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说越离谱了!
陈宏脑袋被驴踢了啊?
没事他喝什么王八血啊!
如此拙劣的谎言,你也好意思说出口?
“在陈宏书房东南角的书架上,摆放着一本异物志,是他三年前偶然得来的,上面记载一则秘闻,据传说,产自爪哇国的绿毛龟,体内血液蕴含天地之气,服用后可以强筋健体,尤其是男人,具有壮阳的功效。”
见几人不相信,陆羽娓娓道来。
陵医师目瞪口呆,真的假的啊,说的煞有其事似的,连准确位置都说的这么清楚,好像你亲眼见过一般。
但对于这看似不着边际的话,他感觉并非完全不可信,要知道,某些生灵的血液,内脏……的确拥有非凡的功效,比如鹿血,自古以来,便深受帝王的喜爱。
“这……”
朱瞻基有点发懵,难道陆羽说的都是真的,陈宏之所以昏迷,是因为喝了绿毛龟的血?可陈宏都已经七十多岁了,壮那方面还有必要吗?这么看,有点说不通啊!
“异物志?绿毛龟?”
将这些线索联系到一起后,陈懋瞠目结舌,脸色霎时间变得难看,显然是想起了一些东西。
陈宏身为他的叔父,为陈家付出了毕生的心血,多少次力挽狂澜,拯救陈家于水火,但遗憾的是并无子嗣,连原配夫人孙氏,也早在二十几年前,就因病溘然长辞了。
纵观陈宏的一生,几乎没有任何不良嗜好,为什么说几乎呢,因为陈宏此生不爱金银,不爱权利……唯独嗜好女色,并且沉迷其中,不能自拔。
当然,这对于身为陈懋叔父的陈宏而言,算不上什么大问题,凭借陈家的威势,什么样的美女得不到?
只不过随着年纪的增大,陈宏的身体每况愈下,越来越力不从心,这对嗜色如命的陈宏而言,堪比毁灭性的打击。
看着遍寻名医无果,终日郁郁寡欢的叔父,陈懋也别无他法。
虽然陆羽所说的真伪性尚有待商榷,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叔父陈宏不是没有喝王八血的可能,如果此物,当真有壮阳之效。
姑且算你说的都对,但那又如何?
你难道没看出叔父虚弱到了极点,已然油尽灯枯,随时都可能咽气,此时,你非但不想着为他固本培元,反而要给他放血,这不是嫌他死的不够快吗?
“那本异物志乃唐代时期的奇人异士所著,流传至今,已然残缺不全,关于龟血的服用方法,遗失了大半。”
“但陈宏不知情,反而按照错误的方法,直接将龟血吞服,身体根本无法吸收,在体内积聚,产生毒素。”
“而他手臂上花纹,就是最好的证明,我现在需要做的是,将残存的龟血放出,只有这样,陈宏才能从昏迷中苏醒。”
听到陆羽的解释,几人恍然,原来是这样,怪不得陆羽要给陈宏放血,其实这么看来,陆羽叫陈宏老王八,也没什么毛病啊,只不过这个说法,一时间让人难以接受罢了。
虽然陆羽的说辞,从头到尾都毫无缺陷可言,但陈懋依旧犹豫,毕竟关乎到叔父的性命,除非是百分之百的把握,否则,他不敢轻易尝试,如若出现差池,他恐怕就要追悔莫及了。
陆羽沉默不言,他知道陈懋担心的是什么,虽然他心里清楚,贵公子系统不会欺骗他,至今未曾出现过纰漏,但陈懋显然不知道这一切,其实,换做任何一个人,处在陈懋的位置上,犹豫都是正常的,毕竟,谁也不想抱憾终身。
就在这时,躺在床上的陈宏,突生异变,身体剧烈抽搐,瞳孔开始涣散,仿佛即将断气一般。
“陈将军,快点做决定,来不及了,陈老没时间等下去了。”陵医师上前检查一番,紧接着催促道。
凭借他的医术,自然一眼看出,陈宏处在生死边缘,如果不抓紧时间救治的话,那么,陈懋和陈宏可真要阴阳两隔了。
“这……”
陈懋双手攥拳,紧捏的指骨咯咯作响,脸色涨红。
其实,对于陆羽的治疗方法,他并不相信,即便对方说的合情合理,一字不差,如果可能的话,他更希望多花费一些时间,来验证一下,比如找个人,同样饮下龟血,看是否会出现与叔父相同的症状等等。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叔父的病情发展太过迅速,显然是没时间再等下去了。
不救,百分之百死,救了,还有一线生机。
罢了,死马当活马医吧!
不管怎么说,陆羽都肩负着皇命,量他也不敢胡来,否则,不要说自己了,饶是皇上,都不可能饶了他。
实在没有办法,最差的办法,也就成了最好的办法。
“就按照你说的治疗吧!”
犹豫了几个呼吸,陈懋终于下定了决心。
嗡的一声!
刺耳的刀鸣响彻。
锋利的刀刃,直接破开陈宏的小臂,留下一道半寸长,一指深的伤口,紧接着,令众人目瞪口呆的一幕出现了,从那伤口中流出的,并不是如常人一般,鲜红色的血液,而是粘稠的,散发着腥臭气息的,墨绿色液体。
随着液体流出,陈宏手臂上的花纹,迅速消失不见,而他的身体也不再抽搐,脸色,呼吸,包括心跳,都平稳了许多。
不过,这个过程并没有持续多久,就见陈宏双腿抽搐,身体挣扎了几下,当即便没了动静。
“死了?”
朱瞻基不敢置信。
怎么可能,刚才好好的,怎么突然之间就不行了?难道说陈宏年岁已大,身体太过虚弱,经不起这样的折腾,直接嗝屁了?
“叔父,叔父,你可不能死啊!”
陈懋的情绪失控了,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失声痛哭起来。
难道他最不愿意看到的一幕,当真发生了,陆羽的疗法出现了意外,叔父一命呜呼了?
一定是这样,用脚指头都能想到,一个老人,如此虚弱,竟然被人放血,这不就相当于,本就没剩多少灯油的油灯,被人硬生生倒出了,为数不多的灯油吗?
不死才怪呢!
“陆羽,你杀了叔父,我要你偿命!”
陈懋猛地转过头,双目赤红,宛若咆哮的野兽,用近乎嘶吼的声音呵责道。
陵医师缩了缩脖子,感到莫名的庆幸,幸亏他是旁观者,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其中,倘若不是陆羽出现,他兴许会自告奋勇,主动替陈宏医治,但最终的结果,只会比眼前的更糟,依照陈宏的脾气,不得宰了他啊!
“可怜的陆羽,这是个烫手的山芋,谁碰谁倒霉,出现这样的情况,怪不了别人,要怪只能怪你自己的命不好。”
陵医师小声嘀咕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