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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惯例,五都巡环使薛尚书每个季度都需要在监察区域内巡视一回。虽然只当例行公事,但表面功夫该做的还是要做。
这番巡视,一圈转回来,最后只剩钱塘一地。琢磨着去那钱塘城隍的神域坐坐,便回家为老妻庆生。
摆驾临钱塘,为阴兵拥趸,降临城隍神域,早有钱塘城隍迎他。
“薛尚书大驾光临,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一番客套过后,请入神殿之中,各自落座。
钱塘城隍笑道“我估摸着薛尚书这回巡查将至,早前去拜谒杨元帅时,得元帅赏赐二两泰岳茶,正好请薛尚书品鉴一二。”
薛尚书客气笑道“哦?泰岳茶?好东西呀。”
便道“说来也有数十年不曾品饮这般神茶还是你们做城隍的好,每年都有赏赐,我就不行喽”
钱塘城隍笑道“薛尚书位高权重,区区泰岳茶又算什么?我不过是运气好而已。”
说来这两位阴神品级相仿,都是七品。虽皆是泰山神府下的官吏,但分属不同。薛尚书是监察,城隍被监察。
薛尚书监察区域内五位城隍,唯独这钱塘城隍可与之平起平坐。因着每回天下城隍拜谒述职于东岳太保五岳都土地天下都城隍杨元帅时,钱塘城隍都会得到赏赐,因之猜测这钱塘城隍上头有人,所以不得不另眼相待。
前不久天下城隍齐述职,这钱塘城隍又得了赏赐,这不得不令薛尚书心生羡慕。
两个阴神这里闲聊,钱塘城隍忽然想起了什么,不禁道“前不久拜谒杨元帅时,正逢温元帅也在。温元帅与我说,他有一位老友,如今正在钱塘隐居,教我千万不可打搅、见罪。”
薛尚书一听,奇道“温元帅的老友?不知是哪位上神?”
钱塘城隍道“唤作是昆吾神将。我与人打听,皆是不知。遇到秦琼将军,才知道这位昆吾神将。原来是个清贵。”
“清贵?!”薛尚书吸了口凉气“竟然是清贵?!”
钱塘城隍笑道“正是。我与秦琼将军打听,原来这位昆吾神将品级倒也不高,但神位是上天钦封,清贵而不在体系之内,因此大多不知到他。秦琼将军是温元帅胁侍,与之打过交道,这才知道一二。”
薛尚书闻言心下连连转动,道“这可是好事啊。清贵虽不在体系之中,神位或许不高,但绝非寻常人物。若能结交一二,好处可不少。逢着关键时候,能得他一句话,比立下大功更要紧。”
钱塘城隍哈哈一笑“薛尚书所言极是。因此我这一回来,便着下面的兵将四处打探,待探到这位昆吾神将隐居之处,便登门拜访。”
两个正说着话,有阴兵来报“城隍老爷,小的等奉老爷之命打探昆吾神将,已是有了结果。”
钱塘城隍大喜,笑道“看,说什么来什么。”
便道“快说,昆吾神将隐居何处?”
那阴兵道“昆吾神将隐居之处,就在城隍庙附近,仅隔着两条巷子。”
“哦!?”钱塘城隍笑的更欢喜了“没想到还是邻居!”
便急切问那阴兵“你可是见过昆吾神将了?神将可有与你说什么?”
阴兵却道“倒是不曾见过昆吾神将,见了神将之妻。言道神将晌午离了县城,去西山的庄子取书籍去了。”
钱塘城隍之前不知道常昆的存在,毕竟他区区一个城隍,修为浅薄。常昆不主动暴露,他如何能知道常昆在钱塘?
是这回去泰山神府述职,听温元帅说起常昆,他在知道自己的地面上,竟然住着这么一尊大神。
于是一回来,就派人去探访。
阴兵探访全城,没找见常昆。因着常昆晌午时离了钱塘城,而城隍是午后才从泰山神府归来,错过了。
毕竟常昆并未改名换姓,阴兵打听一二,找到常氏药铺,被隐娘发现。
隐娘听他是城隍的阴兵,是来探访常昆的,便与他说了,于是回来汇报。
钱塘城隍听罢,摆手挥退阴兵,对薛尚书道“没想到昆吾神将在西山有别府。薛尚书家在西山,莫非也是邻居?”
薛尚书想了想,道“倒是不知。待我回去打探一二,若真是邻居,也好拜访拜访。”
钱塘城隍笑道“听说尊夫人寿辰将至,或可以此为由,请神将赴宴。”
薛尚书听了,抚掌笑道“是个好主意”
却说了半句,神色忽然一僵,想到每回自家老妻寿辰宴会上的乌烟瘴气,在不知那昆吾神将脾性的前提下,仓促宴请,怕是不妥!
随即又想到今夜便要开宴,而那昆吾神将也正好去了西山,若是好奇之下,不请自来,到了自家府邸
想到这里,薛尚书脚下着火,忙起身告辞“今日便这样罢,我得早些回去,免得家里母老虎发威。”
钱塘城隍笑道“薛尚书怜惜糟糠,真是令人羡慕。既如此,我就不留尚书了。”
薛尚书离了城隍神域,见已是酉时,料到家中此时,多半已经开宴。强按着心中忧虑,薛尚书对左右从神、阴兵道“速速摆架回府。”
实在不得不担忧。那昆吾神将既与温元帅为友,又是清贵,必定为神通广大之辈。便不曾展开神通,只要到了西山,自家府邸便瞒不过他的眼睛。
若一时好奇不请自去赴宴,见了宴会上乌烟瘴气,若这位神将是个生性凶恶之辈,还则罢了,说不定宴饮畅快;但若是个正直堂皇的,那就糟了!
他于是紧赶慢赶,在阴兵拥趸之下,化作一道神光离了钱塘,回到西山,一进入自家宅邸,便知道不妙。
常昆的声音字字如雷,在府中炸开,让他的心瞬间沉底。
眼瞅着常昆就要下杀手,他踌躇之间再也按捺不住,神光一闪落到厅中,道“神将手下留情!”
话音落,这才来得及打量那昆吾神将,只见一条如山般的大汉,魁梧雄壮之极。气息浩荡,如山呼海啸,让人喘不过气。
这一眼,便落他身上,瞬间被摄住气息,立时动弹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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