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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二营旗舰上,眺望手放下信号竹筒。
张顺拿到竹筒,查看后,向徐泽汇报道“社首,一营的快船追上来了,应该是我们的计策已经奏效。”
“船队降帆,等他们上来!”
徐泽感觉有些不妙,水二营特意留在后面的通信船没跟上,却来了水一营的快船,莫非贼军没有向北面来?
出兵前的军议中,吴用分析得到的情报。
认为平南县城内贼兵数量众多,极速扩张后,战斗力应该很弱,守城有余,野战则不足。
同舟社缺乏攻城重武器,强行攻城,损伤将很大。
同时,城内矛盾重重,全靠贼兵武力压制,又有可乘之机。
综合以上分析结论,吴用建议先设计诱使贼人分兵出城,而后逐个击破。
为城中内乱创造条件,再一举拿下城池。
众将基本认同吴用的建议,各抒己见,合力完善了这个方案。
徐泽带领主力乘船向北,并不完全是佯动。
也为了防止贼军北撤与穆州之贼合流,增加下步清缴的难度。
所以船队北上后,速度并不是很慢,还特意留了几条通信快船在后面。
途中,徐泽发现一处不错的沙质浅滩登陆点,只是离平南城的距离不远。
担心大军登陆时,贼兵正好赶到,被半渡而击,才又向北继续航行。
第一营的快船追上旗舰,信使喘着气汇报道“社首,部分贼军出城,向南面去了!吴参军判断是贼兵的主力弃城逃跑了。”
向南?
徐泽急问“有多少人?什么时候的事?”
“一千人左右,时间在社首离开半个时辰以内。”
城内的贼军估计在三千上下,向南面去的只有三分之一,徐泽越发觉得贼兵头目的狡猾。
“也就是说,贼军逃走的时候,没有通知城外和城上的人?”
“应该没有。”
坏事了!
“快,转向,回去!”
大军在之前发现的浅滩登陆,整队后赶往平南县。
待徐泽赶到时,城池已经阮小七已经接管了东、北两面的城门。
县城是平南县人自己拿下的,其实,这么说也不准确。
最先发现情况不对的,是城墙上的萧引古。
吴撞天命人堵死城门时,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只是城上情况复杂,萧引古手里又没有信得过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第二个发现不妙的是贼军二头领,他跟了吴撞天多年,太清楚大头领的性格了。
安复军船队分兵后,他就预感到情况不妙。
只是,还未等他想出全身而退的办法,战船上的官兵就在吴用的吩咐下,齐声大喊“贼军逃了”!
闻声后,二头领心里更慌,带着几个心腹转身就逃。
旋即,被愤怒的“新编千人队”追上,活活打死。
看到码头上的动乱,东城墙上部分投贼官兵,也在萧引古的带领下反水,与督战贼军厮杀。
“新编千人队”打死二头领后,便散了建制。
本是大户私兵出身的这些人或担心自家,或担心家主家,还没进城就分散成了若干部。
阮小七立即指挥官兵登陆,留下部分人抢修码头,自己则带领两百名官兵入城。
还有部分官兵要操控战船,为水二营返回腾出位置。
更重要的是平南只有简易码头,没有泊船港口,战船又多,不能临岸停靠。
必须要有人留在船上操控,找到合适的地点下锚。
待阮小七跟吴用进城时,城中早就乱成一团,局势已经失控。
有反水的平南县官兵杀贼军的,
有不同分属的贼兵因矛盾互相残杀的,
有贼兵为进入百姓家中避乱而杀人或被杀的,
有散兵自己寻仇家的,
还有趁着混乱搞事的……
东城墙上的战斗持续时间很短,看到安复军开始登陆后,贼人就一哄而散。
萧引古带人清理掉堵门杂物,引阮小七手下官兵入城。
简单了解安复军的情况后,萧引古带人回到城内,尝试平定城中动乱。
