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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九章 天亮请睁眼(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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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苓,准备好了吗?”

    周嵩握紧圣女的面具,振作精神。

    “我去给你们探探路。”老毒物自告奋勇。

    “你省省吧你。”周嵩阻止道“你照顾好你老婆和宝宝就好。”

    “妈的,这话怎么听着我跟便宜爸爸似的。”老毒物嘴里吐槽着,已经窜了出去“怎么说我也是个男的啊!”

    大约三分钟后,老毒物铁青着脸又回来了。

    “怎么样?安全吗?”

    “安全,就是有点骇人。”老毒物咬着嘴唇说。

    周嵩拉起袁月苓的手,快步向“圣堂”走去。

    “仁义诚实是我盔甲,圣道是我剑;信德是我坚固盾牌,能御魔鬼箭……”

    遥远的上空,又传来赵神父断断续续的歌声。

    周嵩看了看手上,没有盾牌也没有剑。

    身上也只有两件旧羊毛衫。

    怎么打?

    ……

    由于有了心理准备,二人踏进“圣堂”的时候,并没有感到非常吃惊。

    空气是暗红色的。

    撑起教堂穹顶的支柱……被暗红色带着粘液扭动着的血肉包裹起来,看着软乎乎的。

    “这是什么玩意?”周嵩说。

    袁月苓不敢多看,低下头去。

    “好像是,这些东西在支撑和修复这座建筑的损伤,不然这样上天入地的,砖石建筑早就碎了。”

    老毒物摸出一个勺子,刮下了一点。

    但是那东西离开本体后,就很快枯萎了。

    “咿呀……!”

    教堂洁白的四壁还没有血肉化,只是慢慢地渗出血丝。

    周嵩举目向祭坛方向望去。

    阿斯摩太的身体……似乎变成了花岗岩的颜色。

    牠正蹲在倒十字架面前,一动也不动,好像一座雕像。

    “石恶魔?”周嵩心想着。

    “咱们砸烂牠的狗头!”

    周嵩、袁月苓和老毒物一起抬着教堂的长椅,在柔软的地面上跌跌撞撞地上了祭坛。

    三人挥舞着长椅抡到阿斯摩太的身上,只听到硬物砸在石头上的声音。

    一丝火花蹦了出来,三人只觉得虎口发麻。

    “按照游戏里的一般设定的话……”放下长椅,周嵩托着下巴说“这种情况应该是石化,物理免疫,然后在回血。”

    “不懂,”袁月苓说“所以呢?”

    “还是得用神圣伤害击破吧。”老毒物自信地判断。

    “你们俩真是网瘾少年。”袁月苓撇了撇嘴。

    此时,响亮的婴儿啼哭声又从石室中传了出来。

    老毒物看了看周嵩和袁月苓。

    “快去吧。”袁月苓柔声道。

    老毒物奔走而去。

    周嵩低头看了看污秽横生的地面,放弃了跪下来的想法。

    他举起手中的十字架,清了清嗓子,未曾学习过的旋律涌上舌尖。

    “我信唯一的天主,全能的圣父,天地万物,无论有形无形,都是祂所创造的。

    “我信唯一的主、耶稣基督、天主的独生子。

    “祂在万世之前,由圣父所生。祂是出自天主的天主,出自光明的光明,出自真天主的真天主。”

    袁月苓朝他望了望,轻声和唱了起来。

    “祂是圣父所生,而非圣父所造,与圣父同性同体,万物是藉着祂而造成的。祂为了我们人类,并为了我们的得救,从天降下。祂因圣神由童贞玛利亚取得肉躯,而成为人。祂在般雀比拉多执政时,为我们被钉在十字架上,受难而被埋葬。祂正如圣经所载,第三日复活了。祂升了天,坐在圣父的右边……”

    一曲《尼西亚信经》唱毕。

    周嵩手里没能像赵神父那样发出光芒。

    但,阿斯摩太石化的皮肤却开始出现了裂纹。

    这是否意味着,攻击开始奏效了?

