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仁说着,叶丁一一记下,郑毓见叶公和丈夫都是一脸欣然之色,心中欢喜。
“夫君,仁儿是对了吗?”
叶欢笑着点头,靠近郑毓道:“当然,你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儿子。”
后者横了丈夫一眼,看向儿子的目光,充满骄傲。
“仁儿你真厉害,我就不会。”叶礼上前称赞道。
“嘻嘻,四哥,你平时要多和端木先生学学,你也会的。”
“那你给我说说,为什么称石头就能知道大象的重量呢?我还没想清楚。”
“好,四哥我告诉你……”叶仁当即为哥哥解释起来,眉飞色舞之间亦不乏认真。
小哥俩在哪儿说话,张叙等人也靠了过去,对啊,凭啥这些石头,称出来就是?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学到了。”听了叶仁的解释,三人不由连连点头。
“大哥,四哥,你们可以试试,肯定准。”
“行,那我们三个一起上去,再试试。”叶礼点着头,三兄弟又上了木船。
看着他们如此,叶欢抚须微笑,走到叶公身边:“爹爹,仁儿天资聪颖,爹爹教导有方。”
后者摇摇头:“无功不受禄,那是仁儿自己勤学好问之功。老夫喜之能称象,尤不如眼前之景象,兄友弟恭,欢儿你教的好,日后还要渐之。”
“孩儿不敢,爹爹不怪弄坏了花园门就行。”叶欢一笑,眼前三兄弟的画面极为和谐。
不多时,叶丁有了结果。
“主家,大公子,称好了,
大象有一万零八百六十七斤。”
众人听了不由咋舌,一万多斤,抵得上四五十个成年男子的体重了。
“仁儿,既然是你称出大象,为父就把他赏给你了。”叶欢正色道。
“是,谢谢爹爹。”叶仁说着,又看看叶恒和叶礼。
李韬先是微笑,接着却是一愣,缓步到了叶欢身边:“大哥,这、这、大象……”
“现在是你侄儿的,你想的话,问你侄儿借。”
“唉!”李御史就是实诚,闻言就走向叶仁。
“仁儿,你张二叔说,蜀中之人……”
李韬一番诉说,听得叶仁双眼放光,拍着手道:“好啊,那李叔你弄,到时候仁儿要带着哥哥们和菁儿一起坐。”
“放心,交给你李叔,一定行。”李韬拍拍胸脯,颇为得意的瞥了何刚一眼。
“言之,方直、子宁,今日既然凑巧,就在府中一聚。派人去把弟妹和孩子们都接来,让他们也看看这安南之物。”
“好,依大哥吩咐。”二人欣然笑道。
正说话间,忽然有一家丁跟着叶四跑了过来,张叙一见,便走了过去。那人到了身边,与之轻言几句,后者面上的笑容顿时隐去,眉头皱起。
“回去准备车马,我和方直马上就去。”张叙回答的很快,家丁转身跑了。
“大哥,平县送信,说是子安急病,很是凶危……”踱步回来,张叙出言面沉如水。
“子安?”叶欢心中一条,脱口道:“言之,我和你一起
去。”
“大哥,还是让小弟与言之先去,一有消息就给你送来,区区数十里而已。”何刚一旁道,自从王允死后,王宇与叶欢之间就有了心病,而且……
想了想,叶欢叹了口气,颔首道:“那好,你们去,定要照顾好子安。”
“大哥放心,小弟去了。”张叙说完,对叶公施礼,便和何刚联袂而去。
看着二人的背影消失,叶欢只能微微摇头。
王宇、王允、还有,蔡琰,想着心中便升起烦躁之意。
此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李韬的面孔出现在眼前。
“大哥,你对兄弟没得说,有些事,顺其自然吧。”平常玩世不恭的面孔,现在一派认真。李韬和王宇并无太多的交集,在他眼中,叶欢是最讲义气的大哥。
叶欢勉强笑笑,负手道:“子宁,你说得对,顺其自然,但子安急病,我又岂能不问?说是病情沉重,但却与心有关……”
说到一半,叶欢挥挥手,似乎要抛开那些情绪。
“子宁,为兄今日没了兴致,日后再寻一聚。”
“好。”李韬用力点点头,又拍拍叶欢,对叶公袁鸾施礼去了。
“悦之,你没错,王子安为人子,也没错!多想无益,徒增烦恼而已。”叶公是颇为清楚儿子这块心病的,但以当时的形势,又能有什么办法?
