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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三章 缘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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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如今,这个凶人,竟就出现在眼前!

    这可如何是好?!

    尼姑也是凶残人物,杀人不眨眼的货色。但见着常昆,则如老鼠见了大猫,怕的不行。心中转动,绞尽脑汁想逃命之法。

    可即便把脑汁绞干,又有什么法子?

    常昆的目光时不时从她身上擦过,每擦过一回,便如刀子在她身上切割一刀,已怕的她冷汗直冒,心头冰凉。

    老夫人此时开口了“老身这里往常少有人来,不想今日先来了真如神尼,又来了灵虚道长,更有常君莅临寒舍。诸位可能不知,常君乃上天钦封之昆吾神将,又与我家有大恩。老身是甚为荣幸。”

    此言出,小白脸的惊讶不提,三娘则依着常昆诧异道“常大哥是神灵啦?”

    常昆笑道“挂名的。”

    这话不差,他这清贵,大抵算是个挂名。

    真如尼姑则更见骇然,以为惹着强人,却还是个神将!

    常昆道“实不敢当。”

    老夫人笑道“当的,当的。常君当初一言而削我儿钱塘君五百年刑期,又与三娘多有照顾,三娘乃我家一根独苗,常君如何于我家不有大恩?老身是因出门不得,否则早寻常君以报之也。”

    这老夫人,也不知什么来历根脚。钱塘君和洞庭君是她儿,三娘是她孙。洞庭君常昆不知,也没见过。但钱塘君可是做了好大的事——也正因那事,令常昆早前与之绝交。

    道“老夫人折煞我了。当初与钱塘君削了刑期,实是稀里糊涂一桩交易。而照顾三娘——说来三娘倒是帮我良多。可当不得‘大恩大德’四个字。”

    老夫人笑着摇头“谬矣。我那小儿只照看常君庄园,常君便削他五百年刑期,这哪里是什么交易?我儿闯祸甚大,老身找了好些旧友,也不曾削他刑期。唯常君一言,令他早返自由身。如何不是大恩大德?”

    又道“三娘年幼,擅自行云布雨、催发洪水。虽未造成祸患,但也触犯了天规。若非沾了常君的光,也要吃罪。”

    常昆道“老夫人言重了。三娘是个好姑娘,与我家小一亲如姐妹,我待她亦如妹子。什么恩德,老夫人勿须再言。”

    老夫人含笑。

    常昆便道“倒是今日登门,一为三娘,三娘与我妻小一亲如姐妹,我意接三娘去我家做客,还望老夫人允之。”

    老夫人笑道“因亲事之故,这丫头一直不便出门。常君清贵人家,邀请丫头去做客,幸甚之。老身如何不允?”

    常昆点头“老夫人开明。”

    便道“这第二嘛,是为这真如贼尼而来。”

    言罢目光一束,钉住贼尼,眼中凶光吞吐“不知这贼尼姑可是老夫人的座上宾?若是,今日我给老夫人一个颜面,稍时去门外堵她,等她离开再杀她。若不是,我这就要出手把她打死。”

    真如尼姑被常昆目光锁定,动弹不得,此时已面孔惨白,汗如雨下。

    老夫人笑一声,道“哪里是座上宾,却是个恶客。将将龙门之事,常君大抵已是知晓,真如神尼是其前哨也。说来是佛门老身一故人做媒,请将三娘嫁于泾河水府。”

    顿了顿,说起缘由来。

    原来佛门做媒,要三娘下嫁泾河水府。三娘不愿,先借常昆之名推拒,说早有心上人矣。气不过还画了常昆的画像羞辱泾河水府。

    这正应了当初泾河龙王袭击常昆时,所言常昆坏他儿子亲事的话。

    但这个理由并不充分。

    佛门哪肯干休?泾河水府哪里干休?是时时逼迫,教三娘无法可想。

    却又有东海龙宫不知怎的横插一手,跳出个青乙,也来提亲。

    这回佛门更逼上门来,青乙也坐不住,才有了前不久龙门之事。佛门纠集人手,把个青乙给杀了。

    常昆听着,心里思索。

    温元帅说了,那做媒的,是普贤菩萨。老夫人也言是佛门中的一位故人。普贤菩萨自是了得,乃佛门大菩萨之一,位列华严三圣,很是了得的人物。

    不过常昆有点不明白。既道是故人,当属同一层次交情深厚。便难道拒绝不得?

    常昆于是对老夫人道“想来老夫人疼爱三娘,她婚事何不让她自己做主?却不拒绝佛门提亲,反教人逼上门来。”

    老夫人听了,微微叹气“老身乃戴罪之身,佛门势大,如何见罪的起?当初佛门稍施手段,便教我儿钱塘君挨了三刀,囚了三万年。若老身直言拒绝这门亲事,只怕一觉醒来,我两个儿一个孙女,皆是魂飞魄散了也!”

    常昆闻言惊诧“如此严重?!老夫人所言戴罪之身何意?钱塘君见罪于天竟是佛门手段?”

    心下十分好奇。

    心想三娘家里境况怕是不妙。

    当面这位老夫人,与普贤菩萨为故友,绝对的厉害人物。

    其子钱塘君也是一怒之下掀起灭世洪水,是个害的大禹王父子两代才能平息灾祸的狂龙!洞庭君虽不知厉害,但也应该不比钱塘君差。

    这样的一家子,竟害怕被绝子灭孙,可见境况之窘迫,到了什么样的地步。

    但原因到底是什么呢?

    常昆解释一句“按说老夫人家事,我不敢多问。实是心存好奇也。”

    此时靠着常昆旁边坐着的三娘,已是黯然落泪了。

    老夫人叹了口气“此事当着常君的面,倒也非无不可答者。”

    她顿了顿,道“实是老身犯错在先,遇事不得不委曲求全,方致今日之窘境。”

    她并无愤怒之色,亦无憋屈之颜。好似自知境况,乃属必然,分外看的开一般。

    她露出悠悠回忆之色“古久以前,老身以真龙之身掌天地之水。”

    老夫人说着轻轻一叹“彼时年轻,初掌天下之水,未能降伏水性,以致性情莫测,时而平和时而冷酷时而暴虐。平和时我怜悯万物,冷酷时我无情无义,暴虐时我蛮不讲理。”

    “因而犯下大错。上天仁慈,没有杀我,止将我禁于龙泉之中。”

    具体什么错,老夫人没说。言下之意,是被上天禁锢于龙泉,至今仍如此。恐怕是无期徒刑!

    可见错误之严重。

    把一个曾经掌控天地之水的伟大存在,永久禁锢于区区一个水潭里。便仿佛把一头巨鲸永久塞进墨水瓶,其中煎熬,可想而知。

    常昆于是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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