    但是,威力还是不够。

    事不宜迟,等拖到牠恢复力量,手无寸铁的二人将毫无抵抗招架之力。

    周嵩搜肠刮肚,想着接下来应该再念什么经文。

    似乎,所有郁盼望教他的,还有刚刚圣女的圣髑所赋予给他的,全部都已经念过一遍了。

    好吧,那就再来一次吧。

    阿斯摩太的石肤变得更接近血肉的颜色,随后牠开口了。

    “放弃吧,”阿斯摩太的声音好像用指甲在黑板上划过“周嵩,你没有那种力量,你也没有那种信仰。

    “你口中唱着我信我信我信,但吾辈知道,你什么也不会信。

    “你自己不是都知道了吗?那些人就是要你出来送。

    “吾辈对你们所作的,也正是以前你对袁月苓所作的那样。

    “这个女孩现在之所以会居于这个苦难和恐惧之地,全是因为你。

    “聚集在这里,被困在这里的所有人,都是因为你。

    “你听……他们的时间不多了,你拖不了太久了。”

    好像为了证明阿斯摩太所说的话,范熙洪亮的惨叫声从地底传来。

    “你以为吾辈不了解你令人恶心的秘密吗?你那些恶心的罪孽?

    “你心里很清楚,这几年你对袁月苓所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是她所不知道的。

    “如果我把这一切都公之于众,你觉得你的小月苓会怎么看你呢?

    “你觉得刚刚那些口口声声说你并不孤独的小伙伴们,会怎么看你呢?”

    “周嵩以前还对我做过些什么?”袁月苓有些好奇,又有点害怕。

    “哈哈哈哈哈哈哈……”伴随着阿斯摩太的笑声,牠的石肤开始片片剥落。

    “小月苓,你可曾还记得,大一的时候……”

    “别告诉我,我不想知道!”袁月苓捂住了耳朵“不管他还做过什么,我,我都原谅他了!”

    “谎言。”阿斯摩太点评道“凡人的谎言,甚是低劣。

    “事实上,你永远也无法原谅他对你所作的事情,你也永远不会爱他。

    “共生永远无法解除,死亡也无法将之终结。你们只能戴着这副枷锁共度余生。

    “哦,可怜的小周嵩,这不就是你要的吗?和心爱的女孩一起度过一辈子……

    “至于她会不会和你组建家庭生儿育女,啧啧啧……吾辈很怀疑。

    “你最爱的人都不曾爱你,遑论你从未谋面的天主?嗯?

    “是的,你对于天主来说一点也不重要,周嵩。

    “你对吾辈很重要,宝贝。

    “祂抛弃了你,是吾辈选择了你……

    “你能得到想要的女人,全是吾辈的功劳……

    “你曾经在学校的松林虔诚地向吾辈祈祷,是吾辈大发慈悲垂听了你,你怎可如此背叛吾辈……”

    “够了!”周嵩咬牙切齿道“即使要失去她,我也……我也尊重她的自由意志选择,而不是用你的力量把她捆缚!”

    袁月苓惊讶地看了周嵩一眼。

    “谎言啊,冠冕堂皇的谎言。”阿斯摩太好像叹了口气一般“你很早以前就选择了我,对你的家庭闭上了心门……”

    “是天主选择了你,这就是你在这的原因,周嵩。”袁月苓道“接受这个使命,没有祂你赢不了。

    “我,袁月苓,在此,以我灵魂的名义起誓,”她说“我宽恕周嵩对我曾经犯下的一切过错,接纳他做我的朋友和弟兄,接纳基利斯督做我个人的救主。”

    “什么?”阿斯摩太猛然睁开了眼睛“这不可能……”

    “你完了,恶魔。”周嵩牵起袁月苓的手,将两人的手一起举了起来“在石室内,大家都已经和解了,现在,她和我也和解了。”

    二人的手上开始泛出微光。

    “你无法面对我们团结的力量。”袁月苓的声音在大厅中回响。

    “众人都已经和好,并因此和天主和好……”周嵩轻声地说。

    “嘛,无所谓。”阿斯摩太说“你们的光还太弱,已经没有时间了。”

    阿斯摩太抖了抖身体。

    “周嵩,袁部长!”老毒物跌跌撞撞地跑了出来,因为地面的起伏过于猛烈,一头摔倒在地上“你们都是学建筑的,攻击建筑的弱点!攻击血肉最多的点!”

