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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滤镜加成, 效果何止大打折扣。连华裳裳本身引以为傲的美貌,此时看着都仿佛普通晦暗了许多。都说灵气能蕴养美人,或许是华裳裳往日修为太低, 周身凝聚不了太多灵气,整个人显得灰扑扑的。又或许是他们看穿华裳裳的真面目, 陡然惊觉原来华裳裳也不过如此。
华裳裳心里惴惴,但既然开始哭也不好说停就停。没人台阶递来,她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华裳裳一边哭一边眼角余光时不时偷瞄四周人。然而别说开口劝和的, 所有人都只是冷漠地看着她。
气氛仿佛死了一般, 场面一时间僵住。
渐渐地, 华裳裳也哭不下去。
沈蕴之看着她惺惺作态,过往的记忆又被勾起来。他不自觉地回想当初,当初是否也是这般只要一犯错就她便抢先哭。往日他怜惜她娇弱诸多偏袒,其实不过是她在装模作样?
定然是的,那些事根本经不住回想。他就是个心偏到心黑的蠢货,被人玩弄于鼓掌之间。重重一拂袖, 他黑着脸怒道:“将华裳裳送去暴室, 五百鞭,思过崖思过一年,谁也不准求情!至此往后, 移出沈家主院,送去天衍宗外门。今后吃穿用度同新入门的弟子一视同仁, 不必优待。”
华裳裳脸瞬间就白了,雪白一片。
“师, 师父!”
“师父!”三百鞭加到五百鞭,已经是她的极限。再将她移送去天衍宗外门,取消亲传弟子的一应待遇, 这不是在要她的命吗!
没有华服美食,没有天材地宝,她还怎么风风光光地修炼成神?
心中焦急,华裳裳却不敢再故技重施,只能哀哀戚戚地哀求:“师父,徒儿自知犯错,但徒儿会改的。徒儿真的会改,师父你不能因为一件事便一杆子打死。有错能改善莫大焉不是么?你一直都说徒儿年纪尚小,尚需教导。你就不能再教教么?”
“你……”
沈蕴之刚想说什么,一旁竖着耳朵偷听的小徒弟噗嗤一声笑了。
“四十多岁确实还真小,比我大一倍还多八岁呢……”
沈琳琅不知何时来了,在一旁轻拍了小徒弟的脑瓜子:“多嘴。”
这两个字,可谓是意味深长。
沈蕴之:“……”
一片死寂,师徒二人脸色瞬间乍青乍紫,一个是气的,一个是羞耻的。
确实,华裳裳已经四十二了,这年岁在灵界不大,在凡间世却已经是做人祖母的年岁。这么大年纪了还不知好歹,确实是他教导无方。
“来人,”沈蕴之知自己不能再心软,否则这神女即将毁在他手中,“将华裳裳即刻移出主院!”
“不要!师父我不要!你为何要将徒儿移出沈家主院?!徒儿自幼便住在主院,主院就是徒儿的家!你让徒儿搬出主院,徒儿一个人能去哪里?”华裳裳不能接受,若她此时挪出主院,往后还能回来么?这院子空出来要给谁住?单九吗!她不允许!
“天衍宗外门啊,刚才不是说了?”小徒弟半点没拿自己当外人,嘀咕个没完。
华裳裳却已经没心思去瞪他了,门外有人进来,二话不说就搬她的东西,她再维持不住娇弱的体面,尖叫道:“我是你一手养大的,你怎么舍得让我跟那些外门弟子混在一处?!”
“为何不能?”沈蕴之终于意识到自己多年教导有多失败,他总觉得对公对私问心无愧,所作所为皆是为了天下大义。然而如今才惊觉从旁人看来,他实则自私得可笑,“就是往日对你太过娇惯,才养得你如此偷奸耍滑,贪婪卑劣的秉性!玉不琢不成器,是我一叶障目了!”
“不是,师父我知道错了!”华裳裳是无论如何都舍弃不了优渥的环境,“从今日开始,徒儿定当勤学苦练,绝不偷懒!师父你不要放弃我!”
