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动静的阮洛月刚想回头张望,耳边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
病美人每次重咳,必回吐血。
她已经习惯性地替他擦拭血迹。
“娘子,时候不早了,该去将军府了。”
萧温珩文弱,接过阮洛月手中染了血的帕子,收在袖间。
某阮点头,被病美人牵着走。
刚走了脚步,就被喊住了。
“珩王妃,这些料子,您还没付银钱。”
宋百川捂着血流不止的额角,喊了一声。
“先赊账,布料宋掌柜先替本妃收着,明日本妃再来。”
某阮飒飒地挥手,反客为主,拽着萧温珩,匆忙出了绸缎庄。
暮秋气喘吁吁地跟着,“小姐,您跑什么?”
阮洛月躬着猫妖,迅速搀扶着病美人上了马车,催着车夫赶紧赶车。
坐定了,方才从马车里探出头,趴在车窗上,回答了暮秋的问题。
一脸超级郁闷“小姐,穷,身无分文。”
暮秋……
刚才是谁在柳氏面前装豪横,豪气地要买了布匹。
一整日费心观察,阮洛月着实累了,歪着脑袋靠在颠簸的车壁上。
“娘子,别碰着,靠着为夫。”
萧温珩灼灼的目光,洒在小娇娇的身上。
某阮疲惫地摇了摇脑袋,小声咕哝“王爷身子弱……”
“娘子是嫌弃为夫了。”
病美人的凤眸顿时暗淡,失望地低垂着脑袋。
阮洛月微微蠕动,直接从一侧歪到另外一侧,枕在了萧温珩的肩头。
她只不过是担心压坏病美人了,哪里有嫌弃他的意思。
算了,毕竟他命不久矣了,满足一下他的自尊心。
某阮合上眼睛,在心里谋算着怎么大展身手。
丝毫没有察觉先前失落的病美人此刻已经愉悦到了极度。
萧温珩朱唇微扬,凤眸低垂,狭长的眼尾勾着邪肆,仿佛在说
小娇娇,不要再冲着旁人笑,本王会忍不住让双手沾上血腥味。
毁了一切你喜欢的,除了本王之外的东西。
他眸底不断翻涌着叫嚣的占有欲,墨色瞳子愈加黑暗。
马车戛然而止,阮洛月随之睁开了茶棕色的猫瞳。
入眼是病美人病气的谪仙之貌,染着几分娇弱。
“娘子,你醒了。”
萧温珩儒雅地笑着。
干净地如同不食人间烟火的仙人。
“嗯”。
阮洛月回避了视线,想着病美人即将不久人世,她就于心不忍。
天道轮回,再投胎,千万别生在帝王家。
两人尚未下马车,阮将军已经忍不住掀了马车帘布,迫不及待地迎接自己的宝贝女儿。
“月儿,快下来让爹爹看看。”
阮浮生就差没钻进马车,招手唤着阮洛月的小名。
堂堂的开国将军,一见女儿就化身女儿奴,欢喜地不得了。
阮洛月脚刚落地,就被阮浮生爱不释手地捏了脸蛋。
“爹爹。”
某阮简直无脸见人。
原主好歹已经十五岁,虽然是娃娃脸,可又不是小孩童。
阮爹爹总是毫无底线地溺宠。
“月儿,爹爹都好久没见你了,可想爹爹的乖丫头了。”
阮浮生红了眼角,话语中些许埋怨。
某阮……
昨天不是刚见过?
又不是谈恋爱的小青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本王日后多带娘子探望将军。”
萧温珩由车夫搀扶着,缓缓地从马车上下来,从容地站在小姑娘身旁,把人往后拉了拉,漫不经心地拦了她的肩。
一见萧温珩,阮浮生的脸色就不大好,直接无视。
“月儿,爹爹让人准备得都是你爱吃的,快些跟爹爹进去。”
阮爹爹拽着阮洛月入府。
落在后面的萧温珩睨着阮洛月,用帕子捂着嘴,咳嗽不止。
某阮无奈挣脱了阮爹爹的手,撒娇地嘟着樱桃小嘴,“爹爹,你先进去。女儿跟得上。”
话音落下,就去搀扶病弱的人。
阮浮生是武将,性子耿直直板,把对萧温珩的不待见溢于言表,一点不遮掩。
晚膳时,将宝贝女儿拉到身边坐,独留萧温珩坐在下席。
“月儿,快尝尝,你最喜欢的油爆大虾。”
阮浮生满心思都是女儿,除了跟阮洛月说话,几乎没有闲余跟柳氏和阮清姝说话,更别提是萧温珩了。
“月姐姐难得回将军府,不如多住两日。爹爹这两日见不到姐姐,都没心思吃饭。”
阮清姝盯着坐席正中央的阮洛月,格外地热情。
柳氏翻了个白眼,她可不欢迎小贱人。
“月儿,留下来多住两日。爹爹好好地替你补补身子。”
阮浮生早有留下宝贝女儿的念头,刚巧阮清姝提了,就顺水推舟地问了。
“爹爹,女儿毕竟已经嫁了珩王爷,住在将军府难免招来话柄。再说了,还有清姝妹妹陪着爹爹。”
阮洛月不断安抚阮爹爹的爱女之心,视线不自觉地落在阮清姝身上。
原文女主阮清姝此刻正在盘算如何报复她,她怎么能留在将军府。
阮清姝的战斗力那么强,弄不好神不知鬼不觉,她就被抹了脖子。
“谁敢闲言碎语,老夫剁了他!”
阮爹爹霸气外露,他就爱宠着女儿,皇帝老儿都管不了。
“就是,月姐姐怕什么,反正有爹爹替你撑腰。”
阮清姝戏谑,恨恨地盯着阮洛月。
某阮被盯得一身寒,现在改过自新还来得及不?
就怕阮清姝跟萧景琰联手,男女主对她混合双打。
到时候死得惨不忍睹。
“王爷身子不好,我要陪着他。”
推辞不掉,她只能利用病美人了。
阮清姝盘算什么,她大概猜得到八分,绝对不能如她所愿。
“珩王又不是没手没脚。”
阮浮生憋屈,连喝了三杯。
大婚第二日他就该狠心,忤逆了当今圣上,强行解除婚约。
“爹爹,别生气嘛,女儿陪你喝。”
阮洛月抓着阮爹爹的袖子,软趴趴地撒娇。
她替阮爹爹倒了酒,又给自己满上,笑嘻嘻地哄着女儿奴阮爹爹开心。
桌上除了他二人,各有心思。
萧温珩默不作声,仿佛透明人一般。
阮清姝全程盯着阮洛月,视线冷毒。
晚膳结束,阮浮生喝高了,有些醉醺醺的。
阮洛月搀扶着,将他送回卧房。
出门遇上了静候在院子里的阮清姝。
“明天是我母亲的祭日。阮洛月,你可记得。”
阮清姝瞪着眼前的杀母仇人,以极快的速度攻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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