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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常昆见了所有的佃户一面,并宣布田庄的一切由张四主外、李娥主内。
张四自然高兴,让他主外,是主家信任,当然是一件好事。
随后常昆道“我看了账目,账目上田庄的田租是五成,我不打算改变。”
五成田租,在这个时代是很正常的事。他们是佃户,佃租主家的土地种粮食,只要交上一半的收成,其他都不必管,乱七八糟的税赋徭役都是主家的事。
自由民听起来似乎挺好,但自由民得自负所有税赋徭役,实际的生活水平未必比得上佃户,遇到灾害年成第一个破产的就是自由民。
当然,佃户要过得好,主家不能太恶虐。主家剥削的厉害,那也没得说。
五成田租不算重。
所以常昆不打算改变。
他道“不过我与其他人不同。从今以后,你们上交的田租,每一粒我都给你们算钱。以市价一半的价格算。”
此言一出,顿时哄然。
竟然有这样的事?交租不是天经地义的么,怎么还算钱?
常昆不减他们的租子,但却用了另类的办法补偿,这是一个未来时代穿越来的穿越者的不同认知。
他按了按手,等安静下来,又道“所以须得不能偷奸耍滑。谁收成高,交租多,自己收也成多,钱也多。另外,每年交租最多的,另有奖赏。”
这算是互惠互利了。
努力劳作,收成高,自己留下的一半自然多,交上的一半得钱也多。还另有奖赏,那又是额外收入了。
积极性一下子就起来了。
定了这件事,常昆回到庄园,又给李娥她们说了每月按时发例钱的事。以后每个月,负责洒扫、庖厨的她们,也有工钱拿了。
钱,常昆不看重。一直以来,常昆对这个时代的钱都没有具体的概念。早前两三年都在杀杀杀,吃的喝的就食于敌,要么直接向大自然索取,没用过一个铜子。
葫芦里一堆金饼,价值多大常昆之前不太清楚,可只用了八个金饼就买下庄园,那么剩下的数以千计的金饼,价值多少?
完全不缺钱好吧。
当然可以随便用。
这种细水长流的用法也不必担心破坏经济体系——几千个金饼恐怕也破坏不了经济体系。
就这,田庄梳理出来了。剩下的,常昆不必费心去管,不必像其他的地主整天担心佃户偷懒什么的。完全没有。
上午梳理田庄,午饭过后常昆溜达着向董家村走去。
对了,常昆定下每日三餐的规矩,以后庄园里每天三顿饭,顿顿不能少。
小溪隔开田庄和董家村,一座独木桥横在河上,水边两侧都是柳树,有种小桥流水的味道。
几个光屁股的孩童在河里嬉戏,河滩上两头牛正在吃草。
常昆背着手走过独木桥,到孩童嬉戏处,蹲在河滩上,笑眯眯的不说话。却把几个孩子搞的有点茫然。
“大叔是谁?”
有个激灵的站起来,捂着裆问常昆。
常昆道“我河对面田庄的。”
“田庄的大叔?”毛孩儿好奇道“我没见过你。”
常昆道“我新来的。”
几句话下来,几个毛孩的底细摸的一清二楚。
随后就问“你们知道张家么?七姐妹那个张家。”
此言一出,毛孩子都嘿嘿的笑起来。
大点的一个道“我知道了,你不怀好意!”
常昆哈哈大笑“我不怀好意?”他顺手抓起毛孩子们的衣服“你说我不怀好意?”
毛孩子顿时急了,忙告饶“大叔是好人!千万莫拿走衣服,回去要挨揍的!”
“那就给我说说张家。”
也是没脸没皮了,堂堂一个大男人,跟毛孩子逗乐,真够了。
毛孩子们遭到威胁,没奈何只能实言相告。
原来张家在董家村的西头上,有一座大屋,平时以织布为生。因着张家姐妹织就的布匹质量精良,虽然产量不大,家中也没有地,但并不贫困。
张家七姐妹很少与人交流,一直深居简出。只对孩童亲切。这几个毛孩子经常跑到张家去玩儿,能搞到好吃的。
因着张家七姐妹有一手织布的技艺,又生的好看,故而招来不少说亲的。连几十里远的村子都有媒婆上门。
村中的大户刘家是坐地虎,刘家有个幺儿叫刘岷的,看上了张家的姑娘,胃口还大,要一口吞下,以至于每次外村来的媒婆都被赶走。
但刘岷一直没有得逞。
翻张家的墙根跌断腿,砸张家的大门砸断手,反正不管怎么做,是带上家丁气势汹汹也好不带也罢,怎么都进不去张家门。
打埋伏,趁张家姐妹外出贩卖布匹、购置家用的时候中道拦截,也意外频频,总是不能得逞。
村里神婆说是西山的山神保佑。
常昆听了,心下难免好奇。
这张小七到底是什么人?张家七姐妹又是什么来历?回道人要他来看护,其中必定有因。
而回道人是什么人物?那是法力在身、神通具足的修道士!
“难道这张小七也是修道的?”
常昆心中难免冒出这样的念头。
比照刘岷的遭遇,这事就不简单。翻墙跌断腿,砸门砸断手,走路狗啃屎,只要对张家姐妹不利,立刻就有意外发生。
常昆认为,这恐怕不是意外。
如果张小七是修道士,就说得通了。以修道士的能耐,不动声色间,别说让人断手断腿出意外,就是把人弄死,也能不着痕迹。
逗弄过毛孩子,常坤发了把铜子儿给他们买糖吃,算是答谢。
然后就往董家村的西头走去。
一路溜达,董家村还算不错,人们不紧不慢,虽然面带菜色,但精神还有。常昆稍作问询,便找到了张家所在。
果然是个大屋。
规模只比常昆三进三出的院子稍逊一筹,与之前路过的刘家大宅差不离。
远远打量,常昆举目望去,凭新学到的望炁之术观察,却什么也没发现。张家上空既没有炽热气血冲霄,也没有修道士的清炁盘桓。
这就奇了。
常昆收了法术,信步走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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