“放弃你?”
“若非放弃,师父为何要将徒儿赶出沈家主院!”华裳裳可以接受从此刻苦修炼,却不能容忍她离开主院。这是她从小占据的位置,她死都不挪窝!
“这天底下,哪有弟子住在师父的院子?也只有你……”
话说到此,沈蕴之喉咙噎住。目光微动,他瞥到一旁沈琳琅似笑非笑的眼神,顿时脸臊得通红。是了,这天底下哪有徒弟住师父的院子的?也就只有华裳裳不一般,只有他的徒弟不避嫌,住在沈家女主人才能住的主院。怪道单九看不过眼华裳裳,怪道外面风言风语,却原来根本就是他们师徒立身不正。
“立即搬出去!”沈蕴之想到往日师徒俩的行事,只觉得脸皮都被扒下来扔地上踩,“立刻!”
“我不要!我不要搬出去!我的洞府在这,这里都是我的东西!”她才不要搬!这沈家主院一直都是她的,她绝对不会拱手让人!
然而沈蕴之恼怒之下丢下这一句,头也不回地离开。
……
沈蕴之与华裳裳的纠葛,单九如今已经懒得掺和了。往日不可追,沈蕴之欠她的东西她会讨回来。除此之外,彼此别再纠缠。仔细检查了小徒弟身体,他体内的煞气已经被净水清除得干干净净。经脉尽碎,这个情况稍有些严重,修补起来并非一日之功。
仔细检查过后,单九做了决定:“先将唐国的麻烦清除了再来修补。”
魔主大人倒是不反对,他半年都等了,也不急一时。
这场功德雨一下便下了三天三夜。大雨停的当日,祥云漫天。皇城中弥漫许久的黑雾也散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来,倒是有几分歌舞升平的意思。
在客栈短暂休息一夜,单九次日天未明便赶去皇宫。
她赶来之时,人皇正亲自带人拆除摘星台。一想到这东西在源源不断地吸食国运,人皇寝食难安。归宫的当日,夜里不睡觉也要召集禁卫军即刻拆除摘星台。淮阳真人在沈家人出现在皇宫的当日夜里卷着包袱偷摸逃了,如今只剩下他的徒弟九灵道人和几个道童人在摘星台。
皇帝骤然翻脸,这些人自然是要捉拿下狱斩首示众的。淮阳真人逃时并未告知,以至于这些人如今还在摘星台。他们躲在塔中不出,外面的人也同样进不去。
屹立在宫殿正南方的摘星台已然高耸不倒。禁卫军气势汹汹冲到摘星台方知,这些神神道道的人不是那么好捉的。明明近在眼前,却怎么也无法靠近,仿佛有一道看不见的墙阻隔了进去的路。他们无论从哪个方向都无法进入摘星阁。
人皇等一众看着摘星台,急得团团转。单九的出现当真是一场及时雨。她轻飘飘地从屋顶飘落,鲜红的身影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单九对一众惊艳视若无睹,缓步走到摘星台前。
人皇拨开身边护卫,连忙就冲到单九的跟前,当场就跪下来:“仙人你可来得太好了!”
众人只知人皇消失那几日是被仙人带走,回来以后便大张旗鼓要拆摘星台。说什么仙人指使,他们本身是半信半疑的。闻其人未见过其貌,这还是头一次见活着的仙人,顿时惊为天人。人群中叽叽咕咕,单九只作听不见,抬眸看向正前方的摘星台。她阵法并不是很精通,但这中低阶的**阵还是可以解的。
绕着木塔走了半圈,在一个空地出停住。抬手凝出一道剑意,击碎石头。众人就见眼前金光一闪,有什么东西破碎,方才还略有些朦胧的木塔清晰地出现在眼前。
单九神识铺开,塔中找了一圈,没找到那痴肥道人。
“淮阳真人人呢?”本来想将这国师交给沈家人应付,谁知沈蕴之那厮头也不回地走了。单九心里唾弃自己这老妈子习性,但还是任劳任怨来收尾,“可有知晓他去向的?”