阮小七手中的官兵太少,不敢配合萧引古平乱,和吴用商议后,决定先控制两个城门再说。
吴用带一半人顺着城墙走到东门,移开堵门的杂物,等待徐泽带大军进城。
贼兵入城,官府威信扫地,萧引古的平乱没有成功。
在朝廷已经被隔绝的情况下,没几个人愿意相信萧引古一钱不值的允诺。
反倒是一些大户重新掌握私兵后,趁机收编贼兵,扩充实力。
多年的和平岁月,消磨了很多人的警惕性,却无法抹去潜藏在人心深处的野心和。
吴撞天祸乱城中,原本高高在上的大户变成了任人宰割的猪羊。
经历了此乱后,大户们终于觉醒,谁也不愿再将手中的兵马交于他人。
乱世迹象已显,手中有兵才有安全感。
安复军最多帮镇海府赶走贼军,他们自己的防区任务更重,不可能留在平南县城内。
乱后的镇海府,很长一段时间内,不会再有官府什么事。
真正说话管用的,只能是掌控兵马钱粮的大户。
要么一家独大,要么几家联合,能做到哪一步,就看各家的手段了。
因此,萧引古辛苦大半天,才聚集到七八十人。
原本的镇海府官兵要么对官府没信心,要么从贼后跟着作过恶,怕被清算,跑的跑,对抗的对抗,都不愿归队。
镇海府防御使萧引古“收复”官衙后,看着手下这点人,欲哭无泪。
若不是安复军的船队就在海上威慑城中,估计这点人都聚不齐吧?
萧引古心心念念的安复军大军终于赶到北门外,听了吴用城中乱象的介绍,徐泽眉头紧拧。
“社首,属下战前的设想太想当然了,造成城中乱局,此战用有过!”
吴用面色苍白,要俯身下拜,被徐泽拽住。
徐泽对吴用的小心过头有些不爽,批评道“胡闹!作战方案由你想定,最终计划却是我拍板,你有什么过?”
“世上哪有什么完美无缺的方案,预有准备,多套方案灵活变换,临机应变才是常态。”
“眼前这种情况,也未必是坏事,多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
吴用被徐泽的眼神鼓励,点头退到一边。
城中已经多处起火,徐泽果断下令。
“时荼丹,季闯。”
“属下在!”
徐泽道“待我大军进城后,乙一营接管北城门、乙二营接管南城门,水一营集中力量守东城门,敢冲撞者,杀!”
“明白!”
穿过平南县的官道南北走向,再加上其地东面临海,县城便依此客观条件,只设了南、北、东三面城墙。
倒是减少了官兵的防御压力。
随即,徐泽又向其余诸将下令。
“斥候营、乙二营、乙三营,巡逻城内,宣布戒严。三遍锣声后,所有滞留在外者、纵火行凶者、持械对抗者,格杀勿论!”
“是!”
“其余人,随我进城,接管官衙。”
官衙外,萧引古正带着人,与一帮大户私兵对峙。
两帮人马剑拔弩张,吵闹正凶时,同舟社兵马赶到。
官兵迅速围住对峙双方,喝令对峙缴械投降。
徐泽问“什么情况?”
吴用之前见过萧引古,为徐泽和萧引古二人相互引荐。
萧引古没听过徐泽的名号,这个时候却不敢多想,放低姿态,三言两句讲清事情缘由。
“徐将军,贼人入城后,将粮草打包转到官衙内,之前贼人逃跑时带走一部分,还剩若干。”
“马家认为粮草是之前贼人搜刮自城中大户,理应由各家自行运回。”
“下官以为,这批粮草本是官用,理应拿来犒劳援军,恢复城中秩序。所以才起了纠纷。”
同舟社兵马雄壮,闹事的私兵已经缴械,老实蹲到一边。
徐泽扭头,问“你们谁是主事人?”
一名老者站起,拱手道“小老儿是马家当代家主马——”
未待其人说完,徐泽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朝一营营正史进使了个眼色。
“聚众持械冲击官衙,抢夺军用物资,是为谋反,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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