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志岩神情执拗, “加我，刚才是我大意，等有空我们再打一次。”
他从小到大都没被人这么欺负过, 对方还是个女人。
那笔钱不能白给。
“你爸妈没有教过你基本的礼貌？”苏然抬眼对上他的目光，神色一点点冷了下去，“不知道对不起三个字怎么说？”
沈志岩咬着牙看她，举着手机不说话。
苏然挪开眼，强迫自己把火气压下去。
熊孩子开出来的条件是，他要是赢了，自己就得离开霍时远，永远不能跟他联系。
还以为这熊孩子被教训了一顿，会道歉认错，不料他不单不道歉, 还要加她好友继续打。
沈若娇也是可怜人，家里从上到下都重男轻女，爷爷奶奶特瞧不起人。
在她受伤成了植物人后, 男友林砚打听到消息，跑去医院照顾她, 被二老赶了出去还被打断腿。
沈家否认他们曾经交往的事，逼着霍时远娶沈若娇。
说起来，沈家不打算跟霍家联姻, 还是因为霍时远当了导演。
沈家老爷子觉得霍时远是自甘堕落, 好好的豪门公子不当，偏要与戏子为伍。
林砚受伤后, 咬牙蛰伏下来。
经过两年的卧薪尝胆，他的软件开发公司终于有了起色，B轮融资估值100亿。
他也一跃成为科技新秀, 开始对付沈家和林澜歌，并挑拨沈家和霍家的关系。
程离亭处理的那些黑料，就出自林砚之手。
至于沈志岩，他一直没认错，直到被林砚找上门才说出真相。两人在游艇上动手厮打，双双坠海身亡。
苏然把撸起的袖子放下来，越看沈志岩越没好感。
熊孩子背后有一群的熊家长。
“还玩吗？”刘玉堂出声打破沉默，“不玩就回去吧，时间不早了。”
臭小子真以为天下皆他妈呢？
“不玩了。”苏然转身迈开脚步。
沈志岩手机一收，伸手去抓她的肩膀，“你站住！”
她明知道姐姐有男友，还跟自己打球，她就是故意的！
自己没错，她本来就配不上霍时远，就算不是自己，也会有人教训她。
“小朋友，姐姐今天教教你什么是礼貌。”苏然扣住他的手腕完自己这边一带，用最简单的过肩摔，再次把他摔到地上。
沈志岩眼冒金星，爬起来想还手，人没站稳脚弯就挨了一脚，扑通跪下去。
“你看，你好好道歉就不用行此大礼了，怎么就不长记性呢。”苏然拍拍手，精致的眉眼覆上寒霜，“道歉。”
刘玉堂和蔡成业不自觉挺直脊背。
苏然也太猛了，这个身手别说寻常流氓，就是特警遇到她也不见得能赢。
幸好，他们一直把她当成比较会玩的妹妹，没有过其他的心思。
“我没错。”沈志岩仰起头，愤愤瞪她，“你们就是有关系。”
没有关系，一个女明星大晚上单独跟导演在一起？
“我们有没有关系，要你管？你算什么玩意？谁都得按着你的意思活着。”苏然被他给气笑了，出手点了他的穴位，“动不了吧？超过半个小还不能动，你会一辈子瘫痪。”
沈志岩猛地睁大眼，吓哭了，“你个臭女人对我做了什么！”
“嘴巴这么不干净，这是几年没刷牙。”苏然徐徐倾身，伸手拍他的脸，“你一不调查二不求证，就直接来找我麻烦，还说自己没错。”
原著中说他在金融和计算机安全方面，有极高的天赋，但做事冲动没担当，还被家里给惯坏了。
要她说，不是惯坏是整个养歪了。
“他是故意刺激我们？”刘玉堂诧异不已，“我没发现。”
这小子的城府够深的。
要不是他们，他想找到苏然还真不容易。
“我也没看出来。”蔡成业危险眯起眼，“这小子跟你到底有什么仇，他去年7月就去了国外。”
那时候苏然只是刚刚红起来。
“我跟他没仇，是他有妄想症还死不认错。”苏然哼笑了声，又拍了拍沈志岩的脸，“还不道歉吗？”
沈志岩用力吞了口口水，哭着道歉，“我错了。”
“没诚意，你得说自己为什么错了。”苏然站直起来，态度散漫，“玉堂和成业看你是小孩，没防备就被你利用，你有这个心机却不去求证，我活该被你误会？”
沈志岩噎了下，埋头下去，再次认错，“我错了，不该听风就是雨，利用人还误会你。”
他不知道姐姐有男友，姐姐和霍时远那么般配，他以为他们会结婚的。