“淮阳真人?”人皇顿了顿,意识到她说的是国师,“国师在朕回宫之前便消失了。”
单九扬了扬眉,眼看着禁卫军冲进摘星台,将里面的人全部捉拿。就在此时一道黑影飞身冲出木塔,眼看着就要往外逃去。她手一抬,一道术法定住打伤禁卫企图要逃的九灵道人。而后瞬间闪到他身边,将人压制住。
突然的变故,人皇还不知发生何事,匆匆跟上。
不断挣扎的九灵道人抬起头。周身不知发生何事的人见九灵道人长得浓眉大眼,多年来养尊处优颇有一番气派面相还有些不懂。
“这个人,手上有上千条孩子的性命。极擅长夺他人寿数,本是短命之人,靠夺人寿数活到如今。”单九手下一道剑意,刺穿此人肩胛骨,“务必妥善处置。”
话音一落,人皇脸色变了。
其实亲手了结这人性命也可,但凡间世的事还是得遵从凡间世的规矩。人皇在眼前,单九于是言简意赅地将九灵道人在凤凰城的中中告知,在场之人无不是大骇。
淮阳真人已经逃了,这摘星台也没有留着的必要。单九一袖挥出去,十丈高的摘星台骤然轰塌。巨大的爆破声混合着木屑粉尘在眼前坍塌,掀起的气浪震耳欲聋。她却视若无睹,岿然不动。见此神通,众人不由瞬间跪了一地,惊恐万分地看向单九。
单九无奈,速战速决地废除摘星台内所有的门道,弄完就要走。
刚走两步,脚下踩到什么,她低头,在废墟之中捡到一颗妖丹。碧青的,妖丹上布满繁复的花纹。虽然看不出是哪种妖兽的妖丹,单九随手塞进口袋。
后面的事情不需要她操心,单九轻轻一跃,飞身离开皇宫。
淮阳真人身上有她的追踪符,找也不是很难。追来追去的,有些麻烦罢了。单九去皇宫主要解决吸食唐国国运的摘星台,将这个拆掉这桩事才算是了解。
啧了一声,单九飞身回到小客栈。
脚刚踏入客栈的门槛,她面上的笑容就僵住了。客栈里,有一股奇怪的气息。极淡,凶煞,有点像是魔气。单九心中一凛,立即闪身上楼。
小徒弟人不知去哪儿,屋里空荡荡的。门窗都是洞开的,威风拂进厢房,厢房中魔气更重。
风吹得门廊上的门帘摇曳,单九闪身进入内室。
刚击碎屏风,眼角余光极快地捕捉到浴盆里一道修长的身影窜出。那身影速度快,极美的面容映入单九的眼中。乌发如缎,眉目如画,眼若星辰,肤如凝脂,好一幅秋月无边的好相貌。那男子似乎没料到单九回来的这般快,一掌打在水面,激起巨大的水花。
他抓着身边衣物,一跃而起。
突然打了照面,单九冷不丁地被惊艳得给愣住了。等回过神,她心里顿时一沉,手上凝起剑光立即追过去。只见那男子裹着衣裳,赤脚踩着窗沿一跃而下。
窗沿上留下一个湿哒哒的印记,单九追到窗边往下看,那人已经消失无踪。
回过头,屋里一个人没有。小徒弟不知去了哪里,床榻也叠得整整齐齐。那小子年纪不大却十分鬼机灵,不大可能跑丢。除非,被人强行抱走。
单九眉头紧紧蹙起来,立马放开神识搜索。
这一搜,立即在后院的牛棚里搜到了人。
单九心里松了一口气,飞身过去。轻飘飘落到栅栏桩子上,看到穷讲究的小屁孩儿手里拿着个碗蹲在阿黄的肚子旁边。明明他自个儿还没人家阿黄腿高,还非得蹲着。此时正苦大仇深地看着阿黄的乳.头,似乎在犹豫要不要上手去捏。
单九:“……饿了就直接上嘴,拿什么碗!”
