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他是怎么来城主府的,阿飘更委屈了,本就透明的身体,气得有些模糊。
他留下来本来是想跟亲人话个别,交代点后事的。结果,他那亲人一直没有出现,飘荡无依的阿飘听见其他人说城主府有自己的同类,他乐滋滋、屁颠颠的就跑来了。
结果,样子相似的对方身上根本没有同类的气息,只是一群心怀叵测的匪类。
他许是不愿这些人坏了鬼界名声,又或是原本就心地善良,瞧见这些人鬼鬼祟祟地行进陈沫琳房间后,就尾随而至。
那扇开了又关,开了又关的支摘窗就是他的手笔。原本他是觉得夜里天凉,防止屋内透风,屋里的人受寒才去关的。结果,把没有魂力不能看见鬼魂的陈沫琳等人吓了个半死。
小柔丢弃的那个铜盆也是,阿飘好心好意的想要把那个铜盆还回来,没想了起了负作用。
你要问为什么阿飘后来没有追过来,良心发现了?不是。
懂得不要吓唬人了?非也。
他被那群贼子给抓住了。
那群贼子在逃向后山之际,与他相逢,本来是看不见他的,恰好与他们会合的人里面有一个魂修。只要能够发现他,这只比弱鸡都还不如的鬼魂,抓他还不跟玩似的。
听完了事情的经过,元箫等人咂了咂嘴,幸好阿飘被抓住了啊,幸好。
阿飘缩了缩脖子也很委屈,人家是新鬼来着,我看得见你们,谁知道你们看不见我啊!我可不是有意吓人的,呜呜呜~~~
“陈城主,看来这群宵小之徒近日还会再度光临城主府啊。”元箫略微思索后,下了定论。
“贤侄为何会这么觉得?”陈宪桢脑海里好像已经扑获到什么,但他反应没有这么快。
“对方为何会把阿飘送过来?恐怕是个烟雾弹啊。”
“贤侄,何为烟雾弹?”陈宪桢诚恳的不耻下问。
“就是对方让你把注意力集中到阿飘身上,从而放弃其他调查的意思。”
恰好此时,巡视完大小厨房的陈扬回来了,并呈上强有力的证据。
那寻常的土黄色土豆已经泛青,长出来的长芽也是呈青绿色,里里外外把之前的土豆包了个仔仔细细。那已经不能称之为芽了,可以称之为藤。
陈梅的口信这时也已经让人传到了,她已经找到仿造的店铺,之所以迟迟没有回来是准备自己带人缉拿。本来平日里,她是不会管这些事的,自有陈道远和陈江华负责,可最近城主府频出状况,人手不够,她才亲自负责此事。
“那些土豆是今晚准备的菜品?”元箫恢复了一惯淡然的态度问道。
“是的。我本来还准备旁敲侧击的打探一番的,没想到这东西就这么大大咧咧的放在显眼之处。”陈杰抹了脖子上的汗水,有些疲惫地回道。
“江华,你立马带人封锁住厨房,把那可疑之人,就地擒下,如有反抗,就地格杀。”
陈宪桢恢复了自己一城之主的气势,正容亢色、横眉竖目,看来是打算雷霆万钧地出手了。
“慢着。”元箫制止道。
如果是之前,陈江华自然是不予理会,作为城主府的侍卫队队长,他虽然呆愣,却只服从城主陈宪桢一人的命令。
可刚才元箫一番解析,说得头头是道,陈江华现在倒是对元箫信服很,这一叫喊之下,陈宪桢还未出声,他便停了下来。
“怎么了?”
陈宪桢如今也不敢忽视元箫的言语。这元家小子上次能够识破赵家的阴谋,看来不是巧合,修为天赋也如此妖孽,其在陈宪桢心里的危险度,又上升了几分!
