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你放开我!!”
苍楠拼命的挣扎着,几乎是手脚并用,这个时候,她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不仪态的了。
她挣扎的很厉害,泽无却没有半点要松手的意思,他咬了咬牙,想将人强行困在自己怀里。
“楠楠,你别动……”他低着嗓音,半是胁迫半是哄骗“求你了……”
可事到如今,苍楠怎么可能听他的,她稳住心神,摸索着找到刚才藏在袖子里的短剑,用力拔出。
只听“哐”的一声,短剑划破泽无的手臂,他只得吃痛的松开了手,苍楠却是一个后坐力,摔在地上,手中的短剑带着血也一并掉在地上。
她顾不得那么多,连忙抓起地上的短剑对象泽无。
泽无似乎有些诧异,看着血流不止的手臂,他有片刻愣神。
鲜血逐渐浸透他的衣袖,顺着手臂往下,一滴一滴的滴在地上,血迹在他的手背和手掌上留下一条条血痕。
泽无转眸,看了一眼苍楠手中的匕首,冷笑一声,他道“你觉得你能赢我?”
是啊,现在的苍楠离开了苍山镜仙君这个身份,脱离的蓬莱和青丘,她就根本什么都不是。
泽无瞄了一眼手上的伤,没有理会,而是继续逼近瘫坐在地上的苍楠。
从小到大,苍楠都比他强,在她的衬托下,他就显得那么无能。
不过说起来,还真是风水轮流转,没想到有朝一日,他也能将苍楠逼上绝境。
“你别过来。”苍楠一边往后退着,握剑的手心只冒冷汗。
对于苍楠的呵斥,泽无只冷笑一声,很是享受这种居高临下的感觉。
他一边解开自己的腰带,一边道“你放心,今晚之后,我会按照婚约迎娶你过门的。”说罢,他将手中的腰带扔在地上。
见他又要扑过来,而自己已经没有力气再和他周旋了。
只见她刀锋一转,对准自己,咬牙道“好啊!你过来啊!大不了我们就鱼死网破,谁都捞不着好处!!”
果然,泽无脚下的动作一顿,手上解衣服的动作也停了下来。
“……”
“……”
短暂的沉默后,泽无又是一声冷笑“你向来惜命,我不信你能下得去手。”
说罢,他一个箭步上前,苍楠见此,心下一横,手里的刀子落下,只一瞬间,就在脖颈处扎出一株血珠,顺着她白皙的脖颈流下去。
泽无微微一愣,脸上的笑意瞬间僵住了,他站在原地不敢动。
泽无自以为很了解苍楠,按照她的脾性,往常就算是擦破点皮她都要嚎上好几天的人,竟然真的能下得去手自刎。
“你以为我不敢吗?”苍楠放下狠话“泽无我告诉你,你若是非要如此,今天我要是死在昆仑,无论是昆仑、蓬莱还是青丘,都不会放过你的。你不要以为有天帝护着你就没事了,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我要是死了,你就是第一个被怀疑的对象!”
“……”泽无站在原地,看着她脖颈处的伤,心口一阵刺痛。
他默了许久,没有其他动作,就直直的看着苍楠,想着苍楠说的话,不是没有道理的。
苍楠要是死在昆仑,昆仑必定会追究此事,按照蓬莱和青丘对苍楠的庇护程度,想必也会将此事查个底朝天不可。
到时候,蓬莱和青丘便有了联手的理由,纵使是天帝,也无法同时保全自己和泽家,到那时,按照天帝的脾性,舍谁就显而易见了。
他自己死倒是小事,可是一想到,如此一来,整个泽家都会受到牵连,说不一定就是重蹈苍山镜的覆辙了。
想着,泽无盯着苍楠的眸子五味杂陈,他没有说话,双拳紧握,直到双眼通红,充满了红血丝,也没有移开眼,等苍楠举着短剑的手都开始微微发抖了。
他才轻声开口“你就……这么讨厌我吗?”宁愿死,都不愿意妥协。
这句话在苍楠听来,是那么可笑,她吓得眼泪从眼角滑落,声线开始止不住的颤抖,她反问他“你觉得,我不应该讨厌你吗?”
是啊,她不仅应该讨厌他,而且还应该杀了他。
看着眼前虽然已经掩饰不住害怕,却依旧不肯将短剑放下来的苍楠,楚楚可怜,泽无心头竟然生了一丝愧疚。
“泽无,我告诉你,这把短剑就是专门为你这种卑鄙小人准备的。”自上次无端中了他的合欢散后,她便有了随身携带短剑的习惯。
她知道自己不是这些人的对手,可关键时刻,至少能够决定自己的去留。
苍楠道“我以前是怕死,但是现在,我已经死过一次,不在乎再死一次。你要是不信,有种你就过来。”
说这话时,她咬牙切齿,全然没了平日里的温柔样,有那么一瞬间的恍惚,泽无总觉得他看到了三百年前的苍楠,张扬且肆无忌惮。
泽无站在原地进退都不是,苍楠看着她,渐渐将手里的短剑推入皮肤,渐渐地,鲜血涌出。
触目惊心的红让泽无瞬间回过神来,终于是信了她的话。
“慢着!”泽无忙后退几步,主动与她拉开距离“好,好!我不碰你!我不碰你!!”
听他松口,苍楠才忍着痛,停下来“滚,现在,马上!”
“……”泽无没有搭话,只是无奈的看着她,欲言又止。
泽无自知已经讨不了什么好处了,他缓缓的退向窗子的方向,然后纵身一跃,跳出窗户,消失在苍楠视线中。
确定泽无已经离开,那一刻,她如释重负般放下手中的短剑,寂静的夜晚,短剑掉落在地上刺耳的“咣当”声,弹出一朵朵血花在地上绽开。
厢房四周的守卫弟子和阿暮,一定被泽无用计引开了,想来外面是没有人的。
等苍楠稍稍缓和之后,依旧是捡起地上的短剑,她扶着一旁的柱子站起身来。
这时,她突然发现,手腕处的白色灵力开始涌动起来,是一朝。
奇怪。苍楠不解,一定是因为泽无,用什么法子压制了一朝,可一朝现在虽然只是一缕残灵,但却任有意识在,按理来说,是不受任何控制的。
到底是什么东西能将她完全压制呢?
苍楠有些疑惑,她抬头看了一眼窗户的方向,好在任由苍楠磨破了嘴皮子,总算是将他唬住了。
这丫的还真是长本事了,看样子还真不能小看他,确实比以前机灵了。
想着,她跌跌撞撞的走到门口将门打开,和她想的一样,果然一个都没有。
她倚靠在门口,颤抖着抬起手来,道“一朝,去找阿暮。”
手腕上的白光陡然变大,在苍楠手腕盘旋几圈,然后迅速分离成两段,一段继续在手腕处环绕,另一端迅速飞出院外。
看着分神白光消失,苍楠紧绷的神经才逐渐放松了些,可动了动脖子,脖子间的伤口传来一阵刺痛,她伸手,却抹了一脖子的血。
方才那一下,她是掌控好力道和位置的,她可没那么傻,为了摆脱泽无,不惜把命搭进去。
可话是这么说,疼还是一样的疼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