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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飞机上上，修羽还阅读了一部安易的小说。

    这是一部西幻小说《你能杀死恶龙吗？》，描写了一个少年与龙的故事——

    第章千万别见到龙

    许多年后，这片陆地上曾经有过的璀璨艺术文明、复杂争斗势力，以及每个普通人的爱恨情仇，都早已被人遗忘。人们甚至不记得这片陆地的称呼，只记得过去某天，恶龙突然出现在这个世界，它们毁灭了一切。

    唯一幸存下来的少数人，聚集在某个地方，筑起高墙，将自己与世界隔离。它们努力饲养牲畜，并将牲畜放生城外，祈求恶龙不要打扰自己的城市。另一部分人，开始日夜农耕，以养活城里的其他人。

    这些人慢慢分化成了七个小城镇，在短暂的分裂与纷争后，它们意识到必须团结在一起，才能保证人类的繁衍。一个神秘的家族召集七个城镇的首领，并最终达成了一项协议——七国联邦从此成立。

    在此后的几百年里，那个神秘的家族一直在幕后维持着七国联邦的和平与稳定，直到今天。

    雨季刚刚过去，一阵夏日里温热的风扫过庄稼地。一头微卷黑发的艾叙坐在一堆枯麦穗上，他嘴里叼着狗尾巴草，看着两只不知名的小鸟从庄稼地里起起伏伏的飞着。

    艾叙身后装粮食的马车前的马突然一声惊叫，艾叙从早已跑神的思绪里猛地回头，看到一个瘦子跃上马车，皮鞭在空中甩了一下后，马车开始飞奔起来。

    “你这个贼给我站住！”艾叙的父亲看到自己的一车粮食被偷，急忙放下手里的镰刀追上去。

    艾叙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从枯麦穗堆上滑下来，踉跄了几步，朝着马车追上去。

    艾叙的父亲边跑着，边对艾叙抱怨道“你这个没用玩意儿，就让你帮忙看会儿马车，你都能给我心不在焉，今天要是追不回来，看完晚上怎么收拾你！”

    艾叙没说话，紧跑了两步，就超过了父亲。马车上的瘦贼慌忙向后看了一眼，手里的皮鞭不停地抽着马屁股。艾叙就是跑得再快，想追上马还是不太可能。

    “站住狗贼”父亲用喊出微弱的声音后，停下了步子，躬下身子站在原地再也跑不动了。

    艾叙表情紧张只管向前追，只是父亲看着他又跑了没几步，一个踉跄，连滚带爬的摔在了地上。

    父亲直起身子，走到躺在地上的艾叙身边。

    “你让我歇一会儿，我起来接着追，我今天非要追上他！”艾叙躺在地上，喘着粗气说。

    父亲一脚踢向艾叙，艾叙蜷缩起身子抱着头。

    “你这个废”父亲刚想骂出声，又考虑到这个孩子脑袋确实不太灵光，老伴儿也叫他以鼓励为主，他便收起了自己的后半句话。

    傍晚，木屋中的铁锅里汤汁冒着气泡，煮的正旺。艾叙一个人坐在餐桌前，母亲走过来用围裙擦了擦手，举起艾叙的胳膊，看了看他今天被擦伤的地方。

    母亲叹了口气，还没说出要说的话，父亲便从屋外进来了。父亲下午将自己失窃的事情上报了治安卫所，刚将被盗的过程给前来的士兵交代完成。

    父亲进来屋里后，铁青着脸，母亲见此，立刻带着微笑用劝解的语气对父亲说“行了，不就是一车粮食吗？”

    母亲走过去，拉开餐桌旁的椅子，让父亲坐下，又将一杯准备好的热茶端上桌。艾叙在他的对面低着头，看上去像是非常懊悔一般，只是他的眼睛正注视着地上的蚂蚁发呆。

    “你不是有事情要和孩子商量吗？”母亲也在餐桌旁坐下，说完见父亲不好意思开口，便自己又说“艾叙啊”

    艾叙听到自己的名字，才突然回过神来，抬起头，一脸茫然的看向母亲“怎么了？”

    “你也是二十五岁的人了，我和你爸爸这几天一直在考虑你以后的事情，你自己有什么想法吗？”母亲问。

    艾叙支支吾吾不知道说些什么，他也从来没有考虑过这些事情。在以农业为主的第三城里二十多年的时间，像是一瞬间的事情。艾叙自从接受了简单教育，因为成绩不好没能去到第二城进修以后，就一直在家里的田地里帮忙。

    每天早上往田间一坐，浑浑噩噩的就到了晚上，回家吃完饭后，躺在床上就迷迷糊糊的睡去了。这样的日子已经持续了多年，他也早已习惯。

    见艾叙没有说话，母亲说“我和你爸爸觉得，你这个年龄要么去第二城当个兵再锻炼一下自己，你要是愿意的话，你爸爸已经打听好关系，可以给你找找人试试。”

    母亲说到这里满脸期待的看着艾叙，但是艾叙只是低着头，没办法母亲又说“要么呢，就是留在家里，好好跟你爸爸学学种地，你看我们年龄也慢慢大了，你把庄家接过去，我们再撮合一下你和李叔叔家里的女儿认识，你要是有出息，成了家立了业，也算是了却了我们的心事。”

