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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养自己都困难,以后还要养我的婆娘,哪有闲钱养你们。”
听了这话,富贵他爹和他娘的心,瞬间就凉了。
不过,他们只是认为富贵年纪还小,等大了一些,成家立业了,自然就会有责任感了。
富贵十七岁的时候,家里给他找了个婆娘。
细皮嫩肉的,长的不错,除了好吃懒做外,其它倒也还凑合。
富贵他爹花了大价钱,给富贵娶了媳妇。
然后,他又用剩余的钱给富贵买了个门面,专门卖南北干货。
“富贵啊,家里的钱都花的差不多了,你可不能再赌钱了,踏踏实实把铺子开好,以后咱们一家老小可都全指望你了。”富贵他爹语重心长地说道。
“知道了,知道了。”富贵不耐烦地回道。
古语有云,慈母多败儿!
朱富贵用自己的亲身经历证明这句话说的一点也没错。
由于爹娘一味的宠爱,富贵早就习惯了当甩手掌柜。
那铺子开了没多久,富贵就在一次赌博中给输了出去。
因为这事,他爹气晕后摔倒在石墩上,脑袋撞破了,一命呼呜。
他妻子知道富贵是指望不上了,于是跟着一个做木匠的姘头跑了。
人家好歹有门手艺,不至于饿死。
但富贵家老爷子一死,那衰败的模样越发的明显。
以前不少借钱给富贵他爹的债主上门要债,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为了这事,富贵险些被债主给打死。
后来是大姐出面,才将这事给摆平的。
“这是看在爹过世的份上帮你,从今往后,你我划清界限,从此不再来往!”
富贵家的事情闹的蛮大,加上大姐出面警告了各家赌档,因此朱富贵被列入了赌档的黑名单,没有场子愿意接待他。
因为这事,富贵心里没少咒骂大姐。
从他爹去世后,富贵家就只剩下他和他娘。
他娘因为儿子不正干,也是气的常年卧病在床。
富贵呢?
还在到处找钱想着翻本一朝暴富呢。
他把他娘棺材本的钱也偷了出去。
赌档去不成,他就经常去光顾巷子里的那些赌摊。
有赢过,有输过。
但最后还是都输光了。
那一天,林易遇到富贵的时候,他的确是拿着他娘抓药的钱,只不过他根本就没想着用这钱去买药。
很多药铺为了救助穷苦的老百姓,每日会有一些免费药材的配额,只不过这些药材的药效比起那些正规名贵的药材,就要差上许多。
每回啊,他从他娘那边拿到大姐给她买药的钱,都是拿去赌博,然后去药铺蹭点免费的药带回去。
虽然他大姐气自己的爹娘,但看在她娘一个人孤苦伶仃没人照顾,她又于心不忍,因此隔一段时间,会给她娘一点药钱。
这钱不能给多,给多了留不住,也是被富贵败了。
至于他那三姐呢?
这又是一桩悲剧。
三姐被那老太爷娶走后,没熬过一年,就被老头子折磨死了。
那老头子六十好几,平日里身体也不好,那方面早就不行了,但他瞧见小姑娘,心里又痒的不行。
老变态可恐怖了每天晚上,他都要用各种方法折磨富贵他三姐。
老话常说,最毒妇人心。
但实际上,最毒的是那些不完整的男人!
因为他们在外面失去的面子和自尊,需要在家里给找回来。
为了防止三姐自杀和跑掉,老头子还找人时刻盯着她。
终于有一天,她趁着来做工的工人不留神,拿瓦匠的瓦刀在自己的脖子上一抹,了结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那时候,他还不满十七岁。
善恶到头终有报,人间正道是沧桑。
那天林易帮他把本钱赢了回来,他口头答应林易不再赌钱,扭头又去了赌摊,再次输了个精光。
而且那一天,由于他去晚了,药铺里免费配给的药材都发光了。
眼瞅着自己两手空空,他担心就这么回去,他娘会骂他。
对他娘,他早已经烦够了。
恰好在墙角旮旯,他看见了有人摆在那里的老鼠药。
那一刻,富贵恶从胆边生。
他把老鼠药包了起来,偷偷带回家。
回去后把之前剩余的药材混在一块,煮好了药汤倒在碗里,又把老鼠药下了进去。
只要他娘喝了,以后就一了百了,再也没人会管他骂他拖累他。
谁知道他刚把药汤端到他娘的屋子里,竟然就看见了他死去的二姐和三姐。
二姐招娣伸着长长的舌头,嘴里不断流出黑色的黏液,两只眼睛因为充血变得通红。
三姐迎娣的脖子被利刃割开,歪在一边,脖子里不断喷出鲜红的血液。
“咣”的一声。
富贵吓的手一哆嗦,碗掉在地上,打成了碎片。
二姐拖着长长的舌头,含糊不清地说道“你竟然如此狠心,连自己的亲娘都不放过!”
三姐则歪着头,恶狠狠地说道“如若不是因为你,我们一家人明明可以过的很好,娘打小就疼你,你却要毒害她,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富贵转身要跑,那二姐和三姐噌的从地上飞起,分别坐在了富贵的肩膀上。
每人各一只手抓着富贵的一只手,另一只手蒙着富贵的一只眼。
这就是为何富贵手舞足蹈、胡乱发狂的原因。
他是真的看不见东西,也无法自我控制。
林易睁开眼睛,雾气渐渐散去。
叹了口气,林易转身向那妇人问道“这位大姐,您可是姓朱名盼娣?”
那女人点了点头,说道“没想到大师您认得我。”
林易在那经历里瞧见过大姐的容貌,虽然此时朱盼娣已上了年纪,但样貌不曾有大的改变。
“这件事情,还需要大姐您亲自来解。”
那朱盼娣眉毛一挑,问道“此话何意?”
林易也不多话,从袖子里拿出一个酒壶,对朱盼娣说道“大姐,您喝口酒,我再告诉您。”
朱盼娣迟疑了一下,但眼前之人毕竟是最近在寿霖城里颇有名气的林易,于是便拿过酒壶,打开塞子,仰头灌了一口酒。
将酒壶还给林易,朱盼娣抹了抹嘴,发现躺在床上的富贵肩头,各坐着一个女人。
“喂,你们两个,干嘛坐在我弟弟的肩上,还不快下来!”
那两个女人面露惊讶,对视一眼,松开卡在富贵脖颈上的手,瞧向朱盼娣。
其中一人哽咽着说道“大姐,你不记得我和三妹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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