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诉各队队长、屯长,随时准备作战。”下一句,声音压低。
说完自己到了路边,亲兵早已将行军地图铺在地上,周游坐下之后便详观起来。前方的地形,的确适合敌军用伏兵之计。
只不过并不利于骑军突袭,太过空旷的原野,很难隐藏行踪。
“校尉,校尉……”没等坐下多久,身后又有士卒纵马而来。
到了周游身边,他立刻道:“校尉,胡队长说他可以确定前方有敌军伏兵,当是以步卒为主,人数至少不在我军之下。”
“嗯,我也说,袁绍麾下众将不是缩头乌龟,也不会任由我军长驱直入的。既然有伏兵,我军当寻求击溃正面之敌。”
周游点点头缓缓的道,听了消息,观察地形,心中便有了计划。
“校尉,按前方的地形,敌军伏兵目下还不知具体,倘若要将之击破,风险不小。”听了校尉低语,身旁的参谋立刻道。
“说的对,所以还要等侦察营的具体消息,你放心,就凭胡兵能拿大比武的第二,他一定看得出来敌军有多少。”周游颔首道。
全军大比第二,已然是极高的荣誉,上一次的第一,则属于陷阵。
“校尉,我也相信胡兵能看出来,但此地荒芜,我军的后续还远在数十里之外,一旦成为孤军,会被敌数面包抄。”
参谋想了想还是道,对参谋而言,是没有长他人志气的说法的。
“你说的不错,所以我要谨慎,也给同袍送信了。”周游点点头又道:“但这一仗必须打,还必须得胜,否则,如何吸引敌军骑军?”
“将军同意我二军突进,周某重任在肩,还是那句话,找到敌军主力,探清对方虚实,便是我二军尽数阵亡,在所不惜。”
“好,将军既然如此说,属下无言,不过定要等到胡队长的详细消息才可为之,倘若敌军数量太多的话,还请校尉斟酌。”
“放心,早在过长城之时,冀州军就肯定知道我军的动向了。他们在此伏击,人马太多便会露出行迹,我军的侦查谁人不知?”
周游说着拍拍对方的肩膀:“好好看看地图,以眼下的地形,我军准备妥当的话,两千士卒,能击破多少敌军?”
“校尉,刚才我就在算了,没有骑军的话,打他个三倍应该势均力敌。但交战之地,就必须锁在此处。”参谋点指地图接道。
跟主将唱反调,典韦将军首创,后来干脆成了天狼的座右铭。不敢质疑主将的参谋,绝不是好参谋,且要胆大心细。
如此做,可以让主将更加谨慎的去审视战局,发现更多的可能。但除了职责之外,他亦是太原军之人,心中岂能没有战意?
一旦他也觉得主将的判断无误,就要坚定的去执行军令。
“小子不错,在这里交战,你是怕敌军还会有骑军赶来吧?”周游微微一笑道,参谋和他心中所想,正不谋而合。
“校尉,那样的话,我军还有时间布置,但还需等待时机。”后者眼中振奋之色一闪而过,随即深吸一口气放缓语气。
“对,我要等赵大壮将军的四军跟上一些,有了他们,就不怕敌军骑军的速度了。”周游赞赏的点点头,又在地图上比划。
“校尉,卑职还有一事不明。若敌军真有主力骑军配合,我军固然可以探清,但单靠赵将军的骑军,是否会单薄一些?”
“哈哈哈哈,告诉你,你现在是我二军的参谋,执行军令之时,不用考虑的太多,顾好眼前。将军让我进军,岂会看不见?”
参谋闻言恍然大悟,以于禁和张辽的用兵,既然答应了周游,就必有安排。定边军的常规,不该知道的,不用多想。
“校尉,看来课堂上的说的,心有全局,有时候也不一定对,会分心。”停了片刻,他又对校尉道。
“武院所教,当然是不会错的,但将军向来有言,要活学活用。”周游看着参谋,正色道:“此战之后,你还会大有所进。”
“诺!卑职定然要为二军杀敌建功。”后者猛然起身,神情肃然。
“蹲下来蹲下来,用不着你杀敌建功,现在的任务,要帮着我定好接下来的作战之法,击溃敌军,仗有你打的。”
“诺!”参谋应诺,又重新蹲下,开始审视地图了。
周游亦然,四周顿时安静下来,士卒们自觉的保持着沉默。老兵们对此是有所感觉的,不用任何消息,考的是百战的直觉。
很快,又有侦察营的士卒前来,见过校尉,他直接蹲在了地图前。取出炭笔就在上面做出标记,口中则在转述胡兵的观察。
“校尉,这里可能有千人甚至更多,然后是这里,这里……算起来加上林间想要封堵我军退路的,敌军怕有五六千之多。”
说话间,周游的亲兵也有回来的,与侦察营同袍一个动作。但落笔之时,却是犹豫了,因为前者的标注,似乎比他还要精准。m.166xs.cc
“校尉,队长判定,敌军在六千左右,那些隐伏林间的,很可能是要待我军过后,被三面夹击之时,断我退路。”
不光是标记,双方对敌军布阵的判断也大概一致,但侧重点……
“校尉,队长言及,我军是否可以先行攻击林中的敌军?一旦四面被围,主要对方的战力,目下还难判断,会有风险。”
“单看他们的隐藏动作和位置,在冀州军的水平,算不错了。”
“好,你去请各队主官前来,记得,自己来,动作不要太大,大战在即,小心被敌军看出端倪。”周游点点头轻声道。
“是。”亲卫队士卒闻言,立刻去了。
此时在太原二军身后五十里之处,有一队超过千人的骑军,正在行进。队首那人身材高大,器宇不凡,臂上则还裹着纱布。
大公子叶恒,他终究说服了赵大壮,率领自己的一曲士卒尾随周游而进。理由则是,定边军从来没有临阵退缩的将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