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十九人不能继续战斗,厮杀两个时辰,破敌五千余,二军的阵亡达到了一千两百多,八十九名士卒的伤势不轻。
好在还有一名军医随军,即使在那样惨烈的战斗中,同袍仍旧没忘了保护他。后者叫做叶翔,是一力坚持要随周游前来的。
伤势多半是穿透伤,这与对方士卒使用的长矛有关,方才列阵的那段时刻,能动的伤员都在立刻为自己和同袍裹扎伤口。
周游没有具体的数字,但麾下的伤情他是清楚的。其中的一大半不良与行,失去了灵活的移动,他们很难参与接下来的战斗。
因为步骑配合,需要步卒不断移动卡点,消耗的体力很大。即使以周游的自负,也会有只能施展七成之言。
“校尉,公子,叶城说了,他们还能自成一队,敌军若是逼近,便与之以命换命。”叶柳再度出言,形容之间极为严肃。
叶恒听了,嘴角不受控制的抽动了一下,他很清楚这意味着什么。一旦开战,当他与周游展开配合之时,就难以顾及这些伤兵。
“入我定边军,必须放下生死,战场上负伤,也不能拖累同袍。实在不行,就自己给自己来上一刀……”这是定边士卒都知道的。
周游看见了叶恒的表情,却没有多说,战斗还在继续,身为战将只能考虑战局。自从决定率军深入,性命就交给老天了。
这不是常规作战,后勤没那么快跟上,眼前的战斗,没有撤退和受伤可言,只有击败敌军,杀死敌人,否则……
方才激战杀敌之时,叶恒心中没有片刻的迟疑,看着敌军中箭落马,也再没有之前的那种震颤,但此刻,他却有了。
什么慈不掌兵,兵家为最无情之事,平日里你哪怕读上千遍,都没有眼前感受来得深。那些忠勇的士卒,太不容易了。
“今日我自死战,绝不退却。”片刻之后,大公子在心底暗暗许下诺言,既是为了自己,也为了那些战死的同袍。
身上带着可怖的伤口,却很难听见他们的呼痛之声。所有人都知道,那样只会影响士气,但靠的,却也不仅仅是坚强的意志。
将军医给的黑色药粉,冲水服下之后,原本疼痛的伤口,立刻得到了缓解。但不是伤口好了,而是渐渐的麻木,感觉不到。
今世机缘巧合,名医华佗落在了董卓的手中。但叶欢亦有张仲景、周勤这样的名医,加上两大毒王与器物阁众人……
那些黑色的药粉,就是研制出的麻药,基础是张离的千日醉。内中又加上了不少名贵的药材,对外伤麻醉之外,以极有疗效。
在叶恒所部和周游二军的身后,是伤兵们自己列出的战阵。列好之后,该坐的坐,该躺下的躺下,他们在等,等敌军进攻。
不惜一切代价,抢救伤员,那是叶翔的职责。而拼死搏杀,不成为同袍的拖累,却是军中不成文的铁律,伤员皆会如此。
一支强军,永远不会只是某些方面突出,任何细节都能体现。
蒋义渠率军稳步压进,到了距离三百步之处,却没有继续。他也在等,等敌军懈怠下来的那一刻,此时对方的阵型太过严谨。
“校尉,对面那人,就是叶郎的大公子叶恒?”一名司马眺望敌阵很长时间之后,才手指对方旗帜,向蒋义渠问道。
哪怕是死敌,当他言语之中提起叶欢之时,也不觉带上了一份敬意。天下无敌的虎将,永远能得到士卒的尊敬,不分敌我。
尤其他还在联军之中,亲眼见过叶欢的威势。当华雄前来挑战,连斩联军三员大将之时,所有人心中自然想到的,都是叶欢。
虎牢一战,战神之名传扬,但凡经历,都成了不可磨灭的记忆。
“应该不会错了,未料他居然真的敢亲临如此战局。”蒋义渠微微颔首,嘴上说的是未料,潜意识之中,叶欢的儿子就该如此。
而不是像大公子袁谭一般,到了前线百里之处,便不再进。
“校尉,听说叶郎之长公子叶信勇猛无比,不在其父之下,此时已然身居天下八大虎将之列,却不知这叶恒又如何?”
司马继续问着,面上有着一些忧虑之色。统领骑军的他,心里很清楚,似叶欢典韦这般的战将,在千人的对战中意味着什么。
蒋义渠点点头,正色道:“不管他能否有叶信那般勇猛,就凭他叶欢之子的身份,便能让铁骑营的战力更进一筹……”
顿了顿,他轻拈胡须:“是以我更要等,文丑将军接到消息,一定会亲自前来,凭他武艺,倘若能生擒此子,再大战损也值。”
“文将军?文将军会亲自前来?”司马眼中一亮,神情振奋。
“唯有叶恒此子,才值得文将军亲自出手!”蒋义渠点点头,又道:“不过也不要高兴的太早,以他的身份,身边定有强将护卫。”
“校尉,即使是定边军,能在阵上敌文将军的,又有几人?多是一军之首的人物,当不会在此地出现吧?”司马轻声道。
在许子将最新一期的虎将榜上,文丑列在第七,颜良则是第九。定边军能高于双雄的有第一典韦,第三张飞及第五的赵云。
典韦坐镇司隶,为一军主帅,张飞则是飞燕骑主帅,坐镇南线。至于飞云骑统领赵云,在袁绍军的眼中,他此刻还在宛城。【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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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年轻一辈最为佼佼者,叶信马超都在西凉。即使是铁骑营统领,大将张辽,也不能在武力上,压制颜文二将。
那么,如果是文丑亲来,数千人的骑军战斗,还有谁能敌之?
蒋义渠说的没错,冀州营统领文丑,此刻正率三千骑军赶来。他和副将想的一样,若能借机生擒叶恒,说不得就有大用。
但即使勇如文丑,此刻心中动的念头也是生擒对方,而非击杀!杀了叶欢之子的话,天下又有何人,能承担他的怒火?
更会激怒所有的定边军,到时会是如何景象,很难预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