    父亲听到这里叹了口气，又用手搓了搓脸。

    “你觉得呢？”母亲看到父亲反应，赶紧问艾叙，并用脚踢了他一下。

    艾叙像是走神后被叫起来回答问题的学生那般赶紧附和道“嗯嗯”他又将身子正了正说“我觉得吧”

    艾叙知道自己的能力，虽然他从上学开始就一直因为总是跑神、发呆，被人嘲笑脑子不怎么灵光，但是他绝不是没有自知之明。

    他知道自己对于书是一个字也看不下去，要是去当兵的话，他本来就知道自己没有毅力，光是那些训练，想想都让他觉得生不如死，他肯定会半路跑回来。

    艾叙又想了想种田的生活，觉得也不会和现在有什么差别，自己一天学不清楚，一年还学不清楚吗。反正只要让他做些不用动脑子的事情，怎么样都好说。

    于是艾叙开口道“爸，今天的事情是我的不对，我以后绝对更认真一些。我还是想跟你学种地，我不想去什么第二城当兵。”

    没想到父亲一听这个，站起身一拍桌子，大声说“好！”母子两人被被惊得身体一怔。

    父亲接着说“我就等着你说这个呢，你要是下定主意，我就放心了。以后这些地都是你的，你虽然学得慢些，但是我一定将你教会。这些地，从你太爷爷开始就一直代代耕种，只要后继有人，我这心里也就踏实了。”

    母亲看着父亲摇了摇头，又看向艾叙“行啊，只要你愿意，妈妈肯定也支持你。”只是从母亲的语气可以听得出来，她更希望自己的儿子可以走出这个城市，去到更大的地方，有一番作为。

    晚上，父亲高兴，让母亲多做了几道菜，那瓶他珍藏了好几年都没动过的好酒，也被拿了出来。

    “来，儿子，陪我喝一杯。”父亲说完，将一小杯酒推到艾叙面前。

    以前父亲从不让艾叙碰酒，怕他本来就不灵光的脑袋，再喝点酒，就更有问题了。艾叙也不知道为什么父亲如此兴奋，只能端起酒杯，憋住一口气，将一杯子酒一饮而尽。

    然而这种浑浊的、用麦芽酿成的浓稠液体并没有艾叙想的那么难喝，丝丝的甜味与酸味还挺顺口的，只是最后嗓子有些灼烧的感觉。

    吃完饭后，父亲大醉的笑着，走进卧室，倒在床上就打起了鼾。艾叙虽然有些晕乎，还是帮母亲收拾起碗筷。母亲见状，赶紧让艾叙放下，让他去床上休息，艾叙也没再推辞，便进了屋。

    艾叙躺在床上并没有睡着，他盯着蜡烛打在房梁上忽隐忽现的光，想着自己下半生真要像他的父母一样，就这样度过了吗？刚想到这里，母亲便推门进来，坐在了艾叙的脚边，握住他的手。

    “艾叙啊，你可别为了让你爸爸高兴，才答应留在家里啊。现在的年轻人，谁不想出去看看。去第二城当个兵或是进修一下，也未必不能混出头，到时候一样可以回来孝敬我们，你爸爸也会高兴的。你要是想去，你给我说，我给你爸爸说。”

    “妈，我”艾叙说到这里顿了一下，心里想着母亲说的当兵与进修，他的内心再次产生了相当难受的感觉，因为那些确实不是他擅长的。

    他也听从第二城回来的，自己的小时候的玩伴说过，在第二城有多么的艰辛。刚刚还在考虑自己人生是不是就这样交代的艾叙，想到这些算是彻底认命了，更何况，为什么放着轻松的日子不过，非要找罪受呢。

    “妈妈，我决定了，我要留在这里。等我种好庄稼，赚了钱，我想去哪就去哪，还用得着自己跑出去找罪受吗。”艾叙虽然是这样说，但也只是想想罢了。

    艾叙从小就听父亲说等他挣了钱就怎样怎样，只是二十多年过去了，父亲连第三城都没出去过。

    母亲叹了口气，却没有松开艾叙的双手“只要你考虑好了，妈妈就全力支持你。睡觉吧。”

    母亲吹灭了房里的蜡烛，艾叙将身子侧了过去，他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看着泥墙上杂乱的缝隙与纹理，开始幻想一些自己从没经历过的冒险。

    也许对于艾叙来说，他根本不需要真正的走出去，因为他只要想到，就能像自己已经经历过那般真实了。

    没过多久，艾叙便在幻想中睡了过去。

    在半梦半醒间，艾叙突然听到了巨大的杂乱声。他分不清到底是这些声音是自己梦里的，还是现实中的。他只能逼着自己清醒过来，在自己的房门被猛地推开后，他终于惊醒坐起了身子。

    “龙来了！”父亲冲进来满脸惊恐的喊道，然后父亲像是想起什么一样，又立刻冲了出去。

    艾叙反应了一会儿，才从床上跳下来，跑到窗子前面。他的脸被窗外的火光照得通明，他看到一条通体覆盖着暗红色麟甲的巨龙，从田地上方飞过。

    火焰像是决堤的洪水柱一般，从它的口中喷射出来。巨龙转了一下方向，正对艾叙，它张开双翼，几乎遮住了艾叙目光中的整个天空。

    巨龙挥动双翼，将田地中的火苗卷起，直冲云端。

    这是艾叙第一次见到龙，他记得他从小就想见见老人口中的龙是什么样子，只是老人告诉他“你可千万别见到龙，因为只要你看到龙，你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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