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弱弱的光线，不是很刺眼，夏锦曦微微睁开了眼睛，头痛不已。
瞬息之间，她丝毫回忆不出昨晚发生了什么。
坐在床上愣神了好半晌，她才渐渐回忆起昨天晚上原本是要陪晋晓萱借酒浇愁的，可没想到自己不会喝酒，一口闷，倒是把自己给闷倒了。
她低头环顾，身上已经被换上了干净的睡衣。
也许是晓萱帮忙换的？
当然，也有可能是宋禹珵帮忙换的！
如果是宋禹珵帮忙换的，那他是不是该看的不该看的全部都看完了？！！
一想到这里，夏锦曦脸颊上晕上了一层浅浅的红晕。
算了。
始终……始终是自己的丈夫换的衣服，合情合理的合情合理。
人有的时候也不能太矫情！
总不能为了换件衣服大动干戈，打电话回玺廷找人来换。
思及此处，尴尬的心情渐渐散去，她扶着头，缓缓走出了卧室。
开了卧室门，客厅里光线还不是很亮，应该不到八点的样子。
酒精霍霍过的身体，真的是难受，虚软。
厨房里有些微弱的光，里面传出瓷器微碰的声音，宋禹珵应该在厨房里忙活着。
看了看身上的睡衣，夏锦曦随即又转身回卧室，迅速换了衣服然后进到卫生间洗漱。
从卫生间出来时，宋禹珵已经将早餐准备好端到了餐桌上。
明明是正常尺寸的围裙，可是戴在他俊朗挺拔的身上，总有一种加加小号的感觉。
眼看夏锦曦洗漱好了，宋禹珵温柔的招呼，“小曦，过来吃早餐吧。”
哎，平生不喝酒，一喝酒就出丑，夏锦曦嗫嗫诺诺地应了声，“嗯。”
“有了之前的失败经验，今早我找教程恶补了一下……这次我可能要做得好一些，培根应该没有糊。”
“嗯。”夏锦曦埋着头，一直都不敢抬头看宋禹珵，用“举案齐眉”来形容她的体态，简直是再合适不过了。
“小曦，医院我已经打好招呼了，王姨和特护会照顾好奶奶的……今天，你休息一下。”
“嗯。”仍旧是简短的回应，没有过多的词汇。
“小曦，我辛苦了一早上了，你是不是很感动啊！”
……
“这次的早餐有没有进步点？”
……
宋氏“攻心计”又开始了。
别的法儿是没有的，唯有妥协。
夏锦曦抬起头看着宋禹珵，没有说话，一脸的歉疚。
“小曦，你怎么不说话？今天的早餐应该还不错吧？等会儿你不能浪费我的心意，要全部都吃完。”神情温柔，语气宠溺，骨节分明的大手悠然斯文，轻轻地剥着蛋壳，鸡蛋剥好后温柔地递到夏锦曦手中。
看着手里光白无瑕的鸡蛋，夏锦曦目光失去了焦距，话语之中透着无力感，“禹珵，谢谢你，我会好好吃完的。”
看着颓靡的夏锦曦，宋禹珵知道有些事情，拖久了对谁都不好，他想要循循善诱，把一切都讲清楚。
“小曦，昨天为什么会喝那么多酒？”
夏锦曦不知道说什么，只能够歉意满满地说着对不起。
“小曦，禹枫的事情是谁告诉你的？是不是是不是冯语檬找你了，是不是她告诉你的？”
沉默良久，“嗯。那天在去医院的路上，遇到她了。”
果然如此，一切和宋禹珵心中猜想的差不了多少，“小曦，关于禹枫的事情，其实很久之前我就想告诉你了。”
说起宋禹枫，夏锦曦心里难受不已，眼泪不自主啪嗒啪嗒往下掉，她迅速地擦掉眼泪，“禹珵，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你恨我是应该的……
四年前，如果我没有摔坏手机，如果那我就能及时回复禹枫的信息，禹枫他就不会死。”
“小曦，你什么都不知情，别为难自己。禹枫的死，和你没有关系，是我作为哥哥没有照顾好他。”
“不是的，禹珵……如果，要是那天手机没有摔坏，说不定禹枫他就不会……对不起，禹珵……”还未说完，夏锦曦又止不住伤心哭泣。
那个温润阳光的少年是因为她才不在了的，这样的罪孽放在谁身上都是沉重的审判，无法承受之重。
“小曦，禹枫的死，不是你造成的。”
……
“其实，该说对不起的是我，在没了解实情之前，我伤害你很多，很多。”
……
“禹枫死后，我偷偷地观察过你。”宋禹珵思绪飘远，娓娓道来，“第一次见你是在你的家门口，那天你穿着一条白裙子，背着一个小布包。
你站在你家院门外的九重锦下面，纯粹的笑着，帮隔壁老奶奶搬东西，东西很重，你没有一句怨言，一一搬完……最后贴心地给老奶奶理了理衣服，温柔地说着话。
从那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我不敢去看你。
其实，一直以来我都知道你很好很善良，只是被仇恨蒙蔽了双眼，我不愿意相信你，一直一直伤害你。”
夏锦曦杏眼迷濛，抬起手轻轻地擦掉眼泪，目不转睛地看着宋禹珵，多年的纠葛在这一刻昭示。
“小曦，四年多了，我对你，一直爱恨交织。
其实我才是那个伤害你的人，托人拿掉了你的奖学金，让学校辞退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对你恶言相向，刻意为难。”
原来莫名其妙拿不到奖学金，莫名其妙被学校辞退的原因在这儿。
难怪那时候去问为什么拿不到奖学金，辅导员一脸的讳莫如深。
难怪同学科组的老师会说惹了不该惹的人……
霎时知道了缘由，即便再生气，夏锦曦也没有生气，她心里更多的是歉疚，遗憾，伤痛。
因为……钱和前程同一个消失的生命比起来简直微不足道。
“禹枫的死，另有隐情，也许和14年前的火灾一样，是人为的。”
“可是，我……”夏锦曦还未说完便被宋禹珵打断。
“事关宋冯两家的恩怨纠葛，和你无关。所以，小曦，你不要为难自己，我不会让禹枫白白牺牲。”
一切似乎都明朗了……夏锦曦轻轻地点了点头，心中仍然沉重，她没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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