    周嵩和袁月苓对望一眼,已经对老毒物的建议了然于胸。

    顺着老毒物手指的方向,周嵩手中的光向着上方某个点照去。

    袁月苓手中的光朝着另一处照去。

    圣光所照耀之处,冒出了青烟,砖石露出血肉的面貌,流淌着脓水。

    天花板摇摇欲坠,但离倒塌还是差一点。

    阿斯摩太已经彻底恢复,转过身来“这场游戏,结束了。”

    杜鹏飞从大厅外冲了进来,身后跟着四脚狂奔的“何神父”。

    那怪物的嘴角都是碎肉和鲜血,杜鹏飞的一只裤腿已经被撕烂,看起来有些滑稽。

    他没有说话,只是抬起手,第三道光朝着某处节点照去。

    “哈,就连你小子也……”周嵩说。

    天花板轰然坠落,周嵩毫不犹豫地把袁月苓扑倒在地,护在身下。

    赵神父的巨光毫无阻碍地射在了阿斯摩太的身上。

    “我命令你,”赵神父说“以我主耶稣基督之名,离开天主所造之物。

    “命令你的,是把你从最高的天国扔到最深的地狱的那一位。

    “听闻而害怕吧,撒殚,信仰的敌人。

    “害怕作为人类被迫害致死,又从死者中复活的那位神。

    “是祂在命令你!”

    “我一定会回来的!”阿斯摩太喊出这句老套的反派台词,庞大的身躯在灼热之光中化为了一摊灰烬。

    等了半天,天花板也没落到他们头上。

    周嵩抬起头,看到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形,扭曲。

    它们如同被卷入旋涡中一样,吸进了袁月苓的脚腕中。

    接着,他就失去了意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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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周嵩睁开眼睛,茫然四顾。

    “他们醒了!”一个兴奋的声音,还带着异国腔调。

    他身处在一个小房间内,被绳子捆着。

    在他的对面,袁月苓也被捆缚着,睁开了眼睛。

    赵神父满头是汗地瘫坐在沙发上。

    一个鹰钩鼻子的老外正在依次为二人松绑。

    “你们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那老外用生硬的汉语询问道。

    “我们……好像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袁月苓从绳索的捆绑中释放出来,轻轻甩着自己的手,看着墙上被打破的玻璃窗。

    “我……也是……”周嵩说。

    “还记得你们是怎么来到这里的吗?”老外又问。

    “我们在来的路上遇上了一个警察……”周嵩陷入了回忆。

    “根本没有那样一个警察。”听了周嵩的大致叙述,赵神父费力地站起身来。

    “你们两个是自己来到教堂的,并没有一个警察和你们一起。

    “在教堂门口迎接你们的也不是何神父,是我。

    “事实上,何神父今天身体不舒服,一直在自己房间休息,没出来过。”

    “好像……是这么回事。”周嵩的记忆有些复苏了,两段平行的记忆交叠在一起,让他有一种自己仍未醒来的错觉。

    “我……好像想起来了。”周嵩慢慢地说“我在门口看到了胖哥……在做……招待?

    “本来想打个招呼,但是人太多挤不过去……

    “盼望……没有来……也联系不上。”

    “对,当时我打电话给老许,才知道郁家也正像热锅上的蚂蚁一样,到处在找女儿。”赵神父点头道。

    “然后,我和月苓一起参加了圣诞节的……弥撒?”周嵩继续回忆道“弥撒是您和这位……胡安神父?一起举行的。”

    这鹰钩鼻老外便是胡安神父,西板鸭人,他是op&bsp&bspdei(主业团)的成员。

    “我也……想起来了。”袁月苓开口道“进了教堂以后,我还看到杜鹏飞跪在告解亭前忏悔。

    “当时我和周嵩还吐槽了好一会,然后找了一个他看不到我们的地方坐。

    “参与完圣诞弥撒以后,您和胡安神父把我们带到了三楼的一个小房间,驱魔仪式就是在这里举行的。

    “我被绑着坐在椅子上,听着听着,竟然睡着了。”

    “我……我也是。”周嵩说。

    他梦见自己和袁月苓在去教堂的路上,被一个大个子警察拦下了,要查袁月苓的身份证……

    所以,后面发生的那一切,真的只是一场梦境吗?

    可是,一切都是如此真实……

    “对了!他们没事吧?”

    “他们?”

    “唐小洁、秦江尧、何思蓉他们啊!还有胖哥跟杜鹏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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