“爹爹说的是,徒增烦恼而已,儿子但求心中无愧!”叶欢像是忽然想起了什么,目光看向袁鸾:“鸾儿,准
备点酒食,我们往晋阳府去一趟。”
“还有,叶丁你把我屋里的那根人参,连夜送到平县子安府上,让叶四就在那里等着。”
晋阳府?袁鸾听了,立刻想到了叶欢要去哪里,当下安排送走安南使者,便与丈夫回院。袁术一行被押回晋阳之后,尚要等秋后问斩,此刻都在府衙大牢之中。
秦思郑毓等众女见了丈夫方才模样,都不禁有些心痛。恐怕除此事之外,天下还很少有能让叶欢忧愁的。
“夫君就是放不下,嘴上说心中无愧,却还是顾念兄弟之情。”郑毓摇摇头对秦思道,言语之中,颇有不平之意。
王允董承伏诛之时,是丈夫救了王宇性命,之后种种照顾,后者却总不愿……
“毓儿不可如此,夫君义重,王子安是他自幼的兄弟,且内中情由你我皆知。方才父亲说得对,王子安没错,夫君也没错,要怪只能怪王司徒!”
“是啊,王司徒的过错,为何要夫君来承担?”郑毓不忿的道。
“好了,你说再多也没用,何苦多添烦恼,有些事情,只能靠自己想开。”
“唉~他们……”郑毓说着欲言又止。
蔡琰之事,卢芸当日亲口告诉过袁鸾和她,前者实是对叶欢情根深种。当日不惜冒险传递密旨消息,可这些,郑毓又哪里说得出口。
说话之间,叶丁已经准备好了马车,叶欢和袁鸾带着叶恒,一家三口登车而去。
叶欢沉默,车厢内的气
氛就有些压抑,叶恒想了想还是问道:“爹爹,恕孩儿多言,爹爹此刻前往,会不会招人口舌?”
袁鸾秀眉一扬,叶恒此言,放在之前是说不出来的。
“母亲,恒儿绝无他意,是爹爹教导孩儿,若有困扰,可以相问。”
叶欢摆摆手,对袁鸾一笑方才答道:“无妨,大丈夫公私分明,为父可以为国锄奸,亦可送亲友上路,不必混为一谈。”
“恒儿,你也大了,当日寿春叛乱传来,你母亲闻之就要与为父和离,为得是叶家之名。但你要记住,她是你的母亲,叶家之人,为父绝不会如此。”
叶欢一脸正色,说着手从案下伸过,握了爱妻柔夷一下。
叶恒点点头,似乎有什么想要问,却又有些犹疑。
“恒儿你可以慢慢想,人生在世,无愧于心便可。”
“是,孩儿谨记父亲教诲。”
说话之间,马车停下,晋阳府衙到了,叶欢落车,却是满宠亲自来迎。
“伯宁,这么晚了,怎生还不回去休息。”叶欢上前,抬头看了眼,已是满天星斗。
“将军,前番言及南山书院考核取士之法,用于朝中,宠还在钻研,想着不觉就已天黑。”满宠说着一笑:“如今两州之地,皆在繁盛之中,又有万国来朝,如当日之言。”
“那还不是诸君之功,尤其伯宁!”叶欢笑笑,轻声道:“欢闻听公路兄病情好转,亲戚之分,相交一场,还是得来看看的。”
“知
道主公心意,宠这就安排。”满宠正色颔首,看见叶欢,他也大概猜到了主公心意。
“叶恒见过满大人。”此时叶恒方才上前见礼。
“大公子,夫人,这便去吧。”满宠抱拳还礼道。
“伯宁你让属下陪着就行,快回去吧。”说话间,叶欢负手而行。
“好。”满宠知道主公从不是矫情之人,当下颔首。
“来喜,好好陪着将军夫人与公子。”交代之时,满宠给了对方一个眼神。
“大人放心,小人知道。”来喜答应着,到了叶欢身前领路。
天牢位于府衙的西北角,离着还有数十丈,袁鸾的眉头便蹙了起来。这里的温度比之外间似乎低了许多,寒气袭体,但见众人的衣袖,却又没有动静。
“将军,大牢之中,阴气太重,还是将他提出,将军与之一聚如何?”来喜察觉到了什么,停下脚步回身道。
“也好,那就找一间空厢房,你把他们祖孙三代,尽皆提来。”叶欢也注意到了爱妻的异常,当下颔首道。
“是,那派人先带将军和夫人去,属下去提人。”来喜一侧首,便有人引叶欢而去。
到了厢房,楚南等人自会安排,等众人出去,袁鸾轻声问丈夫:“夫君,那人便是来喜?妾身也听过一些传闻,观其背影都有些……”
“夫人,掌刑罚之人,自然会有些气息,放心,欢交代过伯宁,这来喜也是个极有眼力之人,不会慢待。”叶欢温言
道,前番皇宫之变后,来喜之名亦是深入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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