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nk href="/r/book_piew_ebook_css/5763/534275763/534275768/20201228181402/css/" rel="stylesheet" type="text/css" />皇宫西北角的一处院落,是内宫刑罚司所在,内臣宫女们谈虎色变之处。
清晨时分,刚刚上任的李御史就到了这里,内宫总管黄池亲自作陪。
到了大门,一阵清风卷出,李公子眉头皱起,当即掩鼻。
“黄总管,这是啥味啊,如此之……”
“李大人,刑罚司做的是内宫最脏最苦之事,皆在此间。”
“哦……”李韬点点头,正色道:“本官为陛下办事,一点气味算不了什么。”
话虽如此,李大人却从袖中取出香帕,塞住了鼻孔,随后才领众人进门。
到了大堂,黄池挥挥手,立刻便有内侍点燃熏香。待李御史正坐之后,数十名内臣宫女被押了进来,双手双脚带着镣铐,一阵叮当作响。
李韬拔下右边塞鼻的香帕,吸了口气眉头皱起,又重新塞上,身躯一正目视堂下众人道:“今日李某受天子之托,严查宫中流言,你们最好给我老实点。”
“大人,奴婢冤枉,奴婢冤枉……”闻听此言,内臣与宫女们尽皆下跪,不知是谁带头,喊冤之声大起,堂内充斥一股悲声。
李韬见了双眼一瞪,手掌在案几上重重拍下:“咋呼什么?作死不成?再有敢喊冤者,拖出去行杖!”
大喝之下,声音立刻小了下去,却依旧有零星响起。
李韬一笑,侧首看了黄池一眼,后者声色不动。
“这个,这个,此二人拖出来行杖!”右手指了二人,李御史慢条斯理的道。
当即有人上前来拖,众人看了不由一愣,怎么今日多了那么多陌生面孔?
“不用拖走了,就在这里打。”李韬摆摆手,捧起面前香茶轻轻吹拂起来。
“大人冤枉,大人冤枉,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被拉二人大喊。
李公子烹茶的姿势丝毫不变,口中轻声道:“来喜!”
身后肃立的黑衣人当即踏前一步,轻斥道:“闭嘴。”
声音不大,也不见如何威势,但不知为何,听着却觉浑身一寒。
“啪,啪……”两声脆响随之而来,血光溅起,二人当即闷哼一声,口吐鲜血。几颗牙齿夹杂其中,落在地上蹦跳着……
不等二人再喊,两条湿布紧紧勒住口鼻,行刑人动作熟练的令人心寒。
放倒地上,廷杖立刻落下,嘭嘭作响。
数杖过去,二人口鼻被勒发不出声,却把湿布咬得吱吱连声,鲜血顺着口角流下,面容扭曲抽搐,显然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
众人见了,莫不侧过头去,不敢再看。
“睁大眼睛看好,但有闭目侧首者,与之同罪!”来喜淡淡的道。
这一回,堂下皆是噤若寒蝉,观其形状,听其音色,便知是个心狠手辣之人。
“啪、啪、啪……”廷杖有节奏的响着,你仔细去听,间隔的时间仿佛是恒定的,而看行杖之人的动作,每一下都似之前的复刻。
这一幕带给所有人的感觉,就是眼前之人根本不似血肉之躯,无论受刑之人如何挣扎惨哼,始终被按的动弹不得,对方面上也没有丝毫的表情波动。
冷!明明是炎炎夏日,但众人心头却是越来越寒,这种感受简直令人疯狂。
但这仅仅是开始而已,接下来才是噩梦!
来喜站在那里,双手负在背后,犹如一尊雕像。行杖之间,他已经将每一个人的神情都看在眼中,哪怕是一丝细微的变化都没逃过他的双眼。
“李大人,这里喝茶怕会打搅大人雅兴,不如……”片刻之后他抱拳行礼道。
“对,那本公子出去溜达一会儿,此处就交给你了。”李韬微笑点头,但嘴角亦有些苍白,面前的来喜和手下几人,让他感觉很不舒服。
“大人放心,正午之前,一定有人开口,否则属下提头来见。”来喜躬身道。
“好,本大人信你的本事。”李韬起身拍了拍对方肩头。
“多谢大人信重。”来喜满脸堆笑,身材高大的他为了李御史拍的方便,一直矮着身子。
“办好此事,本官重重有赏。”说了一句,李韬迈步而行,到了黄池身旁。
“黄总管,柳黄门,这里就交给来喜吧,我们出去喝茶。”
“柳迟,你陪李大人去。”黄池颔首道,随即摆摆手:“大人,杂家绝非信不过大人,前来晋阳之后,宫规亦不如之前严谨,池当借鉴之。”
“这……总管你当真不去?”李韬一愣,接着劝道。
“无妨,待他审清之后,杂家自然来陪李大人。”黄池言语坚定,皇宫当然是法度森严之所,张让等把持内宫之时,很多人宁死也不进刑罚司。
可当年东都之乱,内臣几乎被杀尽,那些经验丰富的掌刑司之人也无法避免。来到晋阳之后,黄池是一心想恢复当年之威的,尤其是眼下。
“好吧。”李韬微微叹气,迈步而行,走了几步不忘回头道:“黄总管,待会儿若有不适,立刻出来,来喜,定要照顾好总管。”
“是。”来喜躬身应是,心中想的却是今日要一下显手段。
李韬摇摇头迈步出屋,柳迟跟随在后。出了大堂,再过一道门,李御史方才长出一口气,面色轻松了很多。
柳迟见了心中好奇,挥挥手让內侍退下,方才轻声问道:“大人,为何言总管会有不适?那个来喜当真能让他们开口?”
李韬重重点头,在柳迟耳边道:“不知道总管能不能顶得住,我是光听就受不了,柳黄门,来喜是个能让你后悔活着的人。”
柳迟闻言双眼瞪大,李韬的神情语气都很认真,绝不似玩笑。
此时,大门处来了一队人,他们扛着张大大的木板。上面用厚布改着,不知装的什么,却在不停起伏……
“我……”随着厚布的起伏,李韬的胸口亦如是,说着快步走向一旁的茅厕。
柳迟有点不知所以,这是去吐呢?至于吗?
等李韬回来,约摸过了盏茶功夫,黄池就回来了,面色苍白,嘴唇也有点发紫。
“到底怎么呢?黄总管这么快就回来,他看见了……”柳迟更加好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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