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亦铭询声望去,就见正中一桌上正有一老者抚着胡须,朝他颔首微笑,竟是负责此次考举的主事之一,礼部尚书陈焕义,不由脸显喜色,忙躬身行了一礼,谦虚的道:
“大宗伯您太过抬举了,我家醒儿年少无知,担不得如此夸赞,还需好好调教历练”苏亦铭虽然嘴里贬低着自家侄儿,但眼中的骄傲却怎么也掩饰不住。
“对对苏老大人说得对,大宗伯您确实太抬举他们苏家了,虽然太湖苏家代有英才,但以下官看来这苏二郎却还差的远,有些名声算的了什么?我们在座的那个家里没有几个子侄声名在外,广穿乡里?那个也不比这苏二郎差”说道这里看了苏亦铭一眼,又出声嘲笑道:
“苏老大人您老都年过半百了,快入棺材的人了,还为后背儿孙出来站台,也不嫌害臊”
苏亦铭登时气的脸红脖子粗,转头向说话的人望去,竟是他的死对头刑部右侍郎周子琪,顿时眼冒火光,吹着胡子怒声道:厽厼攫欝
“老夫愿意,你能怎么着?别再这里脱裤子放屁,有本事把你的子侄也拉出来溜溜,依老夫看啊,你就是犯了红眼病,自己家的子侄没能耐,就在这里诋毁别人家的俊儿”
“你哼!”周子琪闻言大怒,指着苏亦铭怒喝一声,而苏亦铭则是不屑的将头转向一边,周子琪见状神色一转,笑呵呵的道:
“谁说我家没有出色儿郎,健儿,你过来——”说着向身后一招手,后头看热闹的人群中,很快走出一个青年男子,长得是仪表堂堂,气质温文尔雅,一副高雅文士的派头。他恭敬的向在做的大人们行了一礼,这才来到周子琪身边。
“你家苏二郎,也就是在乡下土地方有些名声,未闻其有什么才干,这年头表里不一,卖羊头挂狗肉的样子货可不在少数。”周子琪有些讥讽的看着苏亦铭说道,话音一转又说道:
“而我家健儿不同,去年青州大雪灾的时候,他便随着户部的王铮大人前往青州赈灾,出力颇多,立下了不少的功劳,就连当朝狄阁老都夸奖过我家健儿说其处事干练,颇有才干。
才、名我家健儿都不缺,可不想某些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
“哈哈哈不就是去青州走了一趟混资历吗,哪有你说的那么高尚?再说了狄阁老会夸你的儿子?狄阁老是何等的人物,是什么阿猫阿狗想见就能见的?你别在这里吹牛了。
再说了,青州民乱的时候你家的麒麟儿在哪里?怕不是躲在被子里喊娘吧?啊?哈哈哈”这时一个看不惯周子琪作态的官员忽然出声嘲笑道。
堂内顿时发出一片大笑,让周子琪气的脸一阵红一阵白,其身后的青年也是面色涨红,张了张嘴,不知想说些什么。&21434&21437&32&31508&36259&38401&32&102&108&121&110&99&111&111&108&46&99&111&109&32&21434&21437
“砰!”
“够了!”这时坐在中间桌子上的一名老者猛地一拍桌子大声喝道。众人有些不满的望去,一看竟是内阁参政,文渊阁大学士寇准,在场的诸人脸色一凝,连忙闭上了嘴巴,毕竟寇准的脾气臭可是出了名的,他们可不想挨挂落。
“哼,岂有此理,你们一个个身为朝廷大员,不思以身作则,维护礼仪纲常,反而互相攻讦,以奚落同僚取乐,败坏朝廷脸面,大失体统,你们让天下人怎么看你们,怎么看朝廷,难不成要让人说朝廷的大臣们是一些酒囊饭袋,只知道耍嘴皮子?”寇准环视在座的诸臣,冷冷的说道,眼神凌厉在厅内一扫,让在坐的官员们齐齐打了一个寒颤。
“寇老,您消消气,诸位大人也只是爱子心切,关心则乱,才说了不该说的话”萧平河见场面冷了下来,连忙起身打圆场,对寇准说道。
“是啊,阁老您消消气,我等也是一时冲昏了头脑,还望阁老恕罪!”苏亦铭、周子琪等人见状也连忙起身上前,躬身请罪道。
“阁老啊,今天是萧伯爷的寿辰,大喜的日子,本是件高兴的事情,再说了这也不是朝堂之上,哪来的那么多纲常?”陈焕义也在一旁轻声劝道。巘戅笔趣阁巘戅
“我是哎!算了算了今日是萧伯爷大喜的日子,本阁就不多说什么了,只告诫尔等一句,身为朝廷大员要谨言慎行,不可太多放肆”
“我等,谨遵阁老教诲”苏亦铭等在场的诸官,见寇准没有在发难,不由长松了一口气,连忙起身恭敬的道。
就在正厅内吵的好不热闹的时候,许汉林和毕子言也挤在厅外的人群里等候得进正厅的机会,许汉林看着眼前挤得水泄不通的层层人墙,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汉林,咱们在坚持坚持,相信很快就可以轮到我们了”毕子言被挤得额头大汗直冒,有些上气不接下气的道。
许汉林闻言,看了看周围的人山人海,又看了看被挤得龇牙咧嘴的毕子言苦笑一声道:
“子言,你真的这么认为吗?”
不能在这里再呆下去了,他觉得都快被挤得窒息了,想着便一把拽过毕子言,硬拉着他向人群外走去。
“哎哎汉林你拉我干什么,咱们可好不容易才挤进去,你”
许汉林没好气的看了他一眼道:“行了,别费力气了,你没看到站在前面的都是些有背景的,怎么可能轮的到我们,没有人介绍,咱们连那道门都进不去,何苦呢?走,回去喝酒去!”
毕子言有些不甘心的回头望了望,就见正堂外面是里三层外三层,密密麻麻的,除了人还是人,一个个抬脚昂首死命向前挤着,恨不得飞进去,要轮到他们还真不知到猴年马月了。
回到偏厅,许汉林越想越气,直接对毕子言道:“你不是说你是阜阳伯的亲戚吗,而且很赏识你,把你当子侄一样看待,怎么还落到这等田地,你骗这我玩呢?”
许汉林真是悔不当处,也不知脑袋那根筋错了,竟然听了毕子言的鬼话,他若是真的被阜阳伯看中,怎么会把他给安排在犄角旮旯里。
先前有多么大的期待,他现在就有多么大的愤怒和失落。
毕子言有些哀怨的看了许汉林一眼,见他仍冷着一张脸,忙道:“萧伯爷是真挺赏识我的,而且我确实和萧伯爷是亲戚,只是有点远,前段时间我还在伯府中住过一些时日,要不咱们怎么能进的了这阜阳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