苗家庄在护送元家已经购买的装备途中,被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盗走了全部装备。本来,这件事处理起来倒不是太复杂,让苗家庄退款或者让他们再重新炼制就行了。
可是,那批装备量太大,再加上炼制元器的时间很长,就算是紧赶慢赶也得等到三个月之后了。
这三个月之内青黄不接的,元家可是要出大乱子的。别的不说,元家的声誉和实力,都得下降一个档次。
更重要的是,准备前去接应的元家护卫长元阳庭当时带着一小队人马也在场。
出事的地方,是位于两座城池和宝泉城的交界之处,也可以称之为三不管之地,名为三临山。
这一下就热闹了,两队人马互相指责起来,双方都说是对方把那些装备私藏起来了。
因为,双方人马一共几十号人,那批装备又那么多那么重,失事的夜晚双方人马又都派了自己的值守人员,什么人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天换日?
唯自己人尔。
“我们此行会经过失事的地方吗?”元箫若有所思地问道。
“会,三临山是两座城池的必经之路,出事的地方,就在三临山山脚。”接到元阳庭的传信后,已经摸清了大致情况的元万清回道。
“好,我们快马兼程,尽量在天黑之前赶到。”元箫双腿一夹马肚子,加快了速度。
“是。”
元万清详细地禀报完毕,应声后,这才有了余力,注意到旁边的一个陌生面孔。
“箫弟,我们元家什么时候招了一位如花似玉的新人啊?”
嗯?这书呆子这么认为的吗?
这反应迟钝的家伙,连元云生都看不过去。
没看见人家一直紧跟在少家主身边吗?连那含情蜜意的眼神,大部分时间也都缠在了少家主身上,估计也只有这个书呆子会认为是元家新人了。
“大哥,小女容若水,以后请多指教。”容若水听到点名,连忙自我介绍道。
她从乾坤戒里拿出一块巴掌大的防御类小型阵盘,是个一次性的,当作见面礼。
事急从权,身无长物,也只有如此了。
哪知道那个书呆子,脸色一板,义正言辞地竖起手掌拒绝道:
“我不接受贿赂。”
元云生暗自窃喜,终于有比自己还呆的人了。他无声欢呼,他乐得合不拢嘴……
容若水手递在半空,很是尴尬。
连元箫都对自己的傻大哥,有了新一层的认知。
为了避免容若水下不来台,也为了避免元万清再闹出什么笑话,元箫只好接过话题道:
“大哥,若水是我的朋友。”
朋友?
元万清急急地收住缰绳,勒得还在还在疾驰的骏马差点没收住,后两腿竖立,马头上仰,狠狠地打了个响鼻,才勉强停下。
惊得一旁的三人,一愣一愣的。
他下马后,把兜着的袖口一甩,双手垂拱道:
“是小生失礼了,小生给容姑娘陪罪。原来容姑娘如此正气凛然、义薄云天,为了跟我箫弟之间的友谊,为了我元家的家事,奔波劳碌至此,实在是太难能可贵了。”
说完,眼睛里居然闪烁着感动的泪花。
随后,他再抬头,正容亢声道:“从今以后,你也是我元万清的朋友,是我们元家的朋友。”
“大哥,这礼太重了。”
容若水只好也下了马,避开了元万清的拱手礼,然后~羞答答地躲到了骑着马的元箫身旁。
看见没?
我不是普通朋友,不是普通朋友啊!容若水在心里咆哮。
这呆子!连小生都出来了,是看书看傻了吧?
元云生不停对元万清示意,左右手各拿出一根手指头,做着连接又分开,分开又连接的动作。
“云生,你手指头怎么了?”元万清诚恳地不耻下问。
元云生鄙视的眼光,唰唰的朝元万清射了过去。
没想到自己有生之年,居然能在这方面赢了一个人,也真是难得了。
“人家姑娘不想做你朋友,想做你亲戚。”元云生忍无可忍地挑明道。
元万清的视线在羞答答的容若水和元箫二人身上,来回转换,猛地一拍头上的儒巾,恍然大悟!