魔主大人:“……”
单九走过去,一把拿过小孩儿手里的碗,目光在牛棚四周扫视一边。
牛棚里除了牛屎马粪等物散发的‘诱人的清香’,就只有难得不矫情的小徒弟。她垂眸盯着小孩儿湿润的发梢,目光渐渐幽深。趁着拨开人单九顺手摸了一把小孩儿的手腕。灵气悄无声息地入魔主大人的体.内查探,并无异常。
确定这就是她那经脉尽断的小徒弟,单九眼中的冰凌才悄然化开。
“啧,”她一屁股掘开小孩儿,“就你这小子毛病多,碗给我,一边呆着去。”
魔主大人任由单九探过经脉,嘟着嘴,恨恨地走到一边。背对着单九时,眼中闪过一丝懊恼。鸦羽似的眼睫遮掩下来,他扭过头。那边单九已经熟练地蹲下去,捏着阿黄的乳.头十分熟练地挤奶。这段时日,她挤奶似乎挤顺手,眨眼挤出一大碗。
盯着奶香四溢的碗,单九刚松开的眉头又皱起来:“这样不行,得想个办法。”
“办法?”魔主大人凑过来。
“嗯,回宗门还得找一趟吴师兄。”单九嘀咕了一句,转身斜眼看着凑过来一脸怀疑看着她的小孩儿,“做什么?你凑这么近作甚?怕为师给你奶都喝了?”
“……”魔主大人不想说话。
师徒二人一前一后地回了客房,单九将煮过加了糖的奶推到小徒弟跟前,不由琢磨起方才浴桶里的男人来。单九并非一个好.色之人,但长得比沈蕴之还出众的男子确实不多见。余光瞥着喝奶的小娃娃,单九摇了摇头。
不可能,她徒弟就是个胖墩,她没那种好运道。
叹了一口气,单九严肃道:“快点喝,喝完问你点事儿。”
魔主大人慢吞吞地喝完甜滋滋的牛乳,从袖子里掏出一块不知打哪儿摸来的丝帕,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那小扇子似的眼睫抬起来,表情略有些不满。
“你今日在屋里可曾见过一个,”单九刚想说容貌俊俏,但一想这太不具有辨识度。她拧着眉头,绞尽脑汁回想惊鸿一瞥的男子面相,依稀记得一个特征,“……红眼睛的俊俏男子?”
擦嘴的小孩儿动作一滞,抬起头,语带嫌弃:“咱们屋?”
“嗯。”
“……年轻的俊俏男人?”
单九重重点头。
“你该不会被沈蕴之抛弃打击过度出现幻觉了吧?”小屁孩儿说话能气死人,那讥诮的小模样打他五十个屁股都不过分,“咱们屋除了你就只有我,你从哪儿看到俊俏的年轻男人?”
单九:“……”
“师父,你要是真想要就别矜持。我往后睁大了眼睛替你瞄,瞄到一个是一个。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三岁大的奶娃娃嘴上奶味儿还没散呢,一脸老气横秋地教育单九,“实在不行,你等我十几年。等我长大了,站你跟前给你多看几眼过个瘾。”
单九扬起了她的一只手,假笑地看向废话一箩筐的小屁孩儿:“给你一次重新做人的机会。”
魔主大人于是利索地闭了嘴。
……
单九不问了,这件事于是愉快地到此为止。
魔主大人低下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抬起头却态度依旧豪横。单九无语地将吃饱喝足的奶娃拎到内室,丢到床榻之上。小屁孩儿打了个滚,一骨碌爬起来。
废话不多说,单九盘腿坐下,开始替他修补经脉。
“告诉你小子,”单九被他噎得心口疼,想了想,还是忍不住小心眼地恐吓他找回场子。一把揪住小屁孩儿的后衣领,她恶狠狠地笑,“你既然有如此孝心,为师我也不忍心拒绝。真到那日你来给为师自荐枕席,为师就舍了这张脸皮,给你一次孝敬的机会。”
魔主大人:“……”瞧这人小气的,跟个小孩子还计较!
