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洋的雷火之龙无法招架大公爵“枪之恶魔”的扇形弹幕。

    ——单是一发反器材步枪的高爆弹“嘉年华”就足够摧毁一艘小火轮，何况是近百只枪械齐发！枪之恶魔犹如把一只炮兵团集中到一身之上，尽数投放在一个面积有限的靶场。

    雷火之龙被一圈圈削灭，林洋没有抑制酒，不能完全眷族化补充神雷，还要节省【劫财阳刃】的灵力他用，无法把火力提升到足以对抗的等级。

    “给我【阎王】光环。”

    林洋向陆澄道。

    陆澄一拍林洋的肩膀, 她也有求自己的时候。

    “砰！”

    枪之恶魔一发狙击步枪的子弹已经突破了雷火之龙，林洋将自己的左肩胛部分眷族化，用龙鳞之铠硬生生吃下这发空尖弹。

    子弹卡在林洋的左肩骨头里，龙鳞减去了大部分爆炸力。

    “砰！”

    远处，枪之恶魔的一条触手与结合的狙击步枪一并炸成粉末——利神父这次学乖了，不是自己, 而是让枪之恶魔承受【阎王】光环的反击。

    ——损失了一条触手, 枪之恶魔还有几十条, 林洋又有几条臂膀呢？

    至于毒岛光瑞，就不用试了，他能吃下任何反伤。

    子弹从林洋的肩骨里退出，她用青龙之血即刻进行自愈。

    正面是枪之恶魔的火力和几近消灭的雷火之龙，而侧面两翼，毒岛光瑞手掌伤口冒出的虫群分成两股黑雾向他们包抄过来。

    林洋的右臂这次抡圆【劫财阳刃】，以真火驱虫。

    虫子毫不畏惧地扑向火焰，一队队消灭，而阳刃的真火也一点点挫退。

    ——仔细看，这些黑虫被火焚灭之后并没有成灰，没有蒸发的部分居然化成了黑色的水滴，与毒岛之血后续化成的黑虫汇合，重新化为虫子。

    “这是‘黑眚’，不能被沾上！”

    陆澄道——《灵光秘殿》记载，五帝之气既可化为祥瑞，也可化为灾异。“黑眚”，就是黑帝之气化为的灾异。

    ——现在的形式, 是可以让生物异变的剧毒腐蚀性黑水。

    ——毒岛光瑞持有佛舍利多时，这却是他从来没有使出的攻击型手段。

    “我们从西面的法阵石门退。”

    陆澄道。

    ——他们不能硬抗了。

    毒岛把住东石门, 那是上鸡鸣山的捷径；枪之恶魔的火力转移到南石门那边，堵住林洋探明了的武神庙之路；

    他们只有从西门退，尽管路径不明，尽管要绕远路，但那是唯一可以脱身回归金陵地面的途经。

    “掩护我开门。”林洋竭力用【劫财阳刃】暂且逼退二波“黑眚”。

    白晔摇起了“幽灵骰子”——现在她的角色从副攻转为辅助加成——如她所愿，摇出了加成林洋雷火的“火炼丹”。

    “九龙神火罩，满室生霞光！”

    加成火系21倍。

    “嘣！”

    几近消灭的林洋雷火之龙爆发出了最后的灿烂，光充满了整座大石室，然后整座石室彻底崩塌，上方的裂石填塞了中央空间。

    同时，林洋凭龙眷的身份打开石室西门，陆澄众人遁了。

    ……

    毒岛光瑞被留在石室东门，利神父的枪之恶魔则立刻潜入了秘密圆内，既没有被最后的雷火波及，也没有被裂石填埋。

    ——实际上，秘密圆里的利神父可以无视地宫的地形障碍，在平行空间继续跟踪陆澄, 他在等毒岛下一步的指令。

    毒岛伯爵道,

    “石室西门的出口在金陵江岸的‘海神庙’, 鸡鸣山西北的灵脉，毗邻大江。那里水源丰富，我可以把‘黑眚’发挥到极致，是他们的死地。

    ——神父，继续驱赶他们到那里吧，我在海神庙另一头拦截。”

