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譬如眼下,如果蚩尤还在,蚩尤没有行差踏错。那这场终局之前的战争,完全可以由蚩尤来指挥、统御。
这样的战争,蚩尤绝不会比他做的差。
对蚩尤的惋惜,不只体现在追封一事上。
蚩尤作乱之时,九黎皆反。涿鹿之劫爆发之后,黄帝带领族人撤离的时候,也没有忘记九黎诸部。
人王有人王的心胸!
作为人族有史以来,最伟大的人王之一,黄帝的心胸,同样广阔的如同混沌虚空。
蚩尤作乱,九黎皆反,甚至引发劫数,但黄帝并不迁怒九黎诸部。在紧急时候,还念着他们,并将他们一并救走。
便时至今日,九黎诸部也在,并未断绝传承。
魔道的道统,还在延续。只是魔道的钻研,受到了一定的限制。这是人王们的要求,也九黎诸部共同认可的政策。
只因为蚩尤旧事,九黎诸部各自惭愧。
其实九黎诸部现在也非常强大。人族很多专门针对邪物、邪祟的法门、神通、法术、技术,都是九黎诸部研究出来的。
九黎诸部承玄帝魔道道统,对祂的力量,最是了解。知道对付邪物,应对祂的力量延申,该用什么办法最好!
便譬如黄帝如今这座巨大的营盘,那组成营盘外围的一艘艘战舰,其中便运用了许多九黎诸部发明创造的技术。
正因如此,碾压起来才这般容易。
否则以邪物的强悍生命力和不死特性,没有针对性的手段,那还真不好打。
实质上来说,九黎诸部,自蚩尤之后的发展,是从血拼厮杀转向到技术性研发的历程。凶残、邪恶、强大、狠戾的魔道法术、神通,已极少有人钻研,而转向反向研究——怎么去针对这些手段的研究。
尤以与后起之秀的墨家等流派的一些分支合流之后,更是成为‘科学家’式的人族部落。
所以,现在九黎部落已经很少出那种善战、擅长厮杀拼斗的强人。反而出了很多技术性的大牛。
也是人族举足轻重的一部分。
这是黄帝的伟大心胸包容来的成果。
人王为什么是人王,那不是力量强大便是人王。当然,作为人王,力量也必定要强大。但决定人王之位,能为共主,为人族共尊、苍生敬仰,心胸、德操更重要。
蚩尤便欠缺了一点点。
否则即便他走的魔道路数,为人王者,多半是他。
因为他比黄帝年龄大。
在智慧、勇气、毅力、德操等方方面面,如果都不次于黄帝的话,他年龄大,便是唯一的优势。
可蚩尤的心胸差了点。他太傲了。比起黄帝,他差了一些包容。
人王是人族共同的选择,不单单要听取先辈的意见,更多的还是所有族人的意见。选择黄帝而没有选择蚩尤,也不是什么暗箱操作。而是人族群体智慧的体现。
更多的族人都认为黄帝比蚩尤更合适。
所以就选择了黄帝。
在人道法网的笼罩之下,每一个族人的选择,都是通透的。都是遵循人道的基本规则的。
魔道是一条绝路。
现在已是人所共知。
先有玄帝,后有蚩尤。这两位,哪一个不是惊天动地的存在?哪一个不是英雄豪杰?
连他们这样的人,都一个接着一个的栽在这里面,还有谁,敢狂言说自己行?
这条路走的越远,走的越深,越接近祂,便越危险。每近祂一分,便失去一分自我。到头来,再强大的毅力,再坚固的决心,再傲然的自信,都会在祂意志的洗刷之下烟消云散,最终成为祂的爪牙。
蚩尤正是自信过头,觉得自己超越了玄帝,觉得自己能完成魔道建立的初衷,于是起兵作乱,更引发劫数,使局势走到现在这地步。
如果没有涿鹿之劫,能安稳的镇压着祂,直到现在的话,人族该是积攒了多少底蕴?
虽然终有一日,会面对祂。但积攒的越长久,底气无疑越稳。
而中间来这么一下,使苍生失去了整个混沌虚空,只苟延残喘于区区一个盘古宇宙,失去了多少发展机会?!
刑天憎恨蚩尤,也是应该的。
因着蚩尤这一下,搞的这般境地。虽然黄帝惋惜,却还有什么话可说呢?
黄帝自是惋惜于蚩尤,因为黄帝的心胸足够广大。但更多的族人,或多或少,对蚩尤的评价,都不算好。
承认他前半生的功,也指出他后半生的罪。
而罪大于功。
言谈之时,黄帝并未放松对战争的把控。正如他所言,虽然眼前的这些无可计数的对手是一帮子乌合之众,但偶有精妙之举,能对前线的战士造成威胁,对渐渐形成的碾压之势造成阻碍。
到这个时候,就需要黄帝身边的大神们出马了。
正好,见一大群邪化恒宇无意或偶然间,结成一座奇妙的魔道大阵迎面而来,黄帝便令刑天、共工、祝融出马,将这群邪化恒宇刚刚营造起来的势打破,为营盘的碾压创造顺利局势。
刑天以斧击盾,咆哮着跳出营盘,魁梧之极的身躯晃身便长,一瞬间通天彻地,斧劈盾击,配合祝融、共工,三五几下将这群恒宇形成的势打破,即退了回来。
黄帝便笑道“刑天氏已知进退矣!”
周遭的大神都笑了起来。
刑天是出了名的战斗疯子。打起来便忘乎所以。眼下,却是知道了进退,说打就打,说退就退,不曾迟疑。
刑天认真道“我虽鲁莽,但也知轻重。眼下终局将至,无论如何不能出丝毫差池。黄帝怎么说,我便怎么做,绝不敢多做、少做一丝!”
黄帝微微颔首“好。”
战争的形势,千变万化。而黄帝,则时时刻刻的掌握着形势的变化。
便譬如面对一个什么物件,它稍稍突出一点,就得给他立刻削平,不能让它突出更多,免得放纵,使其形成局部优势。
正如黄帝铸造的战争大势一样,都是大的战略,结合局部的细微优势,一点一点的积攒起来的。
因此,他不能放任对手也积攒优势。有任何一点苗头,都要打压下去。
这是面对不同对手时候的不同选择。
如果对手是蚩尤,肯定是另外一番局面。便譬如当初涿鹿时,黄帝面对蚩尤的局面。他一直忍着,一直让着,放纵蚩尤使其骄傲,然后突然一击,彻底奠定胜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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