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伪军队长道:“赵晨,你喊我老赵就行了,放心,灵丘这边儿,我罩得住。”说着,便向何长兴眨巴了一下眼睛。
何长兴知道,赵晨这人一看就是之前混江湖的,说话也有一股子江湖气。这时候当了伪军,恐怕也是为了捞点儿钱什么的。
何长兴觉得这人将来说不定有些作用,所以便又从口袋里面掏出来几块大洋,然后塞到赵晨的手中,低声道:“赵兄,以后我怕是要经常来灵丘做生意,这钱您收着。”
一看何长兴竟然这么上道,赵晨便道:“好说,何掌柜的慢走!以后就是朋友!有什么需要,知会兄弟一声!”
说着,他便向何长兴抱了抱拳头。
何长兴笑了笑,转过身向身后的那一排牛车招收道:“好了,伙计们,没事儿了,咱们进城吧!”
说完,这一队牛车就慢悠悠的进了城,往北市走去。
进了灵丘县城之后,何长兴就将手里的那些粮食给处理掉了。
这个时候粮食是抢手货,所以他们这一趟下来,还真是卖了不少钱。这倒是让何长兴有些意外,心说这以后山里的粮道要是完全修通了,那以后岂不是发达了?毕竟山里的粮食那可是多得很啊!
将粮食处理完了之后,何长兴就找了个旅店,让手下人先住下来。
随后,他就差人给赵晨捎了个口信,要晚上在灵丘县的酒楼吃饭。
之所以要请赵晨吃饭,其实很简单。
关于土匪达兴建,还有他手下的相关资料,肯定是赵晨这种人地头蛇知道的多。
最关键的是,赵晨这人贪财。只要是贪财,那就好办,因为何长兴这一次从团部里面要到的经费可是不少,只要能够获取有价值的情报,这些钱花再多都没有什么关系。
赵晨如约而至,这人听说是何长兴请客,就知道今天晚上吃酒是假,拜山头是真。这何长兴是打算在灵丘县长期发展,想要拜他这个山头。
在市井之中,总有黑白两道的力量在交错着。你要得到白道的允许和凭证,同时也要拜黑道这边儿的山头。
何长兴打算在灵丘县,建立一套属于他们的情报系统。这就需要结实这些黑白两道都吃得开的人了。
赵晨还是喜欢拿着下巴怼人,不过那不是趾高气昂,更多的是做给外人看的。
进了雅间里面,赵晨便坐下来,一脸笑意的对着何长兴道:“何掌柜的,今天晚上这顿酒,有什么讲究吗?”
他倒是开门见山,何长兴也不转弯抹角,起身给赵晨倒了一杯酒道:“不瞒您说,我这是打算长期在灵丘县城做贸易的。可是这生意不好做啊,尤其是在乱世,说不得什么时候,这货物就被当兵的给扣了,甚至是被土匪给抢了。”
赵晨听了,自然明白何长兴的意思。
他对何长兴的印象很好,毕竟没有人会和出手大方,尤其是对你出手大方的人过不去。
“何掌柜的,我知道你们的难处。这一点您尽管放心,我是灵丘县保安团团长,指责就是保一方平安,别的不说,只要是进了灵丘县境内。我就能保证你商队的安全。”赵晨这边儿将杯中的酒举起来,咕嘟一声喝下去道。
喝完酒去,他的手指就在桌子上做了一个要钱的动作。
大话可不是乱说的,他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承诺,这何长兴手下的“商队”真的在灵丘县境内出了什么事情,那他真的要出头去干涉。
当然了,费用还是要收取的。
何长兴对于这种规矩心中了然,一拍手,两个盘子便被端了上来。
那两个盘子里面,盛放的不是美味佳肴,而是一枚枚银光闪闪的大洋!
这些银元被摆成了牡丹的形状,看上去倒是颇为美丽,可谓是卖相十足。
“何掌柜的,有心了。”赵晨看到那盘子里面的大洋,向何长兴拱拱手道。“以后这灵丘县里,只要你别被太君惦记上,我都拿得稳。”
何长兴一听,叹息一声。
听到这一声叹息,赵晨就知道有事儿。心说得了,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怎么了?何掌柜的,你这一声叹息,搞得兄弟我不自在啊!”赵晨道。
何长兴哀叹一声,仿佛自己已经家破人亡了一般,对赵晨道:“别提了,达兴建您知道吧!他这几天,可是劫了我不少货物,我手下的几个商队,到最后成功跑到灵丘县城的,就今天这一队!唉!”
听到这话,赵晨二话不说,一巴掌拍在桌子上道:“简直是欺人太甚!竟然敢在我的地盘上动人!”
看他那一脸怒气的样子,简直就像是他媳妇儿被达兴建抢去当了压寨夫人一般。
“赵兄,知道这个达兴建吧!”何长兴问道。
赵晨道:“这我当然知道,之前我们保安团剿匪,和他们干过好几次!他就在灵丘县城西四十里的青龙山上。山寨叫青龙寨,手下土匪三百五十多人,在灵丘县祸害了少说也有四五年了。”
“难道就没有剿灭过?”何长兴问道。
赵晨叹息一声道:“说句实在话,也不怕兄弟你笑话。这伙土匪鬼的很,虽然装备不咋地,可是在山里就是他们的天下。我们打了几次,连他们寨子的影子都没有见过。”
“那这可咋整啊!”何长兴一脸愁苦的说道。
赵晨安慰他道:“何掌柜的,你也别担心。其实啊,你只要稍微绕绕路,不走他们青龙山那条线就可以了,那达兴建势力范围就这么大。出了青龙山,就是太君的地盘儿了,他们不敢造次的。”
何长兴点头道:“原来是这样啊!我这边还想着,实在不行,咱每个月给这个达兴建孝敬点儿,毕竟也是做生意嘛!这都好商量。”
听到这话,赵晨想了想道:“这倒是也行,不过你得找对人啊!我这边儿倒是有点儿门道,不知道兄弟你愿不愿意用啊?”
听到这话,何长兴心中暗笑,心说果然天下乌鸦一般黑,这些人背地里其实都有着蝇营狗苟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