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便以极为热情真挚的笑容,上前给了青年一个大大拥抱,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激动:“奉孝,多年未见,可真真是想煞我也!”
电光火石间,夏侯安脑子里已经闪过上百种的坑蒙拐骗方案。
穿越者人手必备的鬼才,既然碰见,那就如何也不能错过!
“老天爷,你待我还是不薄的!”
夏侯安心向苍天,喊了声好兄弟。
“我想,你是认错人了……”
青年使劲儿挣脱怀抱,十分嫌弃的将夏侯安推开。
在他看来,两个男人做出如此亲密之举,自己是没问题的,那么,这家伙就很有断背的可能!
“奉孝,我啊,我,夏侯伯阳!你忘啦?我们小时候一起在阳翟的书院读书,我还抄过你作业呢!”
夏侯安语气仍是激动,用手不断的指着自个儿介绍。
他胡编乱造的本事张口就来,反正这么多年,鬼还记得小时候的事情。
史书记载,郭嘉就是阳翟县人,像他这种满腹策论之人,不可能没读过书。
只要读过书,那咱就是同学了。
关系一拉进,其他就好办了。
然则青年神色越发冷漠,甚至目露轻蔑:“在下祢衡,平原郡般县人氏,从未去过颍川阳翟。”
啥?祢衡?
夏侯安一口老血。
老天爷,你Tm玩儿我!
祢衡出名吗?
很出名,至少在汉末三国这个时代,留下过浓墨重彩的一笔。
喷子中的王者,杠精界的精英。
说的就是眼前这位了。
上至曹操、刘表,下至荀彧、陈群、曹仁、曹洪、黄祖等人,无一例外都被祢衡喷过。
不是针对个别人,而是说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死的时候,才二十六岁。
祢衡出名很早,故而自负才学,又恃才傲物。
月余前,他本在青州游学,名为游学,其实是到处踢馆,凭借着满腹才学,几乎一路横扫,从未落败。
后来听说诸侯讨董失败,祢衡在失望之余,不由唾弃这些诸侯:一群无用之辈!
董卓乃国贼,人人得而诛之。
于是祢衡买了快马,决定亲赴长安,联合义士,完成诛董大业!
结果误打误撞的来到这里。
途经山脚时,他望见山腰处有白汽滚滚,以为这有人家,想去问个路,顺便换些吃食。
闻到酒香以后,肚内更是酒虫大动,索性推门讨些酒喝。
然则没想到的是,刚推开门,一个长的比自己还好看的家伙直接扑上来便抱,猝不及防之下,祢衡被抱了个结结实实。
“你说你叫夏侯伯阳,呵,我道是谁?原来是董贼走狗,这酒不喝也罢!”
听了夏侯安的名字,祢衡面露讥讽,想要拂衣而去。
既然发现了这里,想走,怕是由不得你了!
夏侯安一个眼神,众护卫如恶狼般冲出屋子,将祢衡围在中央。只需主公一声令下,立马就能将其大卸八块。
护卫们凶相毕露,单挑都未必能胜的祢衡自知在劫难逃。
左右为男,他仰天悲呼:“想我弥正平一生坦荡,今日居然会死在尔等这群宵小手中,哀兮,叹哉,呜呼!”
许褚一记手刀,从背后将其打晕。
“主公,这家伙咋整?”
看着倒在地上的祢衡,蒲陶踢上两脚,防止他在装死。
有人对此建议:“要不然杀了吧!”
主公说此事干系重大,不能泄露任何消息。
在这世上,只有死人才会守口如瓶。
护卫们投来目光,只要主公开口,立马就地挖坑埋了。
夏侯安摇头,杀了倒不至于,祢衡好歹是个名士。
“找根绳子捆起来,留人看着,在计划成功之前,别让他离开这里。”
夏侯安如是吩咐,说祢衡是个口无遮拦的家伙,放出去怕他误事。
留在这里,最为妥当。
众护卫点头称是。
之后,夏侯安继续忙活正事,对发酵的高粱进行最后一步工序——蒸馏。
大火熊熊,密闭的蒸桶内热气滚滚,蒸汽顺着上方管道进入盛满冷水的空心桶,冷却凝成液体,然后顺着拇指大小的管道流出。
这就是酿出的白酒。
纯郁的酒香霎时弥漫整间屋子。
夏侯安尝上一口,入喉温润,进入脏腑之内,却又有些烧心,初步鉴定,大概在六十度左右。
度数有些偏高,但和超市里卖的那些酒水相比,即使喝再多,第二天醒来也不会头疼。
“主公,咋样!”
一众护卫咽着发干喉咙,直愣愣的盯着夏侯安,迫不及待的问道。
夏侯安微微点头,表示还行。
此番酿造,总共出酒四十斤。
主要还是蒸桶小了。
否则,上百斤也不再话下。
夏侯安先分了两斤出来,装进准备好的精美瓷瓶里,这是进贡给董卓喝的。
这个时代的酒水,哪怕是皇宫地窖里深藏的佳酿,十三四度也就已经顶天。
六十度的烧酒,足够董卓喝一壶了!
至于剩下的,夏侯安只拿出一小部分给众护卫尝了尝,倒不是吝啬,而是怕他们喝酒误事。
随后,夏侯安留下四人看守此处,其余护卫同他返回长安。
回到住宅,夏侯安令人通知王允,说计划已成,让他只管行事。
入夜。
劳累数日的夏侯安终于美美睡上一觉。
夏侯安睡得很香,而此时,却有人备受折磨。
山腰的房屋里,祢衡转醒过来。
他发现自个儿并未身处阴曹地府,而是被捆了个结结实实,于是运起国服喷子的实力,口灿莲花,对着这几名看守护卫就是一阵狂喷。
当然,祢衡作为名士,绝对是很有素质的人,所以他喷起人来,也不会带有一个脏字。
阴阳怪气肯定是少不了的。
反正,他不怕死。
“大哥,我受不了了,我好想打死这个家伙!”
“俺也一样!”
两名护卫推门而出,向在外边透气的大哥发起牢骚。
作为大哥的李愚也感到万分惆怅,到底怎么才能让这家伙闭嘴。
从醒来之后,祢衡嘴巴就没停过,已经叨叨了大半个时辰,没有一句重复,再这样下去,他不疯,我们都得疯在这里!
几个人最终忍不住了,进去狠揍了祢衡一顿。
结果你猜咋样?
这家伙反倒更来劲儿了。
“大哥,给他灌酒吧!主公怕咱们喝酒误事,但没说不准这家伙饮酒。”
几人一合计,干脆就这么干!
看着几人笑意岑岑的端着酒水过来,祢衡还以为他们是良心发现,想要赔礼道歉,但他是何其高傲的人物,尽管浑身疼痛,却也不失风骨的怒声呵斥。
“我祢正平就是从山上跳下去,死外边儿,也绝不喝你们一口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