“还不够。”苏然脸上浮起不耐烦，“时间不多了，你要是不信，可以试试我说的话是不是真的。”
他要是在网上爆料，自己反而不用在意。
发一条微博就能解释清楚，霍时远也会跟着辟谣，他们真就只是合作关系。
可他是直接找上门教训她，甚至没问她，这事到底是不是真的。
她给了一次机会，他还不道歉，就不能怪她欺负人。
“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误会你，不该没有求证就来找你麻烦。”沈志岩哭得更加大声，“我保证以后不会再找你麻烦，你放了我。”
刘玉堂/蔡成业：……
这小子活了18年，第一回被人这么教训，活该。
“太小声，我听不到。”霍时远淡淡出声，“我的事轮不到你插手。”
他听出来了，这小子误会苏然和自己在交往，所以跑来申城找苏然的麻烦。
苏然说再自己救一次……是真的。
这小子有点本事，真让他胡来，自己指不定出什么意外。
“对不起，我错了，求你们不要跟姐姐说这件事，让我做什么都可以。”沈志岩听到霍时远开口，知道事情可能瞒不住，吓得忘了哭，“也不要告诉我爸，姐姐会被他们骂死的。”
“你还知道自己有个姐姐，还知道她被欺负？”苏然嗤笑，“嘴上担心有什么用，你为她说过话吗，有为她出过头吗。”
沈志岩低下头去，抽噎着不说话。
苏然眯起眼，解了他的穴位，抬脚往外走，“你要真心认错，回了京市就去燎原找我，不然我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去教训你爸。”
她想挖沈若娇和她男友。
就算沈志岩为沈若娇抗争，也无法为她争取到股份，她跟林砚也会被棒打鸳鸯。
林砚是做软件研发的，霍时远给自己的股份，要增值就得找一个技术过硬的大牛，带领团队做开发。
把林砚推上科技三巨头位置的软件，就是被卡脖子后禁用、禁买的数据库管理系统，核心工业软件。
走出篮球馆，沈志岩的哭声还断断续续传来。
苏然穿上外套，发现刘玉堂和蔡成业都不敢离她太近，不禁失笑，“放心，我不会打你们。”
“我们不怕。”刘玉堂这么说着，还是不敢靠近半步。“那两家境外资金的资本，你还是要注意，他们投资同类产品，爆竞品黑料是基础操作。”
她才170左右的身高，体重一百出头，连着两次把160斤的沈志岩摔地上，这个爆发力真的吓人。
“我会让技术部注意。”苏然低低笑出声。
嘴上说不怕，身体倒是诚实的很。
“然姐你投资片子要是资金周转困难，随时开口。”蔡成业干笑，“我们还是能支援一点的。”
霍时远：……
都知道打钱就能跟她交朋友？
……
剧组定的酒店离影视城不远。
苏然跟着霍时远上了车，立即给程离亭发消息，让他留意系统漏洞。不要让竞争对手有机会，在**安全上攻击系统。
刘玉堂说的那两家资本，确实恶心。
程离亭：系统一直被攻击，团队在盯着，放心。
苏然给他回了个表情包，傅真发来一条消息：春晚的邀请你去不去，没钱。
没钱去个屁，还不如花时间，把保存的扶贫宣传片拍完。苏然盯着屏幕发了会呆，回复过去：一般要怎么拒绝？
傅真：……澜歌他们也不去？
苏然：就我自己不去，他们谁想去的就安排谁去，应该都收到邀请了吧。
傅真：除了新人，其他的都被邀请了。
苏然：让他们去吧，我跟灿灿说下，礼服穿我们自己的牌子。
傅真：……随你高兴。
苏然关了窗口，发觉霍时远在看着自己，狐疑皱眉，“有事要说？”
“你对科技企业的关注明显大于其他，是因为有事要发生？”霍时远从容开口，“不想说的话，可以不说。”
“在我老家，科技方面被西方大国卡脖子，从芯片到部分高尖设备，全部都买不到。”苏然斟酌解释，“我老家和这里差不多，我能告诉你的就这些。”
她得等贺云朝的订单定下来，才能做下一步的计划。
光刻机是买不到的，其他的设备兆兴能买，她就全买回来送研究所是送学校去。
“明白。”霍时远略略颔首。
