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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八,你下来干啥?”
吴老狗都看傻了,一把抓住齐铁嘴的手臂把他从水里拉出来。
一出水面,齐铁嘴都来不及说话,只觉得胃里难受无比,转身蹲在地上一阵狂吐。
“先进去吧。”
许愿也是一脸无奈。
这齐铁嘴身体本就孱弱,又没什么身手,也是心大,就这么往底下跳井。
幸亏井里蓄了半井的水,要不然这一下,他后半生就得躺着度过。
看了吴老狗一眼,许愿率先穿过井壁上的石门,沿着石阶一路往下走去。
“诶,等等我。”
“许兄弟,五爷,你俩别扔下我啊。”
把灌到肚子里的臭水吐出去,齐铁嘴顿时感觉人舒服了不少。
一起身又看到许愿和吴老狗丢下他离开,也顾不上其他,赶紧追了上去。
“张副官呢,怎么没见到人?”
齐铁嘴抹了把脸上的井水,紧紧跟在两人身后,只觉得人都快冻僵了,说话的时候牙都在打颤。
“嘘!”
“别说话!”
吴老狗回头瞪了他一眼,之前那行尸拖走张副官的一幕还在脑中回荡,他可不想齐铁嘴把那东西再引来。
说话间,他又拿了根火折子,噗的一声吹亮。
光线驱散黑暗,等到四周亮起,原本还一脸谨慎的三个人顿时愣住了。
出现在他们身前的然是一座废弃的石室。
里边也不知道多少年没人来过,到处都结满了蛛网,因为靠近水井,地面上也阴冷潮湿,渗的满地水珠。
“等……”
突然间。
走在后边的齐铁嘴,脸色猛地一变,颤颤兢兢的伸手指着石室的一处角落。
“那是什么?”
许愿和吴老狗立刻回头。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凝神望去。
这才发现在那重重的蛛网里还堆着一口口土缸。
“难道是藏尸罐?”
吴老狗眉头微皱,有些不确定的道。
他曾听人说过,苗疆这边有点养蛊的说法,一些生苗老寨里甚至有人用尸体养蛊。
一旦蛊虫从尸体内破壳而出,凶邪无比,轻易之间就能置人于死地。
眼下这土缸看着诡异,他一下就想到了这上面。
“五爷你别吓我,我老齐可没你们那么大胆子。”
齐铁嘴听得浑身直冒寒气,世上还有这么恐怖的法子。
“管它是不是,打开看看就知道了。”
吴老狗一声冷笑,说话间就抬起了手腕,只要甩手袖箭就能抛飞出去,瞬间击碎其中一口。
“慢着!”
只是还没等他动手,石室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几个人回头看去。
竟然是之前被拖入井下的张日山,他身上的军装不知道去了哪,浑身是血,背脊上那道麒麟刺青清晰可见。
“张副官,你这是?”
齐铁嘴看他样子恐怖,不禁有些担心他的伤。
“我没事。”张日山只是摇摇头,又抬头看向吴老狗,“五爷,土缸不能动,那里头养的是虫。”
“虫?”
“那几个日本人身体内的虫子?”
吴老狗一下反应过来后追问道。
“是,我刚看过,这里大概有二十七八口土缸,里面全是毒虫,不过你们不用担心,我身上的血可以驱除它们。”
张日山这话一出,原本还担心会出事的吴老狗和齐铁嘴顿时安静下来。
张家人的血有奇效,这事他们也有所耳闻。
举着火折子,将那些蛛网拢掉,几个人走到一口土缸前,这才发现那土缸上贴满了道符。
一层一层的,如如同棉被一般,根本看不清到底贴了多少层。
“这是净尸符?
抹去那道符上的灰尘,许愿看了眼那些复杂的符算,忽然有一种熟悉感。
之前在瓶山下的义庄。
那个耗子乌氏的尸体上就贴了这种道符。
“还有镇妖符!”
目光看向另一张道符,那上面的纹饰又完全不同,隐约可见敕令镇妖的字眼。
“小哥,你认识这些?
吴老狗一脸惊诧,其他人也都是纷纷看向他。
长沙城虽然和湘西一带相隔不远,但此地从古以来就多有诡异,即便是他们也了解不多。
许愿摇摇头,“只是之前见到过而已。”
“我明白了!”
齐铁嘴忽然说道,用力搓了搓手,又哈了口热气到手心里驱寒,脸上的惊喜之色根本掩饰不住。
“八爷,你明白什么了?”
“还记得之前看到的井口吗?”
“之所以是圆口,那是因为底下镇压的是妖。”
“这些土缸之所以养在这里,是为了封住地下的另一种东西。”
说话间,齐铁嘴拿着手里的桃木剑,轻轻挑开几层已经腐烂,呈现出黑色的道符。
又举着火折子上前,只见那土缸表面上沾满了虫蛹。
有的已经干化,里面的虫子早已经飞出离开,只剩下无数蛹売,密密麻麻的堆积着,看得人头皮发麻。
除此之外,在符篆和虫蛹之间,还缠上了厚厚的棉絮,不过已经腐烂的厉害,只能看到絮丝的痕迹。
“不是说土缸是养虫的吗,为何这些虫蛹却在缸外,又用这么多符镇住?”
吴老狗他目光在张日山和齐铁嘴身上来回扫过,一脸不解,眼前看到的和他刚才说的完全不同。
“别问我,我现在也蒙着呢,那角落里边有口被打碎的,我看了确实是虫蛹。”
张日山摆摆手,为难的道。
眼下他自己也犯难了,完全看不懂这里头的原因所在。
“没猜错的话,这缸应该是无极塔道士坐化所用。”
许愿眼睛深处微微闪动,提了一句。
“还是不对,里头要真是那些道士,这些虫蛹道符镇压的难道是他们?”
吴老狗像是陷入了某种死循环里,怎么也想不透。
按齐铁嘴的说法,道符镇妖,那那岂不是说那是帮成了妖的邪道?
“五爷说的没错,这上头就是无极塔,里头肯定埋了三清图,这镇妖三件套一次性全齐了,镇压的是谁?”
只是两人这一附一合,却是如同在众人心头泼了盆冷水,气氛一下凝重起来。
一边的齐铁嘴,其实早就想到了此处,只是没敢说出来。
心里头满是懊恼,早上出门时就算到今日气运极差,之前在外头也看到大殿内黑气滚荡,不时什么好兆头。
自己还非得作死进来。眼下反而弄了个进退两难。
一时间,齐铁嘴也不知道如何做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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