跟这少年要嘛做朋友,要嘛只能在他成长起来之前除掉他。
一想到元箫还未明了的真传弟子身份,陈宪桢就觉得头疼,牙疼,哪哪儿都疼。
“城主大人,在打草惊蛇之前,必须做一件事。把你守在沫琳院子外的精锐力量全部散开,调到其他一些重要的地方去。你不觉得奇怪吗?他们的目的何在?沫琳的院子跟后山并不近,无论从哪儿到达后山,都不会经过那儿才是。”
对于元箫对陈沫琳的闺房如此熟悉,陈宪桢并不是很开心,但此时并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
“就算他们慌张之下要找个人质,也得找个更近更顺手的,更何况沫琳的院子防备并不弱。你可是事先就已经在她院子里安置了人手的。”
元箫觉得事先在陈沫琳的厢房里吓唬她的,跟后来装神弄鬼的,不是一批人。
试想看,既然对方要去劫持于她,怎么会事先打草惊蛇?
但元箫此时急于想抓到吊眼,恨不上把所有的恶行都推到吊眼身上才好,也就没有另外提醒陈宪桢。
“我觉得他们掳走沫琳,是有意为之,想让你因为紧张爱女,从而困住兵力,达到他们真正的目的。”
元箫这么一说,陈宪桢所感甚是,之前一些不明白的地方也都想通了。
毕竟要不是昨天陈沫琳耍性子,估计自己等人昨天就中招了,也不会拖到今天。
“贤侄,你是想来个守株待兔?”
陈宪桢现在完全是以元箫的意见为准,这种变化,他自己都没发现。
“是。”元箫揶揄地一笑。“不过,至于在哪里守,还得城主大人自己才能明白了。城主府到底有哪些宝物或是有哪些重要之地,你自己最是清楚不过了。”
陈宪桢大脑飞速转动,沫琳既然已经排除在外,柳艾的身份也平常不过,对方对自己的掌上明珠都不在意,想必夫人也不是他们的目标。卫川山虽是炼丹大师,以他的年龄在宗门下放之前,却是跟凡尘之地早就没有什么牵扯了,应该也没人平白无故前去招惹。
自己放置城主印等藏宝的密室,却是只有自己与陈江华、陈道远等少数几个亲信知道,连不管外事的夫人都对此不了解。自己要是去冒冒然地围住,岂不是反而惹人窥探?
翻来覆去的想了许多,陈宪桢豁然眼前一亮,还有一件重宝在密室之外。
别人不知道,陈宪桢可是清楚,琉光塔本身就是一座灵器级别的宝物,虽然不知道其具体品级,但灵器二字,就已经很震撼了!
“琉光塔!”
陈宪桢眼中精光闪烁,饱含深意的三个字一出口。果然,城府如元箫,心下也是十分震惊,不过,面上依然云淡风轻,好像不关他任何事一般。
这一番试探,陈宪桢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不过,却并未相信。
装,你还给我装?
进入琉光塔的就那么三个人,无论元箫怎样面不改色,陈宪桢也可以肯定琉光塔之变就是元箫引起的。
见陈宪桢一定盯着自己目不转睛,元箫也是心中狂打鼓,难不成这老小子知道了什么不成?不对,知道后,他还能如此平静?这不是他的风格啊!
他哪里知道,陈宪桢只知其一,不知其二。
他只知道元箫通过了琉光塔,却不知道这家伙已经让琉光塔认主了,琉光塔半年也进不了几个人,一时半会儿没人能够进入琉光塔,他也不知道其大门已经关闭。
更何况,就算他知道了还能咋滴,让元箫把琉光塔收走,要真这么做了,凭元箫的聪明才智,几乎就能猜到大半。
其一,城主府不可能让元箫收入宗门下放之物,城主府不计前嫌的放任元箫收走,那元箫的身份特定在陈宪桢之上啊。
其二,城主府不敢不让元箫收走。通过琉光塔,琉光塔自己认了主,不只是灵器的选择,也是宗门的规则设定。谁敢反抗?再给他十个胆子也不敢。
但宗门出于保护真传弟子的缘故,还是保留了一部分真相,以免引来有心之人的觊觎。
陈宪桢如何怀疑,如何思绪繁复,元箫管不着。
他只知道他这会儿很生气,他生气的是这装神弄鬼的家伙居然是冲他的琉光塔而来!
本来还准备在今夜月黑风高之际,磕着瓜子,坐看傻鹬跟大蚌相争的元箫,这下可就坐不住了。
“城主府里的惊魂之夜?”
“城主府的那些年那些事?”
“陈宪桢与怨鬼冤魂的千年纠缠?”
元箫连名字都想好了,甚至都已经准备好上千字的观后感。你特么地,给我来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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