花生,从孩子的嘴里,直接喷了出来,打在了男子的肚子上。
孩子猛烈地咳嗽起来,还不停地深吸着空气,脸色也渐渐恢复了红润。
男子被喷射出来的花生一打,又见到儿子醒了过来,一时间停下了脚步,整个人木讷地待在原地,不知道该作何反应了。
反倒是外面看热闹的人群,在见到孩子居然被这么按几下就活了过来,爆发出了一阵阵惊呼声。
而因为被花生卡住,咳嗽不止的孩子,在回过神来之后,“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石头不知所措地松开了孩子,退到一边,因为救活孩子的激动被这孩子这么一哭,完全扰得没有心思了。
而药童,在苏筠怡沉稳地喊出急救办法的时候,就全程盯着苏筠怡,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
明明师父就说过,这种急救办法,只有他们泰康药馆内部的人才知道,而且是口口相传,外面的人根本不可能知道,那为何苏筠怡会知道?
想到先前师父的异常,药童都有些想不明白了,莫这个年轻的女子,真的和师父口中的娘娘,有什么关系?
至于苏筠怡,在确定孩子已经没有生命危险之后,提着的心,才放了下来。
她收回了视线,脸上依旧风轻云淡,但是内心却如亲生重温了一场抢救那般。
不得不承认,她享受将人从生死边缘救回来的过程。
但是,她还是走不出去,前世的阴影。
“牛娃,牛娃,没事了,没事了。”男子随即反应过来,一步上前,将哭泣的孩子,搂在怀里,轻声细气地安抚着。
等到孩子渐渐停下了哭泣,男子才“扑腾”一声,跪在了地上。
他朝着苏筠怡所在的地方,狠狠地磕了好几个响头,然后他又转个方向,对着石头和药童又磕了几个响头“谢谢你们,谢谢你们……”
对于他这种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人来说,他实在是说不出什么高级的感谢话来。
药童和石头,都颇为尴尬地站着,不约而同地望向苏筠怡的方向。两人都知道,救下孩子的不是他们,而是苏筠怡。
看热闹的人,越来越多,因为孩子被救下了,外面的人传得绘声绘色,甚至说是药馆里,有人把一个孩子起死回生了,所以几乎整条街的人,都堵在了药馆门外,想一探究竟。
苏筠怡耳根被吵得有些生疼,眉头皱了皱。
“起来吧,”苏筠怡盯着跪在地上还在磕头的男子,“你让小师傅帮你儿子开些药,这几日喉咙受伤,怕是只能吃些软食了。”
男子连连道谢,听到苏筠怡的话,他还是不愿意起来,还伸出手拉住身侧儿子的手“牛娃,快跪下,跪下谢谢你的救命恩人。”
被他喊做牛娃的孩子,很是乖巧地跪在地上,跟着男子一直作揖。
苏筠怡最是见不得这种,很是无奈地到走到两人面前,弯下身子,拉住牛娃,将他从地上拉了起来。
然后她又对男子道“你也快起来吧,牛娃还需要回去休息。”
男子一听孩子还要休息,赶紧从地上站了起来。
他还想说些感激道话来,但是苏筠怡对着他摇了摇头,男子只能把感谢的话咽进了肚子里。
外面的人对着苏筠怡指指点点,全都在想,这个年轻的女子到底是谁,居然可以力挽狂澜,平静且成竹在胸地指挥下人,救下了这个可怜的孩子。
听到外面人的交头接耳地打探苏筠怡的身世,清芷有些担忧,走到苏筠怡的身侧,用自己的身子努力地挡住门外那些人打量苏筠怡的视线。
苏筠怡倒是十分从容不迫。反正她这个未来二皇子妃的称号,估计到时候也会引来围观。
药童带着暂时还有些未完全回过神来的男子,和救回来基本已经活蹦乱跳的牛娃,去货架那边取药。
等一切处理妥当了,药童就将两人送了出去。
门外看热闹的人,见当事人都走了,有些就散了,还有些比较执着的,就想等着苏筠怡离开的时候,偷偷看看,这位沉着冷静又医术了然的姑娘,到底是哪户人家出来的小姐。
瞧着门外围堵着这么多人,药童知道,今日怕是无法正常开门营业了,只能将大门从里面关上了,还喊着“都散了吧,都散了吧。”
门一关上,苏筠怡觉得,整个世界总算是清静了,她是最受不了人声嘈杂的人了。
“你真的和我师父口中说的娘娘,有什么关系吧?”药童直直地走到苏筠怡的面前,反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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