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苍楠转念一想,眼线这种事情,是可以随便跟人讲的吗?
苍楠抬眸,瞥了他一眼,不敢多问。
夜晚寒风刺骨,不得不说,他怀里还挺暖喝的,于是苍楠不禁往他身上缩了缩。
苏御城万没想到她会主动靠近自己,自是有些错愕。
苍楠小心翼翼的抬头,转眸看向苏御城,正好与他四目相对。
刹那间,仿佛电光火石一般,苍楠顿时愣了神,我滴乖乖,不可否认,这家伙长得是真的好看,眼若星辰,眉目如画。
苍楠脸颊一热,连忙转过头,故作镇定的道“你、你别误会,我、我只是很冷,才、才靠你……近一点的。”
“嗯。”苏御城心中窃喜,面上却镇定自若,主动将苍楠抱的更紧了。
“夜还很长,”苏御城低沉且温柔的声音从头顶传来“睡一会儿吧。”
苍楠没有吱声,这样的情况的下,她怎么可能有睡意。
前半夜还好,她可精神着呢,完全没有一丝想睡的意思,可到了后半夜,兴许是苏御城身上真的太暖和了,让人莫名的很有安全感,她眼皮子就止不住打架,到最后实在撑不住,就真的睡了过去。
苍楠睡着好一会儿,苏御城瞄了一眼怀里的人,确定她已经睡熟了,才小心翼翼的将人横抱起。
轻着步子走到事先铺好的稻草前,将她放在柔软的稻草上,以防隔着她。紧接着,脱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盖上。
看着她安睡的脸,不由自主的就想起那夜的荒唐之事。
事后,她也是睡得如此沉。
犹记得,当时在宫宴上,苍楠突然离席,他察觉到不对劲跟上去,便发现了鬼鬼祟祟跟在她身后的泽无。
本想将人结果了,可对方毕竟是泽家的人,天魔两族修好,也势必会经过他们的同意,索性,只能将人弄晕,然后,他便将已经有些神志不清的苍楠抱回了苍山镜。
她清冷高雅,仿佛雪岭之花,而他是淤泥秽物,纵使情义上头,他也从不敢妄想要亵渎与她。
可那晚,兴许是药力的作用,她缠着他不让他走,眼神迷离,甚至主动索吻,生涩的吻技像小猫的爪子在他心上挠一般,这叫他如何把持的住。
苏御城微微叹了口气,俯身在她额头上落下轻轻一吻。
翌日清晨。
苍楠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醒来,睡眼惺忪,好一会儿目光才聚焦在上面破旧的房顶上。
她一转头,就见苏御城正捣鼓着已经燃尽只剩下一堆稍有余温的木炭的昨晚的火堆。
自己躺在柔软的稻草上,身上盖着苏御城昨晚身上的披风。
苍楠缓缓支起身子,转头就见,破庙外,已然是天光大亮。
“醒了?”苏御城望了她一眼。
苍楠瞄了他一眼,轻声回答“嗯。”兴许是刚醒,声音还略有些沙哑。
“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苏御城道。
“……还是,不了吧。”苍楠犹豫了片刻,还是道“让阿暮来就可以了,最近,你最好还是不要再出现在昆仑。”
苏御城闻言,手上的动作一顿,有些不解的转眸看向苍楠,不太明白她的用意。
苍楠微微叹了口气,解释道“昨日,那些怨灵来势汹汹,我问过陆靖宇了,不是昆仑的东西,却倒像是冲着我来的,你又恰好出现救了我,现在昆仑的人八成在追究那些东西是哪儿来的,你若是现在送我回去,被别人看见,难免就成了活靶子。
好在昨日只有残红看见你了,如果你不回去,到时,我一口咬定没见过你,残红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世上最是人言可畏,颠倒黑白的人数不胜数,魔族与天族的印象就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的,仿佛就是天生坏胚子。
苏御城身为魔君,先前又有叛离苍山镜一说,他若是此刻出现在昆仑,那不就等于给人送了个替罪羔羊吗?
她也并不是单纯的想帮他,退一步讲,先前婚礼被劫的事还未平息,若再被人知道,他和苏御城孤男寡女又单独呆了这么长时间,势必会落人口舌,那她就真的不得安宁了。
听了苍楠的解释,苏御城虽觉得有些道理,却是没有搭腔。
见他不说话,苍楠以为他并不想听自己的,便索性闭了嘴。
片刻后,苏御城放下手里的柴火,转身出去。
“你去哪儿?”苍楠问,总觉得他是被自己刚才的话给讲生气,莫名的就有些担心,他会就这样撇下她走了。
苏御城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我不走。”
仿佛被人看穿心思一般,苍楠有些慌乱的移开眼,一颗原本还平静的心,此刻像是泛起了万般涟漪。
“我……谁关心你走不走啊。”苍楠看向一旁的灰烬,微微皱眉“我只是,随口问问。”
苏御城依旧没有接话,沉默了几秒,他才道“去找人,叫阿暮来接你。”
说罢,苏御城默了几秒,才转身出去。
看着苏御城的背影,苍楠心中有些不解,真是奇怪,这家伙好像有什么特别的能力一样,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每次跟他说话就觉得心里怪怪的,有些不是滋味,可又说不上来是什么感觉。
苍楠站起身,将身上的披风整理好挂在手腕上,站在门口,看着苏御城在院子里,唤出暗灵来,交代完事情,暗灵离开,她才提裙走下台阶,将手里的披风交还与他,道了声“谢谢。”
苏御城小心翼翼的接过她手上的披风,犹豫再三,他道“阿暮应该不会那么快来,附近有个小镇,要不要,去走走?”
看着他有些期许的目光,苍楠终究还是点了点头“好。”
闻言,苏御城眸光微闪,他拉着苍楠掐了诀,选了处隐蔽的地方落脚。
眨眼功夫,两边就成了灰白的墙,这个人几乎没人来的小胡同,耳边涌入人声嘈杂。
看着胡同外面时不时有人走过,像是很热闹的样子,她忍不住有些好奇,凡间的人到底是怎样的。
她并不常来凡间,以前和故渊一同下凡游历,故渊不喜人多,通常走的都是荒无人烟的山水地方,鲜少见到活人。
小时候顽皮,自己一个人带着阿暮和一朝偷偷下凡来玩,就那么一次还被苍戟逮了个正着,结果被罚了一个月禁闭,后来她就再也没有私自下凡过了。
苍楠带着满心的好奇迈步走向胡同外头,随着越来越大的说话声,她终于站在了街边。
她迈步向前走,苏御城就跟在身后。
琳琅满目的小物件,满大街都是穿着朴素的凡人,他们和她一样没有仙法,不管去哪儿就得用走的,这让苍楠油然而生一众莫名的亲切感。
虽然她知道,凡人的寿命是限的,可她依旧挺羡慕,至少他们不会像她一样,剔骨的后遗症,承受心疾的之痛。
“呦,好生俊俏的小娘子。”
苍楠正走着,突然被人拦了路,是位大婶儿,她手里提着个篮子,用花纹的布条盖上。
她出一支玉簪递到苍楠面前“婶子这儿有支簪子,与你甚是相称,小娘子买了去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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