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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五章原来你们在这(求月票)
    西院,灵堂。

    “呜呜呜……”

    连绵的哭声在门外里接连响起。

    一群素白人影,此时全都跪在灵堂之外,身体起伏抖动着在哭泣。

    人影密密麻麻的,全都拥挤在一处,集满了灵堂外的院落。

    甚至在灵堂之内,此时也有十几道人影在跪着,目光幽幽的看向眼前的人,脸上似哭似笑的表情,让人看得心寒。

    只不过这些人影都只是跪着,喉咙里发出呜咽的哭声,并没有更进一步的动作。

    忽的。

    最前方的一个人影动了,只见他并未站起身来,而是直接以膝跪走,往前又移了几个身位。

    见到这一幕,被所有人影盯着的两人之中,最年轻那个,浑身一颤,声音发抖的说道:“宁仙师,动了,我大哥他又动了。”

    曹玉岩惊恐的看着这一幕。

    在他的前方,也就是刚刚移动的那个人影,他的大哥曹大容,此时已经逼近到距离自己不足十步的位置。

    在这个距离,他甚至能够清晰的看到曹大容眉头上的那些眉毛,对方的一举一动,脸上那诡异的笑,恶毒瞳孔中那自己的倒影,全都清晰的能够看到。

    “我知道……”

    宁采臣脸色也是苍白无比。

    看这曹大容逼近的身影,他咬了咬牙,将周围的那层青色光罩,又缩小了一些范围。

    这层护罩只是一个预防手段。

    防止那些鬼物突然发难,能够临时挡一下,不至于完全来不及反应。

    但并不意味着他就要以这层护罩,阻挡曹大容的靠近。

    如今虽然随着那鬼物操控的人越来越多,整座庄子也变得越发危险。

    但同样的。

    之前自己猜出的那层规则,或者说那血脉的约束,依旧是起到了作用。

    凭借的这个约束的保护,他们成功的在庄子里活过了三天,并且即将迎来第四天。

    所以在规则彻底失效前,只能尽量的避免意外。

    毕竟宁采臣也无法保证,他如果以护罩阻拦曹大容的靠近,是否会因为自己打破了规则,从而引起什么可怕的变故。

    所以哪怕曹大容几乎都要贴到脸前了,但只要没越过那安全线,他便会选择退让。

    只不过宁采臣有经验,能稳得住,曹玉岩却是快要崩溃了。

    这三日来,他们被困在这里,不饮不食,甚至连睡觉都不敢多睡,生怕那些鬼物趁着睡觉的时候袭击自己。

    连日的折磨,已经快让这个少年疯了。

    只见他带着一丝哭腔,忍着喉咙的干痛道:“明天就是第四天了,那是最后一天,到时我父亲出殡,守灵也就彻底的结束了,那时我们该怎么办?”

    宁采臣眼神闪烁了下,脸上却是一副死灰的说道:“我也不知道,那些鬼太多了,能多撑一天就一天吧。”

    实际上他还有一个办法。

    明日便是出殡,届时作为亲属,还有好友,将会抬棺将死者送去安葬。

    那个时候,这些鬼物说不定会带着旁边棺材里的尸体,一起送去拿去安葬。

    到了那时。

    庄园里的鬼必然会少到一个限度,趁此机会,宁采臣再行突围,说不定就有那么一线生机逃离此处。

    不过这种隐秘的谋划,自然不可能当着众多鬼物的面说出来。

    这些鬼别看现在老老实实的,甚至死板的遵守什么守灵的规矩。

    实际上他们并不傻,也不死板,也有着自己的智慧。

    眼下之所以守灵,那是因为这些鬼,基本上都是类似于伥鬼之类的仆从,是被棺材里的那具尸体中,走出的鬼魂害死的伥鬼。

    所以受到源鬼的束缚,所以这些鬼,才老老实实的在这里守灵。

    而源鬼为什么会有这种要求?

    宁采臣思来想去,也只有旁边这个曹玉岩能够解释了。

    或许是顾及这唯一尽孝的血脉,死去的那个曹父鬼魂,才会忍受如此之久,没有对两人动手吧。

    想到这里,宁采臣看着旁边低声哭泣的曹玉岩,无奈道:“你别哭了,省点力气吧,明天或许就要拼命了。好了,把手拿过来,我给你渡点法力。”

    曹玉岩顺从的把手伸过来,宁采臣一把握住,两人掌心接触的地方,闪烁着盈盈青光,丝丝缕缕的法力,从宁采臣体内流入曹玉岩体内。

    这些天来。

    正是靠着这些法力的维持,曹玉岩这个凡人,才没有被饿死渴死。

    渡了一些法力,保证了曹玉岩基本的生命维持之后,宁采臣便断了联系,收不回的手。

    “呼……”

    宁采臣喘了口气,一连三天要维持青色护罩,又要用法力维持自己和曹玉岩的生命,对他也是一个极大的负担。

    更重要的是。

    这样持续的衰落下去。

    “明天真的能逃走吗?”

