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王府。
下了朝的襄王一回到府中,便砸了不少的东西,其中还有一些是他以前非常喜欢把玩的摆设物品。
襄王的确很生气,他也有生气的理由。
先是昨日众目睽睽之下被沈傲两首诗给羞辱了,传的沸沸扬扬,满大梁城都是。接着又被忠成侯把马车给砸了一个稀烂,再一次的丢人现眼。而今天朝堂之上,他手下人提议把五公主嫁给西蛮王,以缓解双方有些紧张的局势一事又被太子和一些将门之人给拦了下来。他甚至都可以感受到下朝之后,大臣们看向自己的目光中多是嘲讽之意。
这还是唐修自打从三皇子变成了襄王之后,第一次栽这么大的跟斗。想到接连撞壁,难道说皇上是不喜欢自己了?难道说自己这一辈子注定只是一个王爷了?他便气不打一处来,砸东西都是轻的,一旦有哪位下人让他看着不顺眼了,叫过来又是一番的毒打,这一会已经有两位奴仆重伤被抬下,六名奴隶轻伤被送到后面去医治了。
即便是这样,襄王依然还是不解气,看着站在面前战战兢兢的韩策、史自通等几位幕僚,还有一脸眼巴巴的看着自己的礼部膳食侍郎娄布成,他脸上的神色更是黑上加黑,气怒滔天。
娄布成的级别并不需要上早朝,事实上他也没有时间去上朝。每天都要忙着后宫主子们的膳食和广德楼的生意。他只是在昨天知道襄王在沈傲手中吃了亏,决定今天一早把五公主送到西蛮和亲,以深刻的教训那些敢和自己作对之人。
这个消息让娄布成一晚上都没有睡好觉,他似乎已经看到忠国会跪服在襄王脚下的那一幕了。
从昨天晚上开始,大批办理了国昌隆会员的客人们弃广德楼而去,使得酒楼的生意是一落千丈。一万两银子就可以办理初级会员,于有钱人而言,这个门槛可是非常之低。如此人人皆以有会员卡,可以去仙味居消费为荣。
反之,谁若是去了其它的小酒楼,那一定是要被旁人所耻笑。尤其是广德楼,虽然它以前的名声是很响,等级也不低,奈何它距离仙味居太近了一些,近到谁到了广德楼,仙味居都可以看到。
如此一来,进入广德楼消费的客人就成为了低人一等的存在,弄得近乎一个晚上,广德楼都没有客人消费。偶尔有小猫两三只,不知情况的客人来到了广德楼,后来也得到了消息匆匆离开。可以想像,怕是以后在无人会来广德楼消费了。这里原本就不招待穷人,富人又不愿意来,没有了客人就无法在经营下去,娄布成就少了最大的进项,现在他是将沈傲恨在了骨子里。
不就是谈判未成,收了你三十两银子吗?至于你花费这么大的力气来打击我吗?
当然,仙味居是赚钱的,还是很赚钱的那种,这即得利于他们的厨师可以把各种口味很好的调制出来,烹制出来,也得利于那层出不穷的各种新曲目新节目。似乎人们现在都已经形成了一种惯性的思维,想听新曲就去仙味居,也只能去仙味居。
被重重打击到的娄布成在得知襄王要对付沈傲后,起早便来到了襄王府,想要第一时间听到好消息。哪里想到事情竟然没有成,襄王还发了火,眼看着好些个奴仆都被打了,还有人被死了,娄而成开始后悔,早知道这样的情况下他为何要出现在襄王府,这不是给襄王上眼药,自找麻烦吗?
娄布成战战兢兢的,甚至连头都不敢抬,为的就是让襄王不注意到他。可哪里想到,此时襄王的双眼正盯在他的身上,“娄布成!”
