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帐内,只剩夏侯安和糜竺两人。
弟弟的酒量如何,糜竺心中有数,正常情况下,一两坛酒没有任何问题,今天才只喝了一碗,就叫他如此失态,这酒的度数看来非同小可。
此时,糜竺倒也想起件事情,求证起当事人来“据说当年在长安城内,伯阳献酒于董卓,董卓因此大悦,想来就是此物吧。”
提起董卓,夏侯安不免有些伤感。
如果那天董魔王没有喝得酩酊大醉,也许,现在已经是另外一种局面了吧。
不过,如果董卓还活着,这于天下而言,可不是什么好事。
将思绪从回忆之中拉回,夏侯安没有否认,看向糜竺微微笑道“这三样东西赠予子仲兄,不算寒碜吧?”
糜竺顿时摇头“伯阳说得哪里话,这三样物品世间罕见,拿去拍卖,恐怕不下千万。”
夏侯安之前就料想过这几件东西的价钱,不过在听得糜竺给出的估价后,他还是吃了一惊“真这么值钱?”
糜竺点点头,物以稀为贵,尤其是在上层贵族之间,好的就是个面子,钱对他们来说,其实不算什么。
听糜竺这么一说,仿佛看见美好未来的夏侯安忍不住的搓起了双手,脸上笑嘿嘿的说着“子仲兄,小弟有笔买卖,不知你有无兴趣?”
糜竺心头一动,似是料想到了什么,但他却没点破,只问夏侯安是何买卖。
平复完心情,夏侯安缓缓道来“不瞒子仲兄,这样的盐糖美酒,小弟其实还有一些。你帮我进行贩卖,别抖出我的底子,只当是你自家产业,事后咱们五五分成,如何?”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的道理,夏侯安还是懂的,倘若让别人知道,这些东西出自他手,肯定少不了旁人的觊觎和掠夺。
就实力而言,夏侯安现在只是弟弟,别说临州袁绍、陶谦这样的大佬,就算是孔融,也够他喝一壶的。
所以,还是低调点好。
面对夏侯安开出的巨额条件,糜竺摇了摇头。
“怎么,兄不愿?”
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夏侯安脸上的得色僵住,一时竟有些着急,在他看来,这样的情况下,糜竺根本没有拒绝的可能。
倘若糜竺不当渠道商,那可就不好办了。
正当夏侯安犹豫着是否要再次抬高收益时,糜竺给出了自己的缘由“如果只是单纯帮忙销售,五成的分红实在过高,糜家只要两成足矣!”
夏侯安闻言愣了一下,这世道还有人嫌钱多的?
不过也正因如此,才能看出糜竺的商业胸怀,不贪图利益,完全秉持着本心做事。糜家发展到今天,仍在蒸蒸日上,这与糜竺功不可没。
夏侯安舒了口气,但他同样坚持不让半分,以不容置喙的口气说道“子仲兄,咱两谁跟谁,你能帮我这么大的忙,咱们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说五成,就五成!”
五和二之间相差了三,但这其中利益巨大。
不过夏侯安放的是长线,倘若只顾眼前,注定难成大事。
夏侯安的一再坚持,最终使得糜竺点了头,他也因此更加看好这个眼前少年。
不过糜竺也有自己的顾虑,他告诉夏侯安“这几样物品价值不菲,普通人户怕是购买不起。”
“穷苦百姓的钱有什么好赚,要赚就赚世家豪强的dolr!”夏侯安打了个响指,脑海中不由想起了汤师爷、张麻子以及黄四郎会宴时的著名桥段。
“刀嘞儿?”
糜竺明显对这个生僻词大为不解,念上一遍,很是拗口。
夏侯安解释,这是钱的意思。
糜竺点了点头,反复念上两遍,觉得这个词倒也有些意思。料想是某些乡僻地方的哩语,毕竟春秋战国时所流通的货币,其中就有刀币。
随后糜竺指出,如果身处盛世,甭说三样,其中一样就足以使你富甲一方。可偏偏现如今世道混乱,这些东西值价,是因为稀有,可一旦入市,势必贬值迅速,所以要有心理准备。
他怕到时候狂跌的价钱,会让夏侯安接受不了。
所以提前打起预防针来。
而夏侯安呢,倒是看得很开,这有什么接受不了,大不了到时候再搞其他产业呗!
他脑子里有的是想法,只不过现目前以都昌的地理环境,这三样比较好弄而已。
“经商子仲兄是行家,我一个门外汉也不太懂得这些,赚了咱就互分,赔了就算我的,兄只管放手操办就是。”
夏侯安说得洒脱,他只想当甩手掌柜,“不过,赚来的钱财,还烦请子仲兄费心,帮忙换成粮食。”
糜竺点点头,这对他倒不是什么难事,问题是粮食一天一个价,夏侯安的这些东西,只会不断贬值,所以越往后,所换的粮食只会越少,末了只怕未必尽意。
夏侯安不管这些,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说,他现在只想猥琐发育,也不在这上面多做计较“兄给多少,就是多少,我信得过你。”
目光在夏侯安身上驻留许久,权衡之后,糜竺应承下来,心中亦是感叹。
有此心胸魄力,此子必成大事。
在城内小歇几日。
一个风朗气清的早晨,糜家兄弟前来与夏侯安道别。
毕竟,糜竺的身上还兼着徐州别驾的职位。
夏侯安对此不做强留,将糜家兄弟送至城外十里。
见夏侯安还欲继续相送,糜竺心中大为感动,夏侯安的真诚他确切感受得到,与人分别多次,可做到夏侯安这份儿上的,天下间无有一人。
然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即便能送十里、二十里,到头来始终是要分别,于是他从车驾内出来,深作一揖,止住了夏侯安“伯阳,就此留步吧!”
旁边钻出来的糜芳亦是不舍,随着这几天的相处,他真是越来越喜欢夏侯安了,大声说着“有空来徐州,为兄一定给你接风!”
夏侯安勒住马缰,朝二人拱了拱手,又唤来自己安排的护卫将领,与他叮嘱“子义,替我好好护送二位兄长返回徐州,若有闪失,我唯你是问!”
太史慈抱拳领命。
随后,糜家兄弟重入车厢。
夏侯安勒马驻足,轻轻挥了挥手,目送马车渐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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