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来。”
阴郁的命令伴着茶香飘来,安逸紧了紧手里擦地板的毛巾,一摸眉稍、抬头、嘴角一弯。
她脸上什么样子,她自己最清楚。
这血画的图腾,静止的时候还能看,可一旦她有表情那就吓人了。
她悄悄对着镜子笑过,那样子是很惊悚的。
所以,她希望这个惊悚能吓退薄南倾的好奇。
“你……”薄南倾皱眉看着安逸的笑,微微一愣。
有效果!
安逸心里一乐,嘴角笑容逐渐放大了。
而这笑容放大的瞬间,薄南倾伸手抓上“看来你已经学会口琴了,现在吹一个。”
什么!
这个薄南倾怎么不按套路出牌。
安逸快速摇头,举着手里的口琴,差点开口。
可她的否定,却不及薄南倾的霸道。
手腕猛地被抑制间安逸一僵,那带着茶香的大手就已经捏住了她的下巴。
“我说过,学不会就把你做成口琴。知道吗?人骨是做乐器最好的材料,你的骨头我看上了。”
变态!
安逸迎上薄南倾的警告,无声的咬牙。
薄南倾的狠毒,她知道、也亲眼见过,可终究还是她嘀咕了,这人变态程度。
用人骨做乐器,这种事也只有他才会想到。
安逸脸上笑意一散,薄南倾即可松手,惬意转身。
“开始吧,如果音不准,马上抓那个武则天过来。”
简明的话音正安逸耳边落下,一旁的古一立即应声遵命。
两人这应答如流,让安逸呼吸一紧拿起口琴。
此时此刻,她还有其他选择么?
她和这薄南倾绝对八字不合,不然怎么会那么倒霉。
回想着,薄南倾在房间里吹出的音乐旋律,安逸凭着感觉悠悠吹了起来。
惊艳!
屋里人听着她的音符,脑袋里只剩下这两个字。
冯妈的眼看向安逸,亮晶晶的。
古一看着安逸很是意外的脸上,带着一丝探究,似乎是在找某种可能性。
而薄南倾和他们俩人不同,似乎他并不为安逸的琴音经验,似乎他早就知道,她会一般,就那么静静的听着,面无表情。
甚至在音乐结束后,还朝安逸点了点头“看来,你很不想自己被做成琴。”
严肃又充满威严的声色砸下,安逸暗暗翻了白眼。
废话,这事给他,他愿意吗。
懒得再表示什么,安逸拿起毛巾继续工作了。
在这个公爵府,擦地板是最安全的工作。
"爵爷,秘书长来访。"
门外守门保安的话传来,安逸手下动作立即一停。
安桥康来干什么!
溜须拍马?
这么想着,安逸刚要起身,一旁冯妈就朝她指了指厨房。
作为公爵府的下人,她们是不能出现在客人面前的。
这是公爵府的规矩,除非爵爷允许。
眼看冯妈要来拉她去厨房,安逸余光朝薄南倾扫去。
“等等!”
与那抹冷眸对上的瞬间,这伴着茶香的音色随即落下。
安逸立定、站好,模样乖巧的很。
“你留下。”薄南倾大手挥下,安逸心情美好了。
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她倒要看看安桥康来是干什么的。
……
“爵爷,不约而至唐突了。”
安桥康人未至,声先到热情的不像话。
安逸抬眸朝门外看去,届时,目光一冷。
原来不只是安桥康,连安宁也来了。
他们父女跟薄南倾交好,于她来说,还真不是好事。
复仇路上,倘若薄南倾成了绊脚石,那绝对是大麻烦。
“有事,说。”
薄南倾这不耐烦的音色传来,安逸看着安桥康瞬间尴尬的脸,不禁抿紧了嘴角。
敢让堂堂秘书长吃瘪,也就薄南倾能做到了。
紧紧盯着父女两人的囧样,安逸决定认真看戏。
“我和父亲来是想……”安宁娇羞上前,温柔可人“感谢您去现场对我照顾。”
照顾?