一声高喊之下,娄布成浑身一抖,扑通一声就跪倒在了地上,“襄王殿下,殿下”
“你个废物,你不是说比起厨艺来天下少有人会是你的对手吗?你之前不说和本王说,仙味居很快就不行了,会被你广德楼压的抬不起头吗?可为何现在还来求助,真当本王是那么好糊弄的?”襄王大声怒斥着,眼中喷着可以杀人般的烈火。
广德楼的利润襄王府可是占有五成的。以往每个月都可以送一些银子上来,虽然不能称之为巨款,但一个月近十万两银子还是可以做很多的事情。襄王也曾一度对娄布成十分的满意,倚为重要的帮手。
更曾想过,一旦自己成为了皇上那一天,一定要把宫中所有有关膳食类的管理都交予此人,相信一定也会让自己满意。
可是现在,沈傲不过就是开了一个酒楼,还开在了广德楼的对面,娄布成就束手无策,还来求助于自己了,这当真就是一个废物呀。
被怒火腾身的襄王训斥着,娄布成已经吓的跪倒在了地上。他最大的依仗就是襄王殿下,如果被抛弃了,以他平日在后宫膳食部的所作所为,怕是很快就要尝尝被众人踩踏的滋味,当真是那样,就不是亏银子的事情,而是要赔命了。“殿下,殿下,臣错了,臣回去之后一定努力,打败仙味居,重振广德楼。”
“重振个屁。”这一会的襄王当真是生气之极,连脏话都说了出来,一脚伸出,正中了娄布成的胸口,一声哎呦的叫声下,后仰倒在地上,看的出来,这不是装的,这一脚的力量也当真是不小。
一脚踢翻了娄布成,襄王的目光就落到了一旁史自通的身上。发生在广德楼谈判事件的前因后果他已经听别人说起,知道史自通竟然想用一百万两办一个国昌隆的至尊会员,而自始至终,忠国公都没有开过价,他完全是被手下人给糊弄了,一想及此,襄王便是气不打一处来。
若不是史自通的擅自决定,襄王府哪里会和忠国公会和国昌隆成为敌人?
现在好了,大家不仅成为了对手,自己还被打败了,在朝堂之上成为了众人的笑柄。可以想像,经此事之后,那些原本准备投奔到襄王府的朝臣们怕就是不改心思也会观望上一阵,这是多大的损失。而这一切都是史自通造成的,他如何不气?
越想越生气的襄王又一次抬起了脚,看那样子是要给史自通身上也来这么一家伙。而就在他一脚就要踢出的时候,首席幕僚韩策站了出来,一把拉住了襄王,口喊着,“殿下息怒呀。这种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让对手知道了,更加的高兴,这样的事情&nbp;我们不能去做呀。”
韩策的喊声落到了襄王的耳中,那抬起的脚在犹豫了一下后,才有些不甘心的放了下去,“滚,你们都给本王滚。”
史自通终于是躲过了一劫,向着韩策露出了一个感激般的目光后,拉起了倒地还在哀嚎的娄布成小跑出了正大厅。
韩策对史自通也没有什么好感。可说到底,大家是一条船上的人。再说了以史自通那如麻杆一般的身体怕也经不住这一脚。一旦史自通出了问题,接下来襄王心中的怒火无处可发,就要找到自己的头上了,唇寒齿亡下,韩策做为首席幕僚,也是不得不站出来的。
“殿下息怒,一时的成败代表不了什么。忠国公还只是一个世袭的国公而已,手中并没有权力,这样的勋贵怕是穷皆生之力也不会有什么权力。殿下不一样,您可是有继承大统的机会,莫要因为一个不起眼的人物而坏了大计呀。”
韩策还在说着,襄王已然冷静了下来。不错,自己可是三皇子,是三珠亲王,但凡是再努力一些,就可以成为了四珠亲王,那样的话就有极大的机会成为了未来的九五之尊。一个忠国公,一个小小的沈傲又算得了什么?无非就是有能力赚钱而已,自己又不缺银子,何必和他生气。
“好,韩先生说的极是,是本王糊涂了。这样,你马上安排一下,本王要见一些大臣,要好好的安慰他们,也要告诉他们,本王并没有输,也没有受到打击,本王好的很。”襄王气喘吁吁的在椅子上座下,说话的口气也渐渐的平缓起来。
“殿下圣明。”韩策连忙一个马屁就此拍了过去,襄王府内的杀意也渐渐的散了出去。
东宫。
相比于襄王,太子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
朝堂之上,正面的打败了襄王的提议,更让太子高兴的是,原本他与襄王的实力不相上下,便是胜也只能是险胜的时候,关键时期,将门一众跳了出来,声援自己,硬是在人数上的影响力上占了上风,打的襄王一系的臣子都说不出话来,太子一系很容易就夺得了胜利。
这一次的胜利让太子的野心变得更大。想到有了将门的支持,襄王竟然如此的不经打,那是不是可以联手对方,如此一来,以后的朝堂之上哪里还有襄王说话的份?如此一来,自己这个太子之位岂不算是座稳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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