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门外正巡视的护卫听见动静,提着手里的刀剑就迅速地冲了进来,水夭夭身形极快地抢先绕了出去,却不想刚好撞见后院门处的一个护卫。
“来人,刺客在—”只觉着眼前一道黑影一闪,握着刀剑的护卫瞬间警醒地叫出声来。
只是“这”字余音还没来得及出口,惊恐地感觉自己的脖颈处一丝凉意,随后就是喷涌而出的鲜血,脑袋一歪,便软软倒地再也没有任何动静。
只是,虽然水夭夭下手极快,这短促的惊叫声,还是瞬间提醒了其余人等“刺客”的位置。
不过微微停顿的功夫,忽地风声猎猎,夹杂着凌厉杀意的一掌从背后处传来。
水夭夭侧着身子就地一躲,堪堪避过那道杀气腾腾的掌风,身上的夜行衣,都被划出了一道口子,好在并没有伤及皮肉。
水夭夭捂住手臂,从地上站起来,好在面上用了黑色的罩巾,并没有暴露出真容。
“你是何人!—”华南沽一身便装,不失英气的面容上一派狠厉,直勾勾地盯着一身黑色装束的水夭夭。
果然是华南沽,水夭夭闪了闪眸,就是不知,之前的另一道声音来自何人。
当然,此情此景下,是容不得她多想的。
水夭夭往后退了一步,刻意粗着嗓子恶里恶气地开口“老子是你二大爷!—”
华南沽背着手,被水夭夭这粗鲁的一嗓子气的浑身都颤了颤,对着其余赶过来的护卫狠声开口“抓住这刺客,若敢反抗,格杀勿论!”
不管是何门路,有胆子闯进他华南沽的地盘,就别想安然地离开!华南沽眼眸一眯,飞速地闪过一抹阴沉狠辣。
话音落下,其余的护卫们齐齐提着刀剑,对着水夭夭就冲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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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水夭夭暗骂一声,手腕一转,从腰间扯下一条黑色丝带,冷着脸对了上去。
水夭夭身手灵活,下手也是毫不留情,虽然是被众人围攻,一时间也没有落于下风。
但是,她水夭夭决计没有蠢到跟人比拼车轮战的地步,若是一波接一波的护卫冲上来,她就是壮的像头牛也会被活活累死,何况她还只是这么个小身板儿。
眼珠一转,见着另一侧好整以暇的华南沽,水夭夭心里一动,来了主意。
“咔吧—”又是丝带缠住脖颈用力的声音,解决掉最近的一个护卫,水夭夭嘎嘎一笑,又一手掐住一个护卫的脖子,对着另一侧的华南沽粗声开口“真不要脸,窝囊废一个,净让自己的手下人过来送死!”
“找死!—”华南沽面色一沉,被水夭夭如此裸的挑衅刺激到,运起一掌,对着水夭夭飞身直直而来。
见着一脸杀意飞身而来的华南沽,水夭夭一甩手里掐着的护卫,黑色丝带起落间,不避反上,身子弯成个诡异的弧度,用了巧劲儿,与那道凌厉的掌风擦身而过,虽然被那强劲的力道压迫的胸口一阵刺痛,却是借着那掌风刚好顺势凌空而起。
“尔等以多欺少的鼠辈,让你们尝尝老子独家研制的含笑半步癫!—”素手一扬,撒出一把漫天飞的粉末来,水夭夭阴笑一声,随即粗声粗气地大喊一声,借着掌风的力道腾空。
含笑半步癫?!传说中江湖上失传已久的阴辣毒药?!