    “我只有一个问题。我从劳伦斯那里得知，你佛舍利的真面目是‘黄帝愚者舍利’——只有防御性，没有进攻性——除非持有‘黑帝舍利’，你不可能发出‘黑眚’。”

    利神父忽然问道——教会研究泰西收藏的“黑帝舍利”和“赤帝舍利”多年，完全清楚它们的功能。

    “不错，刚才我展示的只有‘圣神风’的一半遗骸；另一半，我为了增强自身的攻击力，已经融合了。

    ——神父，我们首先需要确保战胜青帝行走和白帝行走，不是吗？”

    毒岛光瑞道。

    ——依据“黄帝克黑帝”原则，他摄入的黑帝舍利受到黄帝舍利的抑制，不会侵蚀自身，仍旧能发挥异能，当然代价就是五分之一的黄帝舍利不再能发挥万法不侵的功用。这是必要的取舍。

    “鸡鸣山的那些唐人超凡者，你的队友真能应付吗？”

    利神父稍稍沉默之后，又问。

    “你大可放心，我是官方调查员，不会与屠杀平民沾上关系。全灭那些唐人超凡者，将那座天文台化为碎砾的，是虚境的螳螂妖和怨灵。

    ——陆澄要开天文社大会团结南方唐人，恐怕要去黄泉他才能和这些唐人团聚了。”

    毒岛光瑞道——他付出了五分之二黄帝舍利的代价得到了二张牌，使用圣神风的骸骨是第一张牌，而在鸡鸣山，毒岛光瑞已经打出了第二张牌。

    这一次，他赢定了——显然，经过自己几番消耗，陆澄已经失去了抑制酒，也没有从严骏人那里获取林洋的抑制酒配方，无法眷族化的他们根本无法抗衡现在的自己了。

    利神父回想起为自己在唐国发展教会势力开辟门路的多年老友徐述之，又回想起那座也凝聚了自己心血，宛若东方神殿的天文台，忽然戚戚不安，

    “有必要到那种程度吗？你们东瀛得到陆澄和林洋的生命已经足够了吧。”

    ——作为神父，他可以消灭妨碍教会的目标，但是屠杀在他看来毫不必要，尤其讨厌自己作为屠杀的同谋者。

    毒岛稍稍沉吟，他抚摸了一下自己那条融入黑帝舍利，施放黑眚的手，

    “金陵的事情完结之后，所有的黑帝舍利都给教会。”

    毒岛加了价码，利神父不再犹豫，和枪之恶魔一道，他的秘密之圆向石室西门到海神庙的路径移动过去。

    ……

    中央石室崩毁，利建侯和枪之恶魔暂且没有追来。林洋施放出另一团游龙气探路，并叮嘱陆澄道，

    “找到西边的出口之前，靠你和白晔防御，我要吞下龙凤舍利。”

    ——唯有五成龙眷化，她才可以对抗毒岛和利神父。现在她就准备吞下太祖遗物，没有抑制酒，但赤帝舍利就是最好的抑制剂。

    ——但是，作为第一个实验体，副作用不明，她可能短暂失去战力。

    “可以指导我如何使用‘白眚’吗？”

    陆澄问。

    他现在省悟——毒岛的黑虫是“黑眚”，那么，林洋的游龙气就是“青眚”——青帝之气化为的灾祸——但只有结合草木，青眚才能发挥最大的效用，地宫里可没有。

    这必定是林洋从《灵光秘殿·青帝卷》悟出的舍利使用方法，陆澄也想模仿。

    ——白帝支配“金”，如果陆澄能发挥舍利的“白眚”的效果，对于金属，从刀剑到枪械，都有克制效果。

    “喝下我的血，激活你体内的青帝舍利。

    ——让你的身体和我在你体内的气保持同步，就可以发挥‘白虎气’，施展‘白眚’了。”

    林洋割开自己的手指，让陆澄抿了一口她的血

    ——同时，她把龙凤舍利咽下喉咙——她的龙牙也嚼不动这舍利，只能任由帝神舍利在身体内部自我组合，任意破坏和重组

    ——巨大的痛苦充盈林洋的所有感知神经，她撕扯起自己的肉体，开始像蛇一样蜕皮，某些部分则开始蜕变成鸟那样的毛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