不管怎样,出了这口恶气,单九才心满意足。
抬手布了一道结界,将厢房与外界隔绝才缓缓闭上眼睛。单九的两只手掐诀,温润的灵力顺着经脉缓缓地流淌。周辑深吸一口气也闭上眼睛,神识俯视内府。只见那温和的灵力渐渐地化作极细极细的线,从经脉的外壁渗出,一点一点缝补起来。
这中修补是需要极强的灵力控制能力。不仅如此,灵气源源不断的供给方能保持这些灵气化的线不断。不过这些对于单九来说都不是问题,她大乘期的修为,灵力充沛得犹如汪洋。
修补得过程并不疼,甚至有中暖洋洋的舒适感。魔主大人从坐得笔直,到渐渐弯了脊梁,到往单九的怀里倒,昏昏欲睡。
第三次因为怕这小子饿死而中断的单九深深地叹一口气:“罢了,回宗门务必去吴师兄洞府。”
魔主大人半睡半醒,难得对她的抱怨表现从容。
修补了将近十日,单九才将这孩子体内豆腐渣似的经脉给缝补完整。只是虽然缝补完整,但真正恢复如初还需要一段时日的精心养护。
单九伸了个懒腰,看小孩儿迷迷糊糊睡得香。撤了结界,转身下楼。
楼下的掌柜的店小二看到她下来,那眼神诡异得跟看到鬼一样。能在厢房里十多日不出门,不吃不喝,门无论怎么踢踹都打不来。尤其这女人还穿了红衣裳,长得一幅漂亮得不似人的模样,这能是正常人么?
单九对他们探究的目光视若无睹,从口袋里掏出一锭银子,转头去后院取了牛乳。
等小徒弟一觉睡够,喝了奶。单九带着一人一牛一鸡,悠悠哉哉地回灵界。
他们离开之时并未惊动店家,单九也只是留了银钱在屋里。掌柜的原本还疑心是哪里来的艳鬼,藏在他们客栈。带着开光的符咒去敲门,结果早已人去楼空。
师徒二人回到天衍宗时,天色将晚。红彤彤的云霞布满天,西山云雾半遮山头。
单九拎着一个小鬼头出现在天衍宗的主峰,一大一小两人带着一牛一鸡站着仰望山峰,人还没进宗门,消息就传到主峰去。闻讯赶来的骆玉敏,一鞭子挥过来,差点没将半个山头给劈没了。
然而跟单九不轻不重地过了几招后,抱着单九就是一通嚎啕大哭:“你个没出息的死丫头!出了点事就跑了个没影,还一点音信没留下。不晓得师姐担心么?”
“这不是回来了么……”
单九尴尬地挠挠脸颊,摸了一把小屁孩儿的脑袋瓜,“看,我还带回来一个。”
骆玉敏抹着眼泪瞥了一眼小奶娃,倒是被小孩儿容貌给惊了一下:“这又是打哪儿拐的孩子?”
别说骆玉敏不信任单九,实在是这丫头性情宽厚确实是宽厚,就是做事颇有些不着调。往日不是没干过,去一趟玉虚宫,将人家玉虚宫的少宫主都给偷出来。惹得玉虚宫宫主追着她狂砍三个州,差点没把天衍宗的牌匾给砸了。
“什么叫打哪儿拐的?”单九顿时就不高兴了,“这是捡的。”
说着,她推了一把小奶娃:“来,跟你师伯打个招呼。”
魔主大人踉跄地走上前,鼓着奶白的腮帮子,矜持地行了个礼:“师伯好,我是师父收养的小白脸。师父说她等我十几年,等我长大了给她自荐枕席。”
骆玉敏表情一瞬间空白了:“……”
“……”单九最终还是没忍住,一巴掌巴上了魔主大人的屁股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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