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被蛟龙军选为港口,房县附近的黄河河面,有着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
山峦环绕,在此处形成一个弯角,约有七里多长,河面宽达二十丈,水深在五丈以上。两边河岸笔直,利于战船停靠,且水流到了这一段,流速格外平缓。【1】
【6】
【6】
【小】
【说】
叶信立于一艘定浪战舰的船头,远远看去,身姿挺拔,有入云之态。
“放!”随着一声大喝,一连串的“咔哒”之声响起,战舰上出现了一片乱石组成的乌云,砸向对岸,飞行三百步后,落入了士卒们用草包围成的目标之内。
“将军,一号命中……”两旁的士卒纷纷跑过去探查,然后举起红旗大喊。
“二号命中、三号命中……十七号命中。”声音不断响起,无一偏离目标。
“牛叉,行啊,船上三百步,还能有此精准度,不愧是工匠出身。”叶信笑着颔首,对身边头带黑巾的大汉赞道,隆冬天气,后者半敞胸怀,丝毫不觉寒冷。
“长公子,要说工匠,还的是我哥的手艺好,但论轰天炮,我的手艺要争全军第一!”黑巾大汉牛叉拍了拍胸脯道:“这不算准,就是有浪,蛟龙军一样准。”
“说的是,牛匕大哥的手艺的确牛。”叶信说着笑了。
眼前大汉姓牛名叉,为蛟龙军轰天炮队副统领,除了指挥作战,同时负责保养。
他的大哥叫做牛匕,乃是当年叶欢讨伐北宫望之前,在洛阳东市招募的工匠。从军十余年,参与过很多军械的设计,如今已经官居司马了,军械所副所领之一。
兄弟二人都是穷苦出身,名字吗,都是父母看见东西取的。老大是他爹看见了一把匕首,老二则是草叉。入军之后,二人建立功勋,还曾请叶欢为他们改名。
叶信还记得当时自己在场,爹爹说过,你们兄弟的名字好的不能再好,不必改。
“阿叉,房县之前的战场,你们去看过吗?”想了想叶信又问。
牛叉身躯一挺,昂首言道:“报长公子,夹角三十五,用标尺七到十三,我们的轰天炮不考虑风阻,最远杀伤能打到营前两百五十四步左右,两百步最佳。”
说完他搓了搓手,稍稍靠近一步道:“长公子,你也看到了,什么时候让我们上?”
叶信一笑,摇摇头道:“信倒是想,但也得敌军前来攻寨才行。”
“是啊,西凉军这帮孙子干什么呢?打的好好的,咋还停了呢?”牛叉的语气,很有点恨铁不成钢,开战以来,周必一直压着他,憋的是难受至极。
“放心……”叶信拍了拍对方坚实的臂膀:“好钢用在刀刃上,要沉住气。”
“诺!”牛匕一下又挺得笔直。
“好了,吃饭。”叶信挥挥手。
“长公子,今天有大鱼,兄弟们听说长公子来,陆明一早就下水了。”牛叉忙道。
“下水?”叶信看看对方,却是眉头微皱。
“哦,没事儿没事儿,长公子你放心,这天气,别人下不得,陆明能下,以前在并州经常如此。那家伙,号称水性全军第三,冰封的湖面,都能被他砸出洞来。”
牛匕说着招招手,就见一名什长小跑过来,身体修长匀称,面上笑容满满。
“蛟龙军第一军什长陆明,参见长公子。”到了近前,他便是单膝一跪。
叶信上前一步,单手将之扶起,上下打量了一下笑道:“好,全军第三,甘宁将军的水性,信童年时见过,天下无双。”说着面色一正:“陆什长,此事下不为例!”
“诺!”陆明激动的道。
“长公子、长公子,周必将军有请,韩遂派人送信来了。”此刻岸边传来了喊声。
“哦?”叶信眉头一挑,高声喝道:“来了!”
话音落下,他已经跑向船头,那里有快船等着,长公子纵身而上。
“这……”陆明只觉眼前一花,公子已经身在小舟之上,愣了愣,他不由看向牛叉:“叉哥,长公子走了,我那鱼怎么办?”
牛叉双眼一瞪:“怎么办,你傻啊,让庖厨送去帅帐呗。”
“对对对。”陆明一拍脑袋,撒腿就跑,边跑便喊:“我的快点,要不冷了。”
从这里到帅帐,有三百丈距离,叶信迈开大步,也不见如何用力,却是速度极快。到了门前停下,稍稍打理衣衫,早有士卒拉开了帐帘。
“长公子到……”整齐有力的喊声响起。
“参见长公子!”入帐之后,周必带着一众将校,躬身见礼。
前者在不易察觉的角度对叶信眨了下眼睛,长公子立刻会意,右手一抬:“众将免礼。”
将军很多时候都是不拘小节,长公子亦如是,他们的威严不用通过繁文缛节来体现。可那是在自己人面前,如今西凉来了使者,一切就必须严谨了。
“公子,这位是韩遂、将军的使者,傅宁傅安平,天水主簿。”周必身躯一让,对面是个身穿蓝色儒衫,头带方巾的青年文士,大约二十几岁年级。
看见叶信,文士明显眼中一亮,上前见礼:“天水主簿傅宁,见过云麾校尉。”
不等长公子回答,他又是抱拳为礼:“傅宁见过长公子,父亲嘱我,问叶将军上下安好。”
叶信点点头,接着双掌交叠前伸,躬身一礼:“叶信见过安平兄,伯父大人安好?”
“好、好、父亲目下尚好,承师叔虎威,韩文约也未敢如何。”傅宁连声道。
“嗯?”众将不由看向长公子,看这礼节,二人之间当是亲近。
“各位,安平兄乃是西凉别驾,傅大人之子,大人是家父师兄。”叶信笑着解释,西凉别驾傅燮是老太尉刘宽之徒,与叶欢有同门之谊。
“安平兄,韩随将军让兄长来此,看来对那阎行还是极为看重。”长公子续道。
周必等人此时明白过来,原来年青文士与长公子可以以师兄弟相称。这便不难懂了,韩遂让他前来,无疑极具诚意,而这份诚意的来源,多半还是阎行的安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