她的老家，应该是平行时空的另外一个世界？
“对了，你去挖一下沈若娇的男友林砚，让他负责数据管理系统研发，核心工业软件也可以交给他。”苏然眨了下眼，唇角上扬，“他在其他的公司任职，挖他的理由，就说沈若娇希望能穿上他定制的婚纱。”
霍时远：……
这才是她今晚特意过来，使劲教训沈志岩的理由吧？
……
沈志岩离开球馆时，时间接近凌晨。
他开着车，忍着一身疼痛，漫无目的在街上转，脑子里一遍遍冒出苏然的声音：你有为她说过话吗，有为她出过头吗？
从来没有。
他理所当然的享受着家人的宠爱，在姐姐因为他被教训时，只会偷偷去安慰。
他找苏然也不是为了姐姐出头，而是觉得霍时远最适合姐姐。
姐姐从小就被教育，要让着他，要好好读书好好学着管理公司，他以为这些都是应该的。
沈志岩脑子里乱糟糟一片，打开转向灯靠边停下，机械拿起储物箱里的烟拆开，取出一支塞进嘴里。
手机有电话进来，显示是姐姐的号码。
他犹豫了一会，迟疑接通，“姐。”
“我到申城了，你怎么不在酒店里。”姐姐熟悉的嗓音温柔如水，“被人欺负了？”
“没有的事，是今天看球不爽。”沈志岩点烟抽了口，鼓起勇气问她，“为什么不告诉爸妈？”
“他们不会接受，还会把我赶出公司。”姐姐温柔的嗓音转冷，“我离开公司就什么都没有了，我们还要买房。”
“你不是……”沈志岩怔了下，飞快改口，“我一会给你打，没带耳机出来，开车呢。”
姐姐的意思是……她丁点的股份都没有，房子也没有？
这怎么可能！
沈志岩挂断电话，飞快翻出爸爸的号码打过去。
电话接通，他主动说了下自己在申城看球的事，状似随意的语气，“我姐经常来申城出差，总住酒店不方便，家里在这边不是有好几套房产吗，让她住家里我来看球也有地方住。”
“你姐姐早晚要嫁出去，到时候再说。”父亲的声音听着有些不满，“她和你说了房子的事？”
“我姐才不会跟我说这些，我是住酒店不舒服，吃的不如家里好。”沈志岩眼里的希翼黯淡下去，降下车窗，麻木吹着寒风，“不跟你说了，想吃宵夜找了好几个地方都不满意。”
姐姐一年当中，要在申城出差两三个月，连住自己家房子的资格都没有。
股份……更不会有。
沈志岩挂了电话，脑子里一片空白。
许久，他慢慢冷静下来，回想起苏然临走说的话，决定回了京市去找她。
他要为姐姐做点什么。
苏然是明星，又投资了很多公司，姐姐离开家里的公司去投奔她，不用怕被爸爸打压。
爸爸和爷爷都极要面子。
以苏然现在的影响力，一句话就能让沈家被网友扒光底裤。
至于股份，等他大学毕业，拿到全部的股份就给姐姐转过去，他一点都不要。
他的姐姐，沈家的大小姐，不应该活的这么憋屈。
……
申城下起雨夹雪，一连两天不停。
离开申城的戏份平添几分伤感。
雨中的柳叶和齐教授，打着伞，小声叮嘱码头的工人，小心搬运他们整理保存，一路收集的琴谱和各科学术资料。
雨水渐渐打湿了他们的肩头。
最后一箱资料上船，两人匆匆挤上去，回头望向雨幕中的申城，眼中有深深的不舍和无奈。
摄像将这一幕拍下来，冷得直抖。
这个镜头因为群演拍了四次，两位主演身上的衣服几乎全部湿透。
幸好拍完了。
羊城和港城也在下雨，到杀青时，苏然和霍时远以及姚汀蓝他们，全部染上感冒。
回到京市，苏然打电话跟傅真说了声，上车就迷迷糊糊打盹。
夏薇拿着手机坐在她身边刷微博，过了会忽然失声尖叫，“然姐，你快起来看热搜。”
这个热搜有点吓人。
苏然睁开眼坐起来，伸头看过去。
热搜词条#极峰监控镜头内容外泄，疑似系统被破解#，挂在第一。
她晃了下脑袋，整个精神过来，拿起自己的手机给程离亭打电话。
心安系统被黑客破解，这不可能。
她一周前就提醒程离亭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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