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关的路一如既往地萧条,两骑快马飞奔而过。前面一骑气定神闲,后头的小六子却是追得气喘吁吁:十爷,您慢点,属下实在是跟不上了。
老十投以鄙视地一瞥,倒真放慢了速度:你怎么这么弱?
小六子不服气:十爷,您那可是汗血宝马,属下的小光能追这么久已经很不错了。十爷,您瞧,那间无名酒肆这么多年还在呢,要不咱们进去吃个饭吧。
一想到风情万种的丽珠,小六子顿时浑身是劲儿。
老十笑道:你小子是想吃饭还是想姑娘啊,别怪爷没提醒你,三年了,人家姑娘没准都嫁人啰。
不,不能吧。
怂货,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一主一仆策马奔向酒肆,里头并没什么客人。小六子见柜台后的丽珠依旧梳着姑娘的发型,顿时松了口气:嗨,丽珠,你还记得我不?
姑爷身边的小厮,丽珠哪里能忘,她下意识地往小六子身后看去,果然瞧见了老十的身影,当下便笑了起来:瞧这位爷说的,咱们开门做生意的,记性不好哪儿成?两位爷这是从哪儿来啊?
自然是草原啊,你这儿生意这般冷清,真有赚头吗?
赚不赚那是老板娘的事儿,咱们领月银的把事儿做好就成了,客官来点儿什么?
拣最好的酒菜上呗,啃了一路干粮,嘴里都快淡出鸟味了。
好嘞,您二位稍等。
丽珠转去了后厨,小六子盯着她前凸后翘的身材流了会儿口水,听得老十叫他才坐回桌前。
老十拿筷子敲了他一把:我说你能不能有点儿出息,盯着她那模样眼珠子都快脱眶了,也不怕被人当流氓。
见一面少一面啊。
你倒是大胆跟人提亲啊,你小子要是真跟这姑娘成了,爷赏你一座三进的宅子当新房。
此言当真?
爷还能拿这话诓你不成?
小六子这下再没心吃饭了,满脑子都是怎么把丽珠拐回去,这么漂亮的媳妇要是能娶回家,那可得多美啊。想得太过入神,连丽珠端了酒菜过来都没能回神。
老十对他很是无语,自己跟丽珠说起话来:爷四年前过来的时候不还有个小孩么,那孩子呢?
丽珠颇为吃惊,想不到老十还能对四年前见过的小少爷念念不忘,血缘这东西果然奇妙得很。她笑着应道:这位客官说的是咱们家小少爷吧,正被先生拘着读书呢。
话音刚落,一个虎头虎脑的小男孩便跑了进来,满头大汗地嚷道:丽姨快给我杯水,渴死小爷了。
丽珠哎哟一声:我的小少爷,你怎么是从外头跑进来的,别不是又逃了先生的课吧?
那先生讲的忒没意思,好丽姨,你可千万别告诉额莫(蒙语:额娘)啊。咦,有客人,这不是拿肉跟我换糖的大叔吗?大叔你好呀。弘晙很是热情地跟老十打起了招呼。
老十没想到这小孩记性这么好,三岁的事儿不该转头就忘吗?
小友又见面啦,想不到你都长这么大了。老十比划了一下个头,当初还没桌子高的小孩已经高出桌子一个头有余了。
小孩比之当年更加老成:大叔倒是没怎么变。
小友要是没事儿的话不如一起喝一杯啊,这位姑娘,麻烦给你小东家上一碗酥油茶。
我要奶茶,大叔我叫晙儿,你叫什么啊?
我姓罗,你叫我罗叔便好。
丽珠很想阻止,但见这父子俩都一副兴致勃勃的模样,到口的话便又吞了回去。等她端了奶茶过来的时候,两人已经聊上了。只听她家小少爷道:罗叔你说,我将来可是要当大将军的,读那劳什子的书有什么用?有这时间多扎马步多练功不比读书强多了?
老十笑:爷小时候也是这么认为的,一见着四书五经就头疼。
那后来呢?
后来就被阿玛训了呗,只会武功不讲智谋那是当不了将军的,别的不说,不识字连行军布阵图都看不懂,还怎么指挥啊?
这样的吗?
当然。
那罗叔你现在当上将军了吗?
那是自然,不然怎么好意思教你。
阿玛就是阿布(父亲)的意思吧,有阿布真好。弘晙叹了口气:我阿布若是还在他一定也会好生教我怎么当大将军的,才不会跟额莫似的只会叫我读书读书。
老十心中一紧:你阿布他......
弘晙老气横秋地摆手:不知道,打出生就没见过。罗叔,这话可不能在我额莫面前提,她要躲起来偷偷哭鼻子的。
老十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可怜的寡妇形象,不知怎滴心头一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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