安宁这耐人寻味的话,让安逸听的一鄙夷。
这两父女两人明显是打着感谢的名义,要趁机加深和薄南倾的交际。
也是和薄南倾交好,对他们绝对是好处多多。
更何况,安宁还想嫁过来。
挑眉继续看戏,安逸站在薄南倾身后很是安静。
“爵爷,这是我亲自&nbp;挑选的礼物。”安宁这一娇羞,就将手里的盒子递了过来。
见此,安逸低头眼里闪过一丝寒意。
这个盒子,薄南倾不接受还好,可他要是接手了,那她就要好好斟酌了。
因为薄南倾接受了,就代表要成为安家父女的庇护人。
那么她和安家父女是敌人,也就和薄南倾成了敌人。
招惹薄南倾,她现在还不想。
目视着盒子,安逸等着薄南倾的选择。
可这一瞬间,整个房间都静止一般,安宁递出的盒子就那么僵直着,没人接受。
“呵呵,小宁你快让爵爷看看喜不喜欢。”安桥康出声打破尴尬“爵爷,您多担待,我这女儿平时不太和人接触。”
什么叫不太和人接触。
安桥康这话,明显是在说他的女儿很单纯不是网上传的那样。
听着他的话里有话,安逸暗暗一横。
至于当事人薄南倾,依旧无声、似乎没听见一般。
刻意解释,却没人理会,这就尴尬了。
就在这尴尬中,安宁缓缓打开的盒子里露出了一抹亮眼的绿光。
这是……祖母绿扳指。
祖母绿,那可是最高级的玉石。
而安宁这颗,不禁质地晶莹,颜色也够清透,这一看就是极品。
倾刻间,薄南倾眼眸一亮,闪过一抹为数不多欣赏。
“安秘书出手就是不凡。”
薄南倾再次开口,声色里尽管没有情绪,可在安桥康看来就不一样了。
爵爷开口,那就是礼物送对了。
只见,安桥康朝安宁点头一暗示,那枚祖母绿就在薄南倾手边放下了。
“爵爷,我们家的传家绿就是配您的气质。”安宁轻声温和,眼里的爱慕昭昭在目。
薄南倾缓缓点头,冷笑着朝身后看去“你们觉得呢。”
询问?
这是薄南倾第一次做这种事。
古一闻声,立即低头表示没意见。
而他身旁,安逸双目直直盯着那抹熟悉的绿,目光一愤怒。
扳指!
这扳指不就是她当初在安家丢失的绿扳指吗?
当时,她在安家找了很久,但安桥康和安宁,都说不知道。
甚至不久后,还有安家下人主动认罪是自己把绿扳指卖掉了。
当时的安桥康为此勃然大怒不仅惩罚了那人,还答应她一定追回绿扳指。
年少无知的她还以为安桥康是个好叔父。
现在看来,这绿扳指从一开始就是被安桥康和安宁拿走的。
紧紧握拳,安逸脸上图腾立即一狰狞。
什么都可以,她作为被寄养的孩子。
父母死后留下的一切,他安桥康想要都能拿走,可唯独这个不行。
这绿扳指是父母留给她的遗物。
“安秘书,你当我公爵府没好东西吗?”
耳边冷肃的传来,夹着隐隐的怒火。
这是薄南倾发怒的前兆,他是公爵,世界最富有的人,怎么可能为一块扳指心动。
随意抬腿,薄南倾就将桌上的盒子踢了下去。
祖母绿易碎,哪怕是这种高度都有可能毁了它。
众人齐齐一吸气,安桥康、安宁齐齐脸色瞬间一变。
可就在扳指掉地的瞬间,一纤细的手划来快速接住扳指,紧紧握在手心。
“太谢谢了。”安宁朝一脸图腾的安逸伸手“既然爵爷不喜欢,东西还我吧。”
对于脸带图腾的安逸,安宁从第一眼就不喜欢。
当然,安逸也不会喜欢安宁。
紧了紧手心,安逸直接将扳指放入了口袋,无声继续站立在薄南倾身后。
东西是她的,今天无论是谁都休想拿走。
哪怕是薄南倾,都不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