底下的护卫皆是心里一惊,随即屏住呼吸唯恐吸入那粉末,一时间,齐齐顿在原地,有好几个还狼狈不堪地撞到一起,将圈子里的华南沽也给束缚了起来。
水夭夭丝毫不敢停顿,脚尖一点,化作一道黑色的残影,直直向着外面疾掠而去。
含笑半步癫?去你妈的,那是本尊随手抄起的一把泥土给碾碎了。
“一群蠢货!—”华南沽率先反应过来,怒骂一声,被束缚在最中间一时间脱不了身,又不能一掌全拍死自己手下的人,面上一沉,对着水夭夭离去的方向急急一指,“还不快给本王去追!—”
“是,是王爷—”护卫们这才反应过来上了当,唯唯诺诺地应了一声,又忙不迭地提起刀剑向外追出去了。
华南沽也不敢大意,连气都不敢多喘,运起身形,向着水夭夭离去的方向直直掠了过去。
不一会儿,原先因为打斗而嘈杂不堪的庭院,随着众人的离去又再度恢复了沉寂。
“吱呀”一声,紧闭的房门被打开来,两道身影缓步而出,靠前的一道依旧拎着一盏灯笼,靠后的背着手,不发一言。
及至院门处,靠后的身影微微一顿,优雅地弯下腰去,如玉的指尖微微起落,赫然一滴湛蓝色的液体立在食指指腹处。
“呵—”低低的一道冷笑,带着辨不明的意味,随即掩于浓郁的夜色之中,归于寂静。
——劳资是含笑半步癫的分界线——
另一边,水夭夭身形提到极致,向着来时的方向急急掠去,狠狠憋着一口气,只觉得胸腔都似要炸裂一般,难受得紧。
身形在半空中晃了晃,水夭夭捂着手臂,眉尖跟着一蹙,体力消耗有些让她吃不住,连带着速度也不自觉地慢了下来。
夜色浓郁,辨认方向也有些困难,只知道在一座接一座的房顶上掠着,水夭夭往后一瞟,凭感觉也知道波动的气息中,华南沽正运着轻功向她所在的方位飞速袭来。
身子刚刚往下坠了些,水夭夭正欲强提起身形,那原本踩着的一片黑暗毫无亮光的房内,却是猝不及防地打开了一扇窗。
一只夜色中看不真切的大手,时机也掐的极好,准确无误地一把拽住了水夭夭的另一只手。
水夭夭大惊,条件反射般地就要反抗起来,下一瞬,那只大手直直地向后一拉,水夭夭还来不及有什么过多的反应,整个身子就都被硬生生地拖了进去。
与此同时,另一道黑色的身影飞身而出,远看连身形都跟水夭夭极为相似,径直运起轻功,向着另外的方向飞速掠去。
原本打开的窗户,不过眨眼的功夫就又合拢来,快的仿佛不曾发生过一般。
眼前一片黑暗,单看这手速就知道身手之高,肯定不是对手,水夭夭绷紧神经,下意识地就要去抽出别在软靴间的匕首。
只是对方,似乎能够算到她的每一个动作,水夭夭刚刚伸到一半的手,直接就被捏住,微微沁凉的触感传来。
紧接着,水夭夭只感觉下巴跟着一凉,被人紧紧禁锢丝毫挣脱不得,按着后脑勺的大手一抬,唇瓣间就传来冷异狠狞的气息。
鼻尖皆是那种惑人至深的甜腻香气,似蜜,似妖,水夭夭只觉得,被迫承受的唇齿之间,都似乎染上了那香气。
——是,楚烠啊。
原本紧绷的神经,不由自主地放松了下来,水夭夭原本要去摸匕首的手,也垂了下来。
只是,那肆虐的唇舌,却是更加肆无忌惮,游离在水夭夭嘴里的每一丝角落,原本按着她后脑勺的大手,也渐渐游走到了她白皙莹润的脖颈处。
麻辣皮,耍流氓!
水夭夭又羞又怒,一片黑暗之中也看不清楚烠的面容,又挣脱不得,只卯足劲儿地一扭膝盖就朝对方的胯间踢去。
猛然想到楚烠可是个“狗阉贼”,又收了脚,小手一伸,狠狠向着楚烠的腰间掐去。
丝毫不为所动,唇瓣间的狠厉完全不受影响,浸在那满是甜腻的香气,水夭夭整个人都开始恍惚起来。
手上再度用力,水夭夭发了狠,使劲掐着,然而,她面对的,可是楚烠。
水夭夭掐的力道极大,面前的人却似感受不到疼意一般,只禁锢住水夭夭,狂暴地攫取她的甜美青涩。
第一次面对这样的楚烠,水夭夭完全招架不住,只能是丢盔弃甲一败涂地。
恍恍惚惚间,呼吸似乎都快被夺去,水夭夭向后一仰,毫无意识地哑哑叫了一声“督上—”
那声音,脆弱的仿佛下一秒就会断掉。
原本攻城略地的肆虐,突然就停了下来,转而停留在水夭夭的嘴角,轻轻地吮吸着。
“本督还以为,你已经肆意妄为到天不怕地不怕了。”耳畔边响起低沉幽冷的声音,依旧是楚烠特有的声线,带着甜腻妖娆的气息。
水夭夭的心尖儿跟着颤了颤,随即抬起小脸,往后一仰,带着比哭还难看的笑容“哪儿能呢,夭夭一向都是个胆子小的。”
妈的,像个鬼一样猝不及防的出现,迟早会被吓出心脏病来。
楚烠一撩衣袖,原先紧闭的窗户又倏地一下打开,清浅皎洁的月光,跌跌撞撞似的一下子就扑进了房间。
“怎么,看样子本督的猫儿,似乎不太欢迎本督呢。”楚烠一只手支着身子,另一只手落于水夭夭的脖颈处,带着不轻不重的力道抚摸着那一截细腻的肌肤。
因为洒下的月光,房间里,添了些许朦胧的光亮。
水夭夭这才看清了面前的楚烠——些许浅淡的阴影,丝毫不影响那天赐妖娆的五官眉眼,仿佛似暗夜里怒放的曼珠沙华,妖异华贵,此刻,纤长的睫羽懒懒垂下,淡金色的描影似缀着莹润的白光,正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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