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安府,肇州。
肇州位于临安府北部,古为肇源县,因军事地位极为重要被宋朝廷生格为肇州,辖四县,其北依雪庭群山,南临星辰大江,是北方进入临安的唯一门户,险峻异常,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也是宋都临安的最后一道防线,号称“北部云屏”
烈日高悬,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响午时分,马晋一行人终于赶到了肇州城门下,在宋国就是这一点不好,马匹极度缺乏,不要说是厌魔马了,就是普通马匹也极为少见,一般的勋贵人家都是乘牛车出行,也就那些王公大族才有马匹可用,至于普通百姓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虽然已经是午后,但肇州城门前依旧是人流汇集,车推肩挑的百姓们排着数条长龙等待入城,马晋排在人群之中四下打量着,只见城楼高大巍峨足有七八丈之高,均由巨大的条石砌铸而成,许是因年久失修整个城墙坑坑洼洼的布满了绿苔,显得有些破旧不堪,但看上去依旧那么的坚不可摧。
可惜的是,城楼上并没有看到有什么人值守,也就几杆旗子空荡荡的迎风而扬,而在城楼下的三个门洞处倒是站了几十个身穿破旧铁甲的军汉,只是脸色蜡黄,一副有气无力的样子,手里歪歪斜斜的提着支白杆长枪,懒洋洋的,就像晒太阳的老汉一般,没有丝毫的威慑力。
马晋眼睛一眯,心中感叹宋国竟然已经这般腐朽不堪,连临安附近的军事重地都是这个模样,其他的的就更加可想而知了。
看城门前的这几块营养不良的料,恐怕连关城门都有些费劲,更不要说阻敌了,况且城楼上连个值守军士也没有,要是有大队兵马突然来袭,恐怕破城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跟荒郊野地没什么区别,简就是给人家送战功的。
就说入城吧,这里可是入京通道,你总得检查检查,例行询问吧,万一有什么不轨之徒呢?可马晋看到是,这些城门守卫就像木头人似的,对入城的人不闻不问,一副无动于衷的麻木表情,就跟庙里的泥塑一样。
“徐兄,在你们录州守城的军士也是这般模样。”等进了城门之后马晋向徐长安问道,他到现在还有些不可思议。
“这已经算好的了,还有禁军武卒值守,在我们录州守城的都是些老弱病残,连副甲衣都不曾有。”徐长安有些无奈的说道。
马晋暗暗咋舌,这宋国竟然已经腐朽到这般地步,从上到下都已经烂到骨子去,一时弄的他有些不知说什么好了,恐怕就是凭李牧手下的数万骑兵就能将宋国这京中路翻个底朝天,根本用不着订什么计划。
马晋思索的功夫,一行人便出了门洞,登时豁然开朗,城门前竟然是一个偌大的集市,只见集市上车水马龙,人声鼎沸,如此热闹的场面让马晋不由的愣了一下,自从进入宋国以后他还是第一次见这般繁华的景象,不由喃喃道:
“这里可真是热闹啊!”
“那是当然,这里可是北地进京的唯一一处门户,天南海北的客商都在此处云集,自然是热闹的紧。”徐长安一时间也被这般热闹景象熏染,有些兴奋的说道。
马晋一行人费了好大的功夫才挤出集市,看着身后人头攒动的热闹景象,他不由暗暗捏了一把汗,这肇州城楼虽然看起来毫无防备,但这集市就是一道屏障,恐怕任谁来了也会被这密集的人流阻的进退不得。
而此时他们所在的一条街道上,虽然不似集市那边人流密集,但也是繁华异常,叫卖声此起彼伏。
“徐兄,你的岳丈大人可是在肇州?”
“他们在临安居住,不曾在此。”徐长安摇了摇头道。
“他不是肇州团练副使吗,怎可擅离讯地?”马晋不解的问道。
“只是徒有虚名罢了,如果是在别的州府还好些,权利自然不容小觑,不过肇州乃是军州,一切事务都是由肇州统制府管辖,团练副使根本没有多大的实权,平日里也就是管着督运粮草军饷,是以未曾在肇州居住,只是每月率人来肇州送一次粮饷。”徐长安摇头道。
马晋闻言点了点头,在这里就要说一下宋国的地方官体制了,在地方上大体分为路、州、县三级,路一级设设有帅、漕、宪、仓四司,即制置使司、转运使司、提点刑狱司、提举常平司分别管理军务、财税、刑狱、仓储漕运。
在这四司之上还设有安抚制置使或征讨制置使,不过这两种官职类似于钦差性质,非常设,但权力甚大主管一路军政要务,生杀予夺尽在于手。
而到了州一级,则是分为军州、普通州两种,军州一般设在军事要地和边关等处,就如他们所在的肇州。州内设统制府,执掌本州一切军政要务,不设知州,其他方面则与普通州无异
而在普通州之内除知州以外,还设有通判、团练副使等佐贰官,其中团练副使为一州的军事长官,执掌一州的军事,兵马征调,粮饷发放等务。至于县一级则跟周国大同小异,就无须详述了。
所以一听徐长安所言,马晋便明白过来,这肇州是军州已经有了一个军事长官,这团练副使自然就可有可无了,说白了就是有衔无职。
“徐兄,今日我等可还赶路?”想到这里马晋便笑着开口问道。
“这”
徐长安闻言犹豫了一下,便开口道:“肇州离临安不过五十余里,如果咱们走的快些,今日天黑之前就能到达临安城。”
马晋点了点头,他自然明白徐长安是囊中羞涩,根本拿不出住店的钱来,便开口笑道:
“那再好不过,小弟也有此意,我们现在就出城吧。”
肇州城外,二十里之处。
走在最前面的徐长安停下了脚步,太阳此时已经西沉,连天边最后一抹光亮也消失不见了,看着消失在地平线的最后一丝残阳,不由叹了一口气,转身带着歉意对马晋说道:
“周兄,我也不曾想到官道竟这般难行,看来咱们今晚只能露宿荒野了。”说着从怀中摸出一个火折子递给徐小七,示意他去生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