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卷昊骑在马上,眼睛紧紧地盯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一路随行。
一旁边站在路边沿上,等着他的几个官差与他说着话,他点了点头,却没有听见他们说了什么。
眼睛里只有前面的那一辆急行的马车,仿佛透过车箱,依然能看见那张白皙若玉的脸庞跟那双若宝石一般散发着璀璨光芒的眼睛
忽然间,喜欢侃侃而谈的他,却变得沉默寡言了。
一路随行,雨,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
马车沿着路面右转,两旁边变得开阔,形同一个打开着的扇形一般,倚着略微凸起的山坡修建成一个很别致的园林,特别是在一场雨后,树木青翠欲滴。
能看到很多辆马车的车帘被拉开,车内的人在向外看着,欣赏着美景。
约莫着走出百丈远,马车依次停在一处大门口前。巍峨的门楼之上横着一匾额,黑地金油漆书写‘春晴园’三个大字。
雨后的空气很是清新,鸟语花香,气温不冷不热刚刚好。
不一时,眼见着车中人皆下得马车,向园门口前走去。
一位年长的管事者,吩咐着宫人侍者们上前迎接,并且引领前来参选的小姐入内,每人身边只允许带一位丫鬟,其余人等皆园外等候着。
今天初试头一天,安排的都是胜京城内的小姐,等那些远道而来的都按照地区一一划分,按规定好的日子前来。
这一会儿,齐安平快步至马车下,前后左右看了看,无有异常,连忙打开车门道“二妹妹,下车了。”
珍珠在车里闷了好一时候了,眼见着这么大一处园子,恨不得三步两步就窜进去一饱眼福。车门刚一打开,一个高就蹦了下来,吓了齐安平一跳,闷声吼道“肖珍珠,你给我注意点形象!”
珍珠四处看了看,还好,大家各忙各的,没有人特意地看她。
站在不远处,紧紧盯着马车的卷昊,嘴角向上翘起自言自语咕哝道“夜叉,难改玩劣”
忽然见两小丫鬟快步至马车前,扶下来一位身着蓝色衣裙的小姐,乌黑的秀发上只别了两件式样简单的金簪花,簪花上垂下的花穗来回的摇动着,阳光下闪烁着道道金光。
一袭天蓝色衣裙,透着清新,虽穿得极其的淡雅,毫无过多的修饰,却难掩其亭亭玉立的身姿。仿佛是那池中的一枝荷,烈日下,妩媚灿烂,微风中,清香沁脾,月影下,清影娇倚,风姿独特。
卷昊的心又是一阵的狂跳,莫名的喜悦促使他想走上前去,佯装与珍珠打个招呼,近距离的看上她一眼
却不知道为何?竟不敢走上前!
他不知道这一会儿的他为何变得极其的腼腆、或者说成是极其的怯懦,甚至,好像看见她稍转回过头来,他急忙的看向一旁边,躲避着她的目光,紧张得要命,手心都出汗
稍刻,却又突然发现隔着这么远的距离,还有这么多的人来回地走动着,她或者跟本就没有注意到他啊!
忽然,见她向园中走去,他就这么样地看着,直到她的身影被人群挡上,他一个箭步窜到一旁边的一块石头上,向前张望着,见她走进园中,他的心忽然变得极其失落
他对她心生爱慕,他也不知道为何他的感情来得那么的快,来得又是那么的直接!
“二妹妹,你这头上用不着戴这两朵簪花,这不是有一副耳环戴着呢,就行呗!今儿,弄得这么隆重,反是不美了。”齐安平很不对心思的一边说着话,一边抬手摘下沈梅棠头上的两枝金簪花拿在手中道,“我先替你收着,回去就给你。”
那一种压抑的语调加上纠结的表情,几乎没有语言形容了。
反正极不对心思,就好像是一位父亲或者兄长,送女儿或者是妹妹远嫁他乡,今生见面就难了一般,脸上是愁云飘荡,心中满满是泪啊!
“安平公子,咱这在家说好了的事了,眼巴前怎就又变卦了呢?哪家的小姐还不是戴着满头的珠翠,这可到好,一件都不给留了。”灰兰急得直搓手叽歪歪道。
“挺好,快知足吧!他没弄两把泥抹在梅棠的脸上就挺好了。”珍珠丢一个眼色给灰兰道,又指了一下她满头上的珠翠。
一旁边的小丫鬟玳瑁点点头,手中拿着一个小小的包裹,里边全都是首饰,有备无患,早就料到会有此事。
管家任仕霆走过来,催促着沈梅棠、珍珠姑娘得快点了,眼见着沈梅娇、沈梅霞等已经向园子门口处走去。
“二妹妹呀,这里边,就不让我们跟着进去了,你走一遍程序就好,赶紧地出来,我这心呐,得到你出来才能放回了原处。”齐安平变得有些婆婆妈妈、絮絮叨叨道。
“我呢?怎就没听见你一句关心的话!”珍珠瞪了一眼齐安平挖苦道,“梅棠何时出来,自己说了也不算啊?真是地!”
“肖珍珠,你给我闭嘴!从你嘴里说出来的话,我怎么就那么不愿意听呐?”齐安平怼道。
“表兄,按你所说,走完一遍程序我就出来。”沈梅棠道,“放心便是。”
安平又叮嘱了一遍道,“珍珠,还有你们俩个,照看好二小姐。”
“放心吧,安平公子。”灰兰、玳瑁应声罢,几个人走入园中。
园外变得安静起来,有风吹来,带着花草的阵阵清香。
卷昊蹦下石头块,大步奔向一旁边,透过一处雕花镂空的花墙向园里张望着,看了好半晌,除了碧绿的树荫什么也看不见。
一阵鸟儿的脆啼,倍觉清幽,这会儿却让他感觉很是烦躁,莫名地应响到了他的情绪,让他烦躁不安!
忽而,他又觉得时间过得太慢,慢得让他揪心。
一步一步的来回踱着,他低着头,以牙齿咬着手指,他感觉到他有了一种喜悦、烦恼、甜蜜、负担。
一见钟情是美丽的,一见钟情是苦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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