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明闻言愣了,刚才在王家门口人家骂他泼赖,他自己都无言以对。原以为“改邪归正”可以向眼前眼前大哥表明心意,可没想到人家真的不满了。
“看样子你像是读过几年书,要知道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契而舍之,朽木不折。君子行事,当有百折不挠之姿,岂能轻易言败?”叶欢继续道。
班明闻言心中震荡连连点头,人大哥这话说的多精辟啊,一看就是有学问的。君子百折不挠,但不是自己想放弃,关键世人眼光皆视他为异类。
“大,大哥你不觉得我这是奇技淫巧浪费时间?”班明问道。
“当然不是,你是为了心中信念坚持不懈。”叶欢一笑,他绝不愿有可能养出信鸽的班明因此事心灰意冷,说不得要给对方重塑一下信心。
“锲而不舍,金石可镂,坚持心中信念?”班明的双眼渐渐亮了起来。
“银钱方面你不用担心,需要多少可以跟我开口,只要你全力以赴,我不在乎这些。”叶欢看着班明的表情变化又加了一句。
班明感激的看着叶欢,此刻他已经被忽悠,不,被激励的浑身都是干劲。绝不仅仅因为银钱或是老娘之病,而是叶欢那种真正的认同!
“东主,班明愿意为东主效力,两年,不,一年半,我一定可以成功。东主,你还未赐告姓名。”班明双膝一软跪在叶欢面前,口中出言已经变得有力。
“哈哈哈,我姓花名乐,班明,锲而不舍之志可取,但有时也要谨记欲速不达。还是那句话,只要你全力以赴,本人有足够的耐性。”叶欢笑着扶起对方。
“多谢东主,多谢东主。”班明起身之后想起一事又问道:“东主,方才言中那居里夫人又是何人?值得东主赞许定是个人物。”
“嗯。”叶欢刚才是说顺了,不过随机应变谁能难住大公子?当下潇洒的一笑道:“班明,你知道大匠徐夫人嘛?”
“知道,东周大匠师,姓徐名夫人,有锻造之能。”班明颔首道。
“对,因为他经常居于内屋静思,因此又号居里夫人。”
“原来如此,东主当真学问精深,见识渊博。”班明一脸的佩服。
“哎,不过多读了几本书罢了。”叶欢“谦”道。
旁边的赵大壮则是心道,你少见多怪,我们校尉本事大了,没他不知道的。
说话间黄娟买了稀粥和瓦罐回来,班明热了一下喂着老娘喝下,老妇人果然精神见长,不由更是相信叶欢之言,今日自己是遇到贵人了。
“好了,记得按我交代的做,明日会有人来找你,为你安排一切,若有心得你也可随时写信告知与我。”此间事了,叶欢也起身告辞了。
恭敬的将叶欢三人送到门前,班明又要施礼,叶欢却摆摆手:“家中农田亦不必荒废,找个长工打理,你遇到阻碍想不通之时可以暂且放下,去干干农活。”
“东主放心,班明一切听东主吩咐。”班明退后一步,躬身行礼。
“好好照顾你娘,走了。”叶欢一挥手洒然而去,班明则一直站在门口看着,直到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这才回屋去了。
叶欢信步街中,心情很是舒畅。没想到出来打探一下地形还能碰见班明,一年半到两年?时间绝对不长,只要他成功培育出信鸽,便十年又何妨?
黄娟自幼就在叶欢身边,看着东主一副开心的样子,忍不住好奇问道:“东主,他养的这些鸟儿很好玩吗?比三小姐送来的会说话的鸟如何?”
这么一问,赵大壮也竖起了耳朵,哦?还有会说话的鸟儿?
叶欢闻言微微摇头一笑,十三岁生日之时,三姐特地派人从蜀中给自己送来一只鹦鹉,让他在晋阳一众纨绔面前很是威风一阵,如今养在叶夫人房中。
不过鹦鹉和信鸽比是有区别的,前者是拿来玩儿的,后者可是玩儿别人的。
“你要喜欢,等他养出来,东主送你一只。”
“谢谢东主,那一定好玩儿。”黄娟眉开眼笑。
打探地形,叶欢很是细致,三人围着河南绕了一圈,大狱,河南令尹府以及不少值得注意的地方叶欢都会不经意的稍作停留,等他回去已经是黄昏了。
臧空就在内院门口等着,见叶欢回来上前便道:“东主,徐先生让我等着你,请东主回来就去端木先生房中,有要事相商。”
“哦,看来几位先生定有所得,走,黄娟去烹壶好茶来。”叶欢欣然道。
到了端木磊房前,臧空想要说话却被叶欢一拉,大公子整整衣衫高声道:“端木先生,叶欢求见。”
房门迅疾打开,徐既笑着迎了出来见礼道:“主公今日可有所得。”
“还真看出点东西。”叶欢说着进屋,见端木夫妻都在门前相侯便笑道:“各位,以后私下之间不需如此多礼,在私欢与各位乃朋友也。”
“不敢不敢,主公,内人所制这些吹箭正好合此次之用。”端木磊急忙道,不得不说叶欢刚才的言行令他心中十分舒畅。
“哦?吹箭?”叶欢留意到了案上的一排竹管,以及案后三步之处的稻草人。
“出于濮阳先生之手,必是精品,想必此次可建奇功。”叶欢对濮阳落颔首笑道。
“妾身一些旁门左道,希望能帮上主公。”
“哎~濮阳先生所言差矣,器无高下,但见用者为谁?我等今番斗内臣,救郑公乃是诛除奸邪,伸张正义,有先生之助就能更保正义之士周全,乃堂堂正道也。”叶欢正色道。
“多谢主公。”濮阳落闻言心中欢喜,一抱拳又道:“主公,那箭矢之上也有迷药。”
“好好好,这肯定便是端木先生的手笔了,二位果然是珠联璧合,相得益彰。”
叶欢笑着赞了一句,便来到案前,拿起一支吹箭对准那稻草人用力一吹。
大公子鼓起腮帮子用了老大的劲,却尴尬的发现什么都没有发生,箭矢根本没有吹出去,不由得微微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