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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零章 思深
    且说书房内,父女相谈。

    沈长清爱极了他的这个女儿,视做掌上明珠。

    虽然,昨夜里惊闻胡百闲竟是书院当中棠儿的大师兄六一,恰是那送了三颗看着极为平常,却又极为不平常的玉石子之人,俩人又情义相投,他相信棠儿的眼光,却还是从心里往外的抵触着胡百闲。

    非是他一个人之事。

    或许,他的病弱身子也不在考虑之中,唯独恨透了这胡府,从上到下没有一个好人,满府皆恶,难不成唯独出了他胡百闲这么一个好人?同出一根,还出奇不一样了不成?

    看着雨中两个人牵手奔他这边而来,沈长清想上前怒斥胡百闲如此放肆,将他轰出去!

    想了又想,看着兴冲冲的棠儿,他的心还是软了下来,强压着怒火转身去了后院,无声的拒绝着胡百闲,更想给棠儿一段醒悟过来的时间,让她自己看清楚这件事当中的利与弊,黑与白。

    或许,他是对的;或许,他是错的;

    或许他能拦住两个人,或许他根本就无能为力,因为他知道,世间最伟大的力量是感情,根本就拆不散。

    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他一夜未曾合眼,从头到尾的想着这些事情,总感觉看着简单却又极为复杂,复杂之中却又好似简单。

    知女莫若父。

    虽然,他相信棠儿的眼光,相信她爱上人的不会错,可是他却接受不了这位胡百闲,从心底里排斥着他。

    是的。

    他没有跟胡百闲见过面,更没有说过一句话,但他所处的环境跟周围的人,无形之中已经给他罩上一个罩子,足以让他接受不了跟排斥。

    他怒力的分析着接受不了胡百闲的原因,这么多年里,听过了他的病秧子、药罐子的话无数,几乎是耳朵都磨出了茧子,但这并不是接爱不了他的主因!

    最终的结果,他分析出接受不了胡百闲的主因是他是胡府的人,胡府的人!

    他不明白,事情为何会这么巧?

    胡百闲竟然化身六一大师兄,与棠儿书院共读三年多,真的就是巧合吗?

    他想着,或许是自己把事情想得过于复杂了,御尚书院里御清先生的哪一个学生不是大有来头呢?在这胜京城里的贵族书院也没有其它,他胡百闲前去读书也无可厚非。

    若是往复杂了想,他感觉无形之中好像有一只大手,在悄无声息的安排着一切。

    就像一场戏,到什么时候拍什么样的场景,什么样的演员上场,上演哪一出戏,结局什么样,早早的就写好了剧本。

    他翻来覆去的理不出个头绪,莫名其妙又联想到选太子妃之事,不明白,因何这迟来者当中,唯独没有棠儿,而接下来的复试当中,理所应当的就没有她的名字?

    昏昏沉沉的闭着眼睛,很是疲惫却又毫无睡意。

    天色渐亮,无法入睡的沈长清干脆起来,推门而出,东面的天空刚刚露出鱼肚白。

    天气冷清,有昨夜雨中落下的黄叶,零零散散地落在地面上,天凉好个秋。

    逢着辰时过半,任伯在前引领着胡府的管家矮冬瓜径直的走入房中来,有小侍急忙端来了热茶。

    前番,两人自是打过交到,矮冬瓜也拿了自己看好的东西,答应在此事之中周全。

    稍寒暄,矮冬瓜将来意说明,无非就是胡府已经知道太子妃最后一试的名单之中没有沈梅棠,这自小的聘定的亲事得立刻就办了等等。

    沈长清很不乐意,说自己做不了主,总之,就是不同意了。

    狡猾的矮冬瓜哪能听不出来沈长清话中之意呢?而他可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又将前一次齐安平等打了他们家胡大公子之事搬出,以此事直接开口要沈长清家中的另一只玉葫芦瓶。

    话不投机半句多,两人直接谈崩,沈长清一气之下直接将矮冬瓜给轰了出去。

    室内来回踱步之时,忽见得任伯进来,与他说起明日里大小姐等前去复试以及车辆安排之事,沈长清命任伯准备车马就好,明早直接从府上走。

    任伯点头而退。

    沈长清不是没想过那些造谣,如潮水般前来围观的人群。

    此次,其等未必前来,就算来了,将府门团团围住,围个水泄不通,沈梅娇等迟去或者没去成这复试,他也不担心,巴不得,你胡府再次把事情闹大,把卷昊十几人性命之事闹大。

    沈长清恨透了胡府这恶人之歹毒,简直跟地狱中的恶魔一般,杀人不眨眼,恨不得直接将其碎尸成断!

    稍刻,坐在桌前翻着书,却见沈梅棠走了进来。

    两杯热茶喝过,沈梅棠觉得嗓子稍稍好了些,也有许多的话想跟爹说说,无论怎么说,沈长清不了解六一。

    “爹。”沈梅棠道,“爹爹莫太过操劳,逢着秋凉,身子要紧,咳咳”话不待说完,沈梅棠故意的咳了两声,引起沈长清的注意。

    “还知道秋凉,还知道身子要紧?”沈长清反问道。

    知女莫若父。

    沈长清自是知道沈梅棠假借这咳声,要再次提那人了,想想,总是回避也不是个事儿,无论怎样说,做为父亲,也想听听女儿是如何在他的面前去说她喜欢的人,又喜欢他什么?

    “爹。”沈梅棠道,“御尚书院读书三年半,自入得书院起,见得六一大师兄,便是这咳声伴随着他,初来,我只觉得老天不公,让这么一位品学兼优的人,患上这种痨病一般的病疾,思着有没有什么良药,去治愈他的咳疾。”

    “说着你,怎么又说起了你的六一大师兄?”沈长清呷了一口茶,故意问道,“三年大半的时间,爹怎么没有听你提起过他?”

    “爹。”

    沈梅棠道“确是没有在爹面前提起过他,但梅棠也是女扮男装,化名沈汐在书院中读书,六一大师兄也只视我为一个小师弟。

    满腹才华,文韬武略的他在御清先生的眼中非同一般,是先生最得意的第子之一,相处形同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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