真不容易啊!
元云生感觉自己又立下了一大功,拿出小本本记了起来。这小本本不用来给元宏伯汇报事务之后,空着也是空着,总不能浪费了。
元箫也是哭笑不得的不知所措。
倒是一心要在元箫家人面前,树立良好端庄淑女形象的容若水,矜持得很。微微一笑,嘴角上扬,其他脸部部位都不动,假笑又开始了。
元万清双手郑重地接过阵盘,接着从怀里掏出了一本快要翻烂的,用牛皮纸制成的书,上面写着几个古朴的大字“厚德流光”。
他咬了咬牙,狠了狠心,双手颤抖着,貌似很不舍地递了出去。
“弟妹,愚兄又弄错了。还请你大人有大量,不要计较。愚兄这次出来匆忙,身无长物,唯这本书算得上是珍宝。还望你不要嫌弃。”
那本破破烂烂的书谁想要哇?
拿来入茅厕,还嫌它咯得慌。
好在容若水礼貌地伸手接过了。这是元万清的回礼,不接不行。
可就在二人,交接礼物的时候,元万清却很是愣了一下才松开,整个人揪得慌,像是心被挖走似的。
直至已经到了容若水手里,元万清依然是像眼睛粘在上面了一样,不曾移开。
这下好了。
容若水拿在手里,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
元箫哑然失笑。
“大哥,给若水的回礼不用急,过些天再给也是无妨。再者,若水生性懒惰,不爱看书。这书你就收回去吧。”
“真的?!”
元万清兴奋得眼泪都快出来了,却还是尽量抑制住惊喜的心情问道。
“是的。大哥的心意,若水心领就足够了。”
容若水爽朗地回应后,“咯咯”笑着,把书还给了元万清。
别说元箫已经发了话了。就是他没发话,容若水看在他那声弟妹的份上,也是要把书还给他的。
元万清在容若水心目的形象,陡然从之前的负千分转成了正千分。
改头换面,扭转形象,有时候就是那么一个词的事。
元万清即使再不通晓人情,也有些看出别人好像在谦让着自己。
他不好意思地收回那本“厚德流光”,连连保证回到元家要补上一份大礼,大大礼之后,才在元箫的催促声中翻身上马。
由于元万清的这一耽搁,一路上四人更加策马疾驰、迅如奔雷。
瑟瑟秋风带着“呼呼”的啸声,呼啸而过。
元万清一只手抓住缰绳,另一只手按住儒巾……好歹是按住了。
随着骏马奔驰的速度,风,更大了些。
少倾,他身子伏在马背,双手抓住儒巾……好歹又按住了。
元箫很失望,他晶晶亮的桃花眼,满满的都是期盼。
终于,一盏茶时间后,在一个四面通风的弯道口,元万清的儒巾再也保不住了,随着这股狂风犹如妖魔乱舞……
那里面果然还是鸡窝一样的发型,只不过彻底塌了,就像被人扣了个锅盖,涂上墨汁画上去似的。
一阵狂风吹来,那鸡窝又整个倒竖,卷曲的发丝不断变化着形状。
元箫这才看清,他那里面混了些不知道是糕点屑还是汤饼(注:面条)之类的东西。
元万清浑然不觉自己的异样,夹紧了马肚子,追逐着已经卷上半空的儒巾狂奔。
空中传来了风阵阵灌进他嘴巴里的颤音。
“箫…箫弟,为兄…先…先行一步……”
容若水眨眨眼,表示宝宝什么都不懂,宝宝不知道,宝宝啥也没看见。
元云生则是大写的面无表情,我不认识这货,这是谁呀。
元箫则是对元万清惊为天人,暗道佩服!
但是,在元万清找回儒巾之后,元箫说什么也不让元万清为了省时间取下儒巾,一定要让他戴上。
嗯,这对大家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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