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高峰嘴里说着是问向元宏伯,视线最后却是定格在元箫身上。显然他现在觉得元箫有左右元家行动的能力,也有把他当作同辈对手的意思。
元宏伯自然也是看出了赵高峰的意思,默不作声,得意洋洋,眉飞色舞的一起瞅向了元箫。
元箫心里呵呵一笑,赵高峰既然问出了这个话,想必心里已有猜想。此箭冲他而去,应是对他敌意更大一些,就算是想挑起两家争端,对方要出手,也是他死在前面。既然有人比自己更着急,我干嘛要抢着出手,让别人当渔翁?
念及至此,元箫照例彬彬有礼地回话道:“回禀前辈,晚辈不知。”
“不知?你是真不知还是假不知?”
性情急躁的赵高峰,如同炮仗样一点就着,一股无名之火又是冲天而起,转瞬之间看到周围黑压压的众人才醒转过来,止住了话题。
这小子果然可恶,真是滑不溜手!
元宏伯冷然一笑,“赵家老儿,你既然心中已有所想,何不与其当面对质,跟我家小箫儿较什么劲?难不成,你怕了他?”
“我会怕他?我赵高峰纵横琉光城数十年,怕过谁?”赵高峰像被踩到尾巴的老猫,立马老羞成怒地回喝。
虽然,他明知元宏伯是激将法,可也不得不如此回应。一来,性格使然;二来,也不愿当众弱了赵家气势。
“我这就回去调查个清楚明白,宵小之人,不容放过。赵家子弟全数撤退。”装模作样地喊下这句话后,临走前,赵高峰压低声音对元箫说道:“我不管你是真明白还是假糊涂。我想告诉你的是,今夜那放箭之人一定是城主府无疑。”
城主府?赵高峰有此推测也不奇怪。今夜之事一出,最怒气难消的当属城主府,再加上联姻前他们两家之间的矛盾,更加多了几分可信度。
魏家依附于赵家,韩家避不问世。如此一来,城主府的嫌疑几乎真的要板上钉钉了。
可那放暗箭之人,真的是城主府吗?
前身被杀之仇,不管是为了自己安全,还是为了感谢前身得以让自己重生,元箫都要报此血仇。可遇害当晚一直有纠葛的赵家却是排除了。
原因无他,赵家既然精心设计了杨采悠一事,就不可能提前除掉元箫。相反,他们要在这二人成婚之前,都要保证元箫的安全,才能保证计划的顺利进行。所以,当日赵才俊对元箫含怒出手,才会那么留有余地。初元境八重的赵才俊对上初元境五重的元箫,也仅仅是让元箫受点皮肉之伤而已。
如果不是赵家,那凶手又是何人?
元箫凝神皱眉,视线扫射之下找到了双腿打颤,跟着赵家大部队一起离开的赵才俊,这厮不知从哪里拿来了一片蒲扇大的宽叶,鬼鬼祟祟地遮住脸,正倒退着往回走呢!
虽然不知道当日在花雨轩,元箫为何要隐瞒实力,但赵泽宇的实力他可是一清二楚,是一根手指都能碾压他的人物。他都输了,自己要是跑慢了一点,那下场可真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元箫身形一动,就欲拦下他“清算清算”,结果,那厮虽然拿着宽叶遮脸,视线可一直没停着。
这一见元箫朝他动身,本就倒退的情况下,脚下一绊跌倒在地,两手放于身体后方正欲支撑着站起来,结果右手又被一颗碎片刺得鲜血直留。定睛一看,原来正是赵泽宇被元箫击落的那块赤炎刀碎片?!他饮泣吞声的准备给自己呼呼,刚拿到嘴边,就被摩肩接踵的某个赵家子弟一撞,那颗碎片顿时又扎入了他那两片厚唇,手跟嘴连在了一起,赵才俊痛得呲牙咧嘴,一张脸都变了形,偏偏又不敢哀呼出声,一个劲儿地“呜呜”,直想哭。结果,刚拔出来了一点,又被下一个赵家子弟给撞上了!
