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景琰一入大厅,厅中的气温陡然降至冰点,寒气缭绕。
这冰冷的气息源自正静坐的萧温珩身上。
他起身,墨色的瞳子扬起万千杀气,站在了萧景琰面前,伸手把人夺了回来,揽在怀中。
“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冷声,凤眸里氤氲着滔天的怒气。他的小娇娇先前还活蹦乱跳的,现在一动不动地闭着眼。定然是萧景琰动了什么手脚。
面对质问,萧景琰嗔笑,他感受到了强大的内力,萧温珩果然不像他平面那般柔柔弱弱,调查了这么多年,他都是滴水不漏。
现在不过是小小地试探,万年老狐狸就暴露了。
“六哥不藏着掖着了?苟且偷生了那么多年,现在想扬眉吐气了?”
萧景琰唇角一抹讥讽。
二十多年隐藏实力,萧温珩怕也是狼子野心,可比萧清乾的城府深多了。
“本王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萧温珩执著,如同狩猎的猎人,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猎物,周身狂躁的气息更加张狂,杀气腾腾。
“没做什么。六哥是什么身份地位,六哥怕是比谁都清楚。护不了她,就离开她。她若进宫,得罪了父皇,六哥什么都做不了?”
萧景琰也是丝毫不退让,狼眸凌然,咄咄逼人。
阮洛月若是进宫,必然会惹得父皇龙颜大怒,招致不必要的祸端。
阮浮生被打入天牢,是必然的事情,毕竟已经是功高盖主了,谁都救不了。
可萧温珩似乎全然没有听到萧景琰的话,依旧是怒意冲冲,始终只有一句话,再度重复“本王在问你,对她做了什么?”
他只想知道,萧景琰对小娇娇做了什么,其他的丝毫不关心。
“人是我打晕的,不能让她入宫。”
萧景琰认了,他微微皱眉,讶色染目,只为了一个认识不过几日的丫头,萧温珩竟然不惜在他面前露出真实的一面?
而且自始至终都只关心阮洛月。
这答案,萧温珩一点都不满意。
毫不夸张小娇娇有几根头发丝,他都了如指掌。现如今,脸蛋上都被捏红了,当真以为他是瞎了?
“你碰了娘子的脸?”
萧温珩质问。
萧景琰没有否认。
紧接着,强烈的掌风朝着他袭了过来,卷起冷冽的杀气。
萧温珩的动作又猛又准,虽然怀里抱着个人,可丝毫不影响的速度,逼着萧景琰后退了几步。
萧景琰震惊,他几乎没有跟萧温珩交过手,不知道原来他的实力竟然是如此地强,打得他险些无力还手。
好不容易缓过来,萧景琰逐渐开始反攻。
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砸向萧温珩,可拳头都落空了,没占到半点上风,于是转瞬把攻击对象击中在了阮洛月身上。
萧温珩为了避免怀里的人受伤,不断地躲闪。
“无耻。”
他冷言,以退为进,一掌击中萧景琰的右肩,用内力将人震了出去。
萧景琰踉跄几步,搀扶着身旁的桌子站稳了脚。
“不要再碰本王的娘子。”
萧温珩警告,只有他可以动小娇娇,谁都不可以欺负她。
“那要看六哥守不守得住。”
萧景琰故意挑衅,他到要看看他这个病秧子六哥到底有多大的能耐。
一个病恹恹的将死之人,竟然强到他都几乎不可敌的程度。
萧温珩没有恋战,抱着阮洛月,转身出了大厅。
也就是两人刚出大厅的瞬间,萧景琰按着的桌子碎成了两半,一口血喷了出来。
“六哥,真是好功夫。”
他用手背抹掉了唇角的血,稍微平息了内力。
刚才那一掌,萧温珩只用了七成的功力,而他却几乎被震断心脉。
若不是他底子不错,恐怕已经是命丧黄泉了。
“王爷,你怎么了?”
左宵一回来就看到了狼藉的大厅和颤颤巍巍的萧景琰,慌忙上前搀扶。
“派人跟着珩王爷,珩王府外的眼线也留着。”
萧景琰叮嘱,他这病秧子六哥怕是个不好招惹的主儿。
“王爷,珩王不是快要死了,府里已经开始准备棺木了,没必要这么大动干戈吧。”
左宵不明白,昨日刚准备撤掉珩王府外监视的人,今日怎么又不让了。
“看好珩王,他可不简单。本王身子不适,任何人不要打扰。”
萧景琰控制着体内逆行的真气,强行撑着身子回房。
……
萧温珩抱着昏迷的人,出了珩王府,躬身钻进马车。
若风没有发现丝毫的异常,按照吩咐驾马车回珩王府。
到了珩王府,若风禀告了一声到了。
等了许久,没有任何反应。
若风才觉得不对,掀开帘布,慌了。
萧温珩双目闭紧,靠在马车壁上,朱唇被血液染红了。
他的手里紧紧地攥着阮洛月的手。
若风大惊失色,快速钻进马车,试图掰开两人握着的手。
可萧温珩即便是昏厥,依旧是紧紧地抓着她,不分开。
“王妃,王妃你醒醒!”
若风无奈,只能先试图叫醒阮洛月,否则是根本没办法把主子弄进府里。
焦灼地喊了几声。
阮洛月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
“王妃,快救救主子。”
听若风这么一喊,她清醒了十分。
这才看到病美人没了生气,慌里慌张地帮着若风把人背进府中。
正在府内练习台步的五位姑娘,听着动静,站在后院不远处围观。
萧温珩死不是什么稀奇事,众人也是见怪不怪了。
“要不我们打个赌,赌珩王能活几天?”
墨画无聊,兴致勃勃地提议。
“好啊,我押一两银子,赌珩王三天之内必死。”
琴瑟赞同,反正在珩王府的日子也清闲,闲来无事,娱乐一下。
“三日太久了,今天这架势,估计活不过明天。”
司棋也是积极参与,有银子不赚是傻子,直接跟了一两。
连平日里话最少的书灵也加入了,各自推断萧温珩的死亡时间。
“元一,你呢?你猜测珩王几时会咽气?”
琴瑟拉了元一的胳膊,催着她赶快下注。
元一的视线自始至终都盯着卧房门,清冷孤高一身,冷漠地瞪了琴棋书画四人,厉声警告“作为下人,少议论主子的事情,你们不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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