    猜测终究是猜测,会不会有抬棺这个行为,也无人知晓,那覆盖整座庄园的幻境,该如何逃出,宁采臣也没个头绪。

    一切都那么让人绝望。

    正当灵堂这边,两人众鬼各怀心事的时候,只听堂外院里,嘎吱一声,院门被人推开了。

    “啊,原来都在这里呀,我说这么大个院子,怎么一个人都见不到。”

    一道慵懒的声音,从院门处传了进来。

    堂内院里,那呜呜一片的鬼哭声,瞬间戛然而止。

    灵堂里。

    “那是……”

    宁采臣听着院外的声音,整个人不由愣了愣,随即便觉得那声音有些熟悉。

    但他顾不上细想为何熟悉,脸上却是露出了一丝欣喜与焦急。

    在这个绝望的庄园里,能有外人进来,当然是再好不过了。

    而且能够一路到这,来者应该也并不是普通人。

    多一个帮手,明日出殡时,也能多几分逃离的把握。

    只不过。

    “这人也太冒失了,竟然就直接闯入了这鬼巢,而且他如果做出什么出格举动,会不会引起这里的平衡失效?”

    宁采臣心中千念百转,他很想大声提醒外面那人。

    但声音到了喉咙,却又硬生生的卡住了。

    因为堂里的众多鬼物,视线全都聚集在了他的身上。

    那目光恶意,似乎期待宁采臣喊出声来。仿佛他喊出了声,某种令这些鬼物期待的变化便会出现。

    感应到这一点,宁采臣不得不强忍住出声的打算,咬牙继续跪在棺材前,除了用视线去打量外间情况外,再不敢做任何举动。

    院里。

    陆离站在门口,看着眼前齐刷刷一起转过头来,用着一种恶毒视线,盯着自己的众多人头。

    说实话的。

    眼前这场面,虽然不算多吓人,但挺瘆人的的。

    不过陆离没有被瘆到,他脸上依旧带着笑,顶着众多的目光,一副随意的样子的道:“都看着我干什么?我就是来看一看葬礼的,你们继续,别理会我,我就在旁边看着。”

    只是很显然,他这话并没有那个人会听。

    看着突然来到的不速之客。

    原本在院子里密密麻麻,跪了一片的仆从家丁,此时呼啦啦的全都站了起来。

    一个个僵硬着身体,阴毒的视线紧紧的盯在来者的身上,半刻也不曾脱离。

    嗒……

    沉重的脚步踩在石板地上的声音响起。

    就见距离最近的一个人动了。

    他迈着僵硬的步伐,朝着眼前的陆离走去。

    就像是一个信号。

    随着那人的行动,周围所有人呼啦啦的,全都一起围了过来。

    看他们这架势,任谁都能知晓,被他们围上来后会面临何等下场。

    “还真是热情啊,不过我可没空陪你们玩。”

    陆离看着这些面无表情,目光阴冷的人,啧啧两声,随后甩袖就扔出一把法扇。

    只见法扇飞出,悬空化出七道流光。

    流光裹挟着剑气,一瞬间就穿入了人群之中。

    嗤——

    只见刹那间,几道剑气犁过,面前围来的众多人,顿时便被斩成碎末。

    才只是一个呼吸,院里原本密密麻麻的众多人,便被彻底清空。

    招手将法扇收回,陆离张开扇面,随手摇了摇。

    寒风拂过,他却感受不到半点冷意。

    在这寒冬里带着些许风度,陆离摇着折扇,视线却看向了原本众多人站立的地面上。

    “竟然还没死?”

    只见密密麻麻数十道黑影,此时在地上飞速的涌动着。

    黑影就如同潮水,彼此间连成了一片,然后化为更加浓郁的黑暗,彻底的覆盖了整个院里地面。

    黑暗中仿佛有着一张巨口,更仿佛有无数视线,此时紧紧的盯着陆离,似乎在恶毒的诅咒,也似乎在期待着他踏入院里的黑暗。

    “有意思,不过怎么说我也是干了活的,最后没拿到报酬,这怎么行?”

    陆离扇了扇寒冬的冷风,随后一握折扇,跨步踏入了黑暗。

    比雪还要寒冷的冷意,瞬间从脚下的地面涌来。

    一股无形的操控之力,不断的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拼命地没入自己的影子之内。

    仿佛能够通过控制影子,进而控制影子的主人。

    然而对于这一切。

    陆离却是哂笑一声,颇为无趣的摇了摇头:“弄来弄去,也就这点手段,真无聊啊。”

    他微微一跺脚。

    瞬间一股无形的拉扯之力,就从自身的影子蔓延而出。

    周边那覆盖了整座院落的黑影,顷刻间便被这股拉扯之力从四面八方拉来,最后没入了陆离脚下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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