旁系子弟没人权,旁系子弟要翻身啊!“呜呜。”
赵才俊刚挣扎着站起来,结果,又被后一个给撞了上来。要怪,只能怪他为了方便逃走,站在逃跑队伍里的最前端去了吧。
惨,真惨啊!元箫瞧了瞧赵才俊那下巴滴血像漏油般的凄惨样,都懒得找他麻烦了,叉着双手抱在胸前,只管偷着乐。
一张吹胡子瞪眼的熟悉老脸出现在眼前,元箫的笑意如同补冰封住了般,瞬间凝固在嘴角。正是一直担心赵高峰对他不利,守在他旁边的元宏伯。
“呵呵,呵呵,呵,爷爷。”
元箫谄笑着,拿出了一副自已认为最温良恭俭让的样子行了一礼。随后故意睡眼朦胧地打着哈欠,想要借故离去。
元宏伯伸手恶狠狠一拉,元箫离去的身影就被倒拉了回来。
“小元箫,去哪儿啊?”
一个字一个字的声音,从元宏伯牙缝里挤了出来,在这黑色的深夜里,更加让人觉得背脊发凉。
“没,没有。爷爷,呵呵呵……”
明显是生气了嘛,我能去哪儿?逃哇,哪儿都好。
“是吗?那好哇,到爷爷房间里去,咱爷孙俩好好聊聊,好像有人上次还欠了二十大板来着。”
元宏伯掰着自己的左手指一一数着,吓得元箫手心隐隐作痛。哎,估计这次这二十大板是跑不了了,也不知道这次装晕还有没有效果。
大长老元庆谄笑着,腆着脸贴了上来。
“箫儿,你可真是把我们瞒得好苦啊。这些年你为了隐瞒实力,为了家族,受了多少委屈?!连有些人私下背着你说了那么多难听的话,你也能忍受!真是让我等老一辈无比汗颜。大伯心中有愧啊!从今以后任你差使,刀山火海在所不辞。”元庆又转向元宏伯嗔怒着说道:“还有爹,您也真是的。箫儿瞒着我们也就罢了,您好歹还是知会我们一声啊,我们也好有个心理准备不是?”
这误会大发了!不过,本着多一事不如小一事的原则,元箫自然不会去捅破。
“我?”元宏伯诧异地反手指着自己。
“是啊,难道不是吗?”元庆一脸你不要再装了的表情。
他可不认为,元箫能有如此实力,是他自己练就而成,没有老一辈的指导和资源支持,怎么可能?
元宏伯一改之前揪着元箫,打算秋后算帐的态度。一只手放于后脑勺,一只手背于身后,作出一副睿智的模样,哈哈大笑道:“当然,箫儿能有如此实力,跟我的精心培养密不可分啊!箫儿,你说对吧?”
总之,他是不会承认自己这个爷爷也是处于后知后觉的懵逼状态的。这让他在元家一言九鼎、高大威武的家主形象,置于何地?
元箫自然也不会傻到去戳破,说不定自己又可以借此逃脱一顿板子了,乐呵呵的跟着偷笑。
“当然,箫儿能有如此修为,全依赖爷爷平日里教导有方,指导有功,爷爷赫赫之功,足以功盖天下。”这彩虹屁拍得,啧啧,连元箫自己都是十分汗颜啊!
元宏伯却是笑眯眯地松了口气,暗付这小家伙还算识相。
唯一对此抱以质疑的是暗地里嘟囔的元华岩。
“什么精心教导嘛?明明是我陪小箫儿的时间最多啊?要说精心教导也是我,可自己好像没教过这孩子什么,教了他也不愿学啊。”所以说,这家伙才会被元宏伯八百年典型教育嘛。
元庆没有听见元华岩的抱怨,看见他好像在一旁嘟囔着什么,笑意盎然的一把拉过他接着说道:“说起来,还要谢谢二弟,估计二弟平日里也帮了箫儿不少忙吧?”说着是谢,那表情酸着呢。
“什么?我?我没有,我不知情啊。”元华岩耿直又慌乱地解释。
哪就好了。得到答案的元庆像扔垃圾一般地推开元华岩。还好不知情的人,不止我一个。继续跟元箫爷孙俩,言笑晏晏地交谈起来。
这边元家众人聊得热火朝天,打成一片。三长老元经义则是一个人站在角落里,眼眸里暗光流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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