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是谁?从叶信的称呼上就能猜出一二,大汉枪王,童渊!
当年在洛阳,他将叶欢引至“入微”之道后便去了蜀中,调教一名弟子。
此后老人家便再无收徒之念,开始云游天下,这一走就是三年。
直到近来年岁渐大,想念几名徒儿,便前来相寻。
其时叶欢尚在匈奴与鲜卑北匈奴联军作战,童渊见之不得径自去了冀州寻赵云。
等他回到晋阳,叶欢却又去了洛阳。而这一次,叶统却不让他走了。
老管家言及自家信公子习武天赋高绝,相请童渊授之基础之道,叶公亦以礼相待。
原本老人家是为了故友之情,再言叶欢也是他的得意弟子,抱着指点之心看了叶信。
“怎么样?你我皆已是风烛残年,就留在此处吧,大公子素来尊师重道,也该为你养老送终。你这老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要是倒在外面,可没人给你哭灵。”
叶统笑着言道,从童渊看叶信的眼神他便极有信心,如此良才?何人不爱?
童渊闻言哑然失笑:“聂兄,好像你还比我大一月吧?谁给谁哭灵还说不定呢。”
“好,我倒希望你给我哭。”叶统点点头,二人相视而笑。
那边丁原到了书房,叶公降阶相迎,吕布的目光瞬间就落在了叶公背后之人身上。
几乎是同时,张飞的眼光也迎了上来,二人皆是微微一眯,随即恢复正常。
“奉先,还不见过叶公。”丁原回身道。
“吕布见过叶公。”后者闻言上前一步,躬身施礼。
“好,果然器宇轩昂,难怪建阳每每提及都称道不已。”叶公颔首笑道,他虽不通武艺,可在面前之人身上,却能感受到和叶欢,张飞,典韦等人一样的气息。
“张飞见过州牧。”张飞亦是上前一步见礼,叶欢不在,这段时日他便随侍老师身边。
“奉先,这是叶公高足,涿郡张飞张翼德,翼德文武双全,屡建战功。”
“翼德兄!”
“奉先兄!”
二人相对见礼,叶公和丁原却觉空气之中有着什么声音。
“此人便是张翼德,据闻他与定边军第一勇将典韦齐名,勇武不在叶欢之下。”
“吕布吕奉先?这家伙气度凝练,必是高手,他是州牧义子,我得留意些了。”
二人心中各自转着念头,吕布心中有着战意,张飞也有。
在老师身边除了学习、尽孝,张辽典韦皆有让他保护叶公之意,却不能似在军中那般好勇斗狠。
于是乎叶公丁原对谈之时,这两人时不时就要对视一眼,似想把对方看透。
一番相谈约有大半个时辰,丁原告辞之时,叶公要亲自相送,后者急忙阻止。
最后是张飞代老师将二人送到大门,此刻吕布有些忍不住了。
“翼德兄,闻兄乃定边军有数猛将,布亦自幼习武,不知可有机会向将军请教?”
丁原闻言微微皱眉:“奉先不可无礼!”
张飞一笑:“州牧言重,奉先兄不必客气,他日有暇,你我切磋一番便是。”
“多谢。”吕布抱拳谢过便不再言语,陪着丁原上车去了。
张飞站在门前,目送车仗远离,这才回了书房,叶公正在等着他。
“翼德,你观丁州牧今日来意若何?”
“老师,飞觉他来是言州事,可言语之间却不无打探兄长之意,似乎另有所想。”
叶公微微点头,他亦觉得丁建阳与往日略有不同,张飞观察却也仔细。
“翼德,坐下,为师有话问你。”
张飞这才跪坐在叶公对面,腰杆挺得笔直,姿态没有一丝瑕疵。
“洛阳之事,你已然尽知,给为师说说,汝兄长之应对如何?有何缺失之处?”
“老师,飞浅见,兄长与诸位大臣联手,以何后代政便是目光深远之举。而那重臣辅政之法更是前所未有,但细细思之,却极为实用,如此便可隐隐制约。”
叶公皱皱眉:“没让你夸他,目光深远?深在何处,又远在何处?”
“何后代政,既安何进,亦安内臣。天子忽然崩殂,大汉此时最需安定……”
张飞一番侃侃而言,听得叶公不住捻须颔首,目露赞赏之色。一开始收他为徒,多半还是儿子的面子,但这几年教下来,师徒二人感情日深,尤其张飞一片忠贞之心!
“翼德,若此时换了你是悦之,将如何行事?”
“老师,飞当真没有兄长那般谋算,朝争权争,太过繁复。”张飞认真的道。
叶公闻言笑而不语,这要换了是别的弟子,哪怕叶欢在面前他都会训斥一番。但张飞身上却有一种别样的真诚,坦率的近乎可爱。
张飞跟着笑了笑,又正色道:“老师,丁州牧有异常之举,飞想奔一趟大同,寻文远公义二兄相商此事。当真有个突变,也能及时应对。”
“可也,你便去一趟,老夫亦亲书一封,你带给张辽典韦二位将军。”
“是!”张飞起身应诺,便为叶公研墨,看着老师落笔,他双眼一亮,不住颔首。
“吕奉先?寻我切磋?怕没有那么简单吧?他日若是战场相见,自然叫你知道厉害!”
洛阳城,安玉宫。
屋内的张让赵忠二人面上都带着淡淡的悲戚之色,昨日,毕让还是伤重不治而亡!让他们在更加愤恨何进的同时,亦是下定决心要实行之前的计划。
王美人似乎有些犹豫,目视张让道:“常侍,此计一行,我们与皇后就再无缓和余地了。”
“娘娘,你觉得我等就算什么都不做,何后会善待你与二皇子吗?”张让冷冷的道。
“娘娘,毕总管护卫二皇子而亡,此时皇后又说了什么?何进毕竟是他亲兄。”
“难……难道就再无别的办法?”
“此时一搏,尚有机会,倘若被毓秀宫渐渐把持朝政兵权,你我就是俎上之肉。”张让摇了摇头。
“娘娘,况且我等只是先传流言,再观何后和何进反应而动,他们若是过分应对,你我便有反制之机。否则的确如同让兄之言,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赵忠缓缓道。
这一次王美人不再言语,内宫之中一片安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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