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柬!北镇抚司衙门内,钟逸将写好的一封柬递与霍单。
霍单一瞧要送去的地方,表情像发现了新大陆一般震惊:大人......您是不是送错地方了?
当然没有。
可......这请柬上为何写着西厂钱山呢?
因为它正是送予钱山的!
什么!您要宴请钱山?霍单仿佛听到了全天底下最难置信的一件事。
有何不可呢?钟逸笑容很有深意。
您......您可曾两度围剿西厂,西厂的人视您为活阎王啊!
第二次不是没有剿成嘛。
那......那咱们也与西厂势不两立!霍单向来猜不透钟逸心思,但之前的命令还有章法可寻,可这次......完完全全颠覆了他的理念。
为何势如水火的两方,会送请柬邀请宴席呢?
正是因此,本帅才要改善厂卫关系嘛,都是陛下的家臣,争来斗去又有什么意义呢,和睦相处才是如今的主旋律。此刻的钟逸,好似化身成为和平使者,手中甚至像拿着一只代表和平的乳白色和平鸽。
您这样想......钱山会这么想吗?钱山那小人,恐怕还以为您藏着什么阴谋呢。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精诚所至金石为开,总有一日,他会明白本帅的良苦用心。
霍单心里仍不敢相信这是由钟逸嘴里说出的话,平日里他不刨钱山祖坟已是极大的恩典,可现在不仅仅钱山的祖宗在棺材里躺的好好的,就连与钱山的关系......都要进行一定缓和。
这还是他认识的大人吗?
他真想在钟逸的额头上摸一摸,试一试此刻的温度是否滚烫。
因为他真的觉得钟逸被烧坏了脑子,就连心都被烧的善良了一些。
但霍单不敢,毕竟他不确定钟逸对自己的属下也如同对钱山一样的善良。
不过不管怎么说,只要是钟逸的命令,便有他自己的理由,霍单只需照办便是,正当霍单要离开时,又被钟逸叫住了:等等。
大人,您回心转意了?不给钱山送请柬去了?霍单激动问道。
钟逸瞪了他一眼:西厂的请柬照送,不过......我这儿还有一封请柬,需要你送给别人!
......
西厂的,给爷出来个管事儿的人!霍单来到西厂大门口,语气十分嚣张道。
门口两位番子一瞧是霍单,是钟逸身边的近人,心间瞬间一紧,他们见霍单只身一人,可态度尤其猖狂,虽心中愤怒,但猜不透霍单来意,便匆匆进厂,寻大档头去了。
西厂大门口儿的霍单甚是得意,今日来得人的确就他一个,不过后面有钟逸撑腰,这帮阉人的走狗忌惮得很,他很享受来自敌人的恐惧。
片刻,西厂一位档头出来了,此人身形修长,面色不善,一看就知道不是个善茬,不过来到霍单身边,仍是客气道:霍千户,你为何事而来?
在训练完五百名少年军队后,霍单的官升几级,从一名百户成为了光荣的锦衣卫千户,与他一同晋升的还有李旭等人。
霍单斜眼一瞥,轻蔑道:你在西厂能说得上话吗?
这位档头强忍心中不快:霍千户有话便说,在下虽然官职不算高,但在西厂里,也有几分话语权。
霍单没继续耍下去自己的威风,他也知道自己就一人,若真惹火了对面,出来一大帮人也是白挨一顿打,遂道:这封请柬,是由我家大人亲自所写,你要亲手送到钱厂公面前,记住了吗?
记下了。档头从霍单手中取过请柬,又问道:霍千户还有其他事?
霍单没说话,只留给他一个潇洒的背影。
瞧着霍单吊儿郎当的走姿,大档头怒哼一声,低声道:没有钟逸你是个屁!
......
老祖宗!这便是钟逸给您送来的请柬。
大档头拿到来自锦衣卫的请柬后,马不停蹄赶到钱山身边,半跪着把请柬递到钱山手边儿。
听到钟逸这一名姓,钱山面色微变,冷笑道:给杂家送请柬!钟逸你这是黄鼠狼给鸡拜年——不安好心吶!
请柬的内容很简单,仅是单纯邀请钱山今夜醉生梦阁一叙,但目的是否单纯,便不得而知了......
闻讯而来的宋青、王虎跪倒在钱山面前,哀呼道:老祖宗!这是钟逸给您下的圈套啊!老祖宗您英明神武,万不能中此奸人的计啊!
钱山眯起眼睛,操着尖细的声音道:宋青、王虎,你们说杂家该不该应约?
绝不可!钟逸这厮狡猾的很,若不是有所图谋,岂能好心邀请老祖宗您呢!
钱山竖起兰花指,神情不屑道:难不成他还有当着众人面杀了杂家的本事?
玉石俱焚这件事钟逸是干不出来的,钱山作为钟逸的老对头,他很了解钟逸,虽然给他送请柬邀请他赴宴这种事的确很蹊跷,不过钱山并不觉得钟逸的目的是为了杀害于他。
哼,厂卫争斗多年,历代势均力敌,为何到了杂家这里,便被这毛头小子压一头?暂且不提两次包围西厂,就连晚宴杂家都不敢去的,不仅受世人嘲笑,更要让锦衣卫骑在杂家脖子上拉屎撒尿了!无论如何,杂家晚上势必要去‘醉生阁’!
王虎仍然极力劝阻,但宋青反其道而行之,他知道钱山的脾气,现在劝他,只会让他更加生气,而且他觉得钱山的预感没错,钟逸不可能傻到以命换命。
因此道:老祖宗要赴宴未尝不可,不过......要找几个机灵的属下跟随,一看情形不对,能护老祖宗安好。
钱山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像话,哪能低了杂家的志气,长别人的威风!
宋青、王虎!
在!
今夜锦衣卫晚宴,你等二人随杂家一同前去!
是!
宋青、王虎二人对此一眼,从彼此的眼神当中,看到了同样的凝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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