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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大丫头刚出门,又看到那老和尚,就在常宅外。
问了一声“大和尚休息的可好?”
老和尚合十笑道“还要多谢女菩萨施舍才是。贫僧昨夜耳闻天地之音,觉摸众生之念,休息的尚好。那东云寺是个好去处,多有安宁欢乐。”
大丫头笑道“倒是怕东云寺的大猪小猪夜间啼叫,扰了大和尚安宁。”
老和尚笑道“众生平等。那东云寺的大猪小猪,也是天地间的生灵。虽说早晚为餐桌上的肉食,却也活得安乐。来世定然有福。”
大丫头道“大和尚是高僧呢。”
老和尚连道不敢“尘世中一蜉蝣,高僧低僧皆然,哪有什么分别。”
正见范无救、谢必安带队出来巡城。
老和尚道“这两位也是有福的。”
便道“昨日承蒙女菩萨款待,老僧无以为报。窃以一身医术,或可回报一二。我见东城许多贫民生病不得医,得医不得治,想到女菩萨心慈,便来寻女菩萨,这里却是有个提议。”
大丫头一听,大抵明白老和尚的意思。
便听他道“女菩萨心肠慈悲,老僧愿以医术,惠治城东百姓,以此为女菩萨祈福。只是医术不可缺了药石,贫僧孑然一身,不名一文,若女菩萨愿意,但请女菩萨出资购些药材。”
大丫头一听,眼睛发亮。
她历来心慈,老和尚的提议,无疑是一件好事。若只施舍于人,大丫头是不愿意的。她虽心慈,却也知道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的道理。
但若是治病,又另当别论了。
救急不救穷,这为人治病,便是救急。
道“大和尚慈悲。”
老和尚笑道“非我慈悲,乃女菩萨慈悲也。”
大丫头摇了摇头“大和尚医术才是根本如此,我立刻让人去购置药材。不知这治病之事,大和尚具体要怎么做?”
老和尚道“女菩萨也是个权贵的人家。劳烦女菩萨遣人去东城宣告一二,老僧在东云寺为百姓治疗。”
大丫头点头“便如此。”
于是风风火火回到家里,跟王婆婆一说,王婆婆也连道好。
不过王婆婆老于世故,比大丫头想的多一点。
她道“那和尚虽说心慈,却不知他医术如何。若蹩脚的医术,怕也不成。既然要办,不妨办妥帖些,把城里的大夫也都请去。多几个大夫,看的也快些。”
大丫头一听,觉得有道理。而且还发散思维,道“像这样的事,难免有邀买名声的嫌疑。我若不与县君知会一声,怕要害的夫君被县君记恨。”
于是一边让人去买药材,一边让人与县君通气。
虽说眼下高县面临的境况不是很好,但这样的事,有益于名声,县君得知之后,也颇感兴趣。
于是县里也出了一笔银子,还要把这事宣扬起来,不局限于城东。
左右是好事,大丫头举双手赞成。
风风火火,很快便准备妥当,万事俱备。
到翌日上午,东云寺那儿,一溜儿桌子排开,老和尚和十几个大夫一齐给百姓看病。望闻问切、针灸推拿,看罢开了方子,就着旁边买来的药材,一并把药抓了。
县君颇为露脸,又专门让县丞辛正指导刘敢带人维持秩序。
范无救、谢必安两个上午巡完城,中午在李老头的串子摊儿吃饭。
两个独坐屋里一桌,一边吃一边低声说话。
范无救道“眼看已是第三日,常兄弟尚未归,莫不是出了什么岔子罢?若因我二人之事害了常兄弟,我心难安。”
谢必安神色沉沉,闻言点头“七哥说的不错。不能因为我们的事害了常兄弟。常兄弟去前不是说今夜子时便是你我归位之期限么?若常兄弟子时前未归,你我兄弟便自我了断。”
范无救笑道“老八说的对。咱兄弟自己了断了,下地府不误时辰,不教常兄弟担责。”
两个这里打定主意,便不再说这事。
却说起今日义诊的风头。
范无救道“大丫心地纯良,一如既往不曾改变。有其夫必有其妻,常兄弟两口子结合是相得益彰啊。”
谢必安笑道“我那时初见常兄弟时,还以为他是个坏心眼。却也是眼瞎。咱们这位常兄弟,实则是个心热的。大丫跟了他,也是福气啊。”
“就是这回怕要把家底儿掏空了不可。虽说县里出了一笔银子,可满城上下数万百姓,看病的没有五千也有三千。一人一包药,花费甚大。可怜我弟兄二人是个藏不住钱的,否则怎么也要担待一二。”
他两个一如既往。有了钱就收养孤儿。几个兜子一样重,攒不下钱来。
“总得出几分力气。”范无救道“吃完了这儿,咱们去东云寺,好歹帮忙维持维持秩序。”
谢必安笑道“七哥说的是。”
这里他两个与巡城的小队正要吃完饭去东云寺维持秩序。还没放下筷子,有兵卒急匆匆的找来了。
“七哥八哥,大事不好!”
兵卒大口喘气,上气不接下气。
范无救忙给他倒了碗水“莫急,先喝口水。”
兵卒咕嘟嘟把水灌下去,道“弟兄们在县界外发现了大队人马的踪迹。队头儿猜测可能是魏博节度使的先锋兵马,教我与三子立刻回来报讯。我知七哥八哥此时必在李老头这里,便直接过来。三子去了县衙。”
范无救谢必安一听,神色骤然大变。
魏博节度使的兵马?!要遭!
范无救是个有决断的,当即道“老八,县君、县丞此时必不在县衙,在东云寺。你速去东云寺告知状况。”
又与传信的兵卒道“我带上其余兄弟,与大牛即刻去县界河桥。无论如何,若是魏博节度使的兵马,我必抵挡一二。不能教他轻易进来,坏了高县安宁。”
谢必安起身便走“七哥先去,待我通知了县君,立马去追你。”
“金师傅真神医也!”
县君由衷赞叹。
金师傅,便是老和尚。自称金乔觉是也。他这里坐诊,无论什么病人,一上来,看一眼,扎几针,小病即愈,大病即止,非常神异。
与周围其他的大夫形成鲜明对比。
也难怪县君赞叹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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