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他的士兵听了,便开始将手中的步枪举起来,借着照明弹的余晖,开始对日军的伤员进行射击。
此时没有什么人道主义,有的只是你死我活。
那些日军的伤兵,有很大一部分,还会在伤好了之后,重新进入中国战场,然后继续对这片土地进行杀戮。
所以四旅的士兵,没有人会觉得杀了他们,便是多么大的罪孽。
魏星道:“老兵都别打啊,这么好的练枪法的机会,都留给新兵。”
听到这话,那些老兵们顿时意兴阑珊,抱着手里的步枪,便坐在了壕沟里面,开始给步枪安装子弹。
同样的场景,也出现在四旅内侧方向的其他地方。
因为有夜视仪的帮助,使得夏阳的四旅,在夜间的侦查能力,完全碾压了日军的部队。
日军搜索队,在数个方向上组织的偷袭行动,都被夏阳手下的士兵,掌控的一清二楚。然后他们将计就计,狠狠的阴了这些鬼子一把。
在外围的战斗之中,冲锋的日军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不管这边的火力多么凶猛,就是闷着头往前冲锋。
双方激烈交火,到处都能够看到断臂残肢,还有被成了两截的尸体。
夏阳用手中的夜视望远镜,观察着整条防线的情况。同时各处阵地的情况,也从对讲机里面传出来。
“旅座,小鬼子攻的很凶,我们这边损失很惨重,派一个连支援一下吧!”对讲机里面传来声音。
夏阳听到了,立刻高声道:“邱国平,马上三号阵地派遣一个连的兵力,给他们提供支援。”
邱国平的独立团,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阵地。他们利用汽车,进行转移和支援。支援的速度往往非常快。
这边接到了夏阳的命令,一个连便立刻被邱国平派出去,向三号阵地提供支援。
在壕沟里面,不仅仅有弓着腰在壕沟里面转移的士兵,也有趴在地上的医务兵。
安娜医生虽然是个女的,但是到了战场上,这里便再也不会分你是男还是女了。
她在被迫击炮炸的松散的春泥之中,向前不停爬行着。
只要看到了一个伤员,她便急忙进行止血等急救活动。然后高声呼喊着,让担架队的人过来将人抬走。
这样趴在战场之上,在枪林弹雨之中抢救伤员,安娜医生在藤县的时候便有过一次。相比于上一次,这一次的安娜医生不管是隐蔽动作,还是防炮击的匍匐动作,都比之前要好了很多。
跟在她后面的肖月兵,甚至有一种自己在跟着老兵的感觉。
“肖月兵,纱布给我!”安娜医生大喊道。
肖月兵探过头去,借着照明弹的光芒,他清楚的看到安娜医生前面的那个伤员,肠子都从被破开的肚子里面流淌了出来。
“快!给我纱布!”安娜医生提高了音调道。全然没有了平日的温柔。
肖月兵急忙将一卷纱布递过去,安娜医生接过来纱布,便开始将伤口旁边的泥土清理掉。
而后又将他流淌出来的肠子,重新塞到那个战士的肚子里面。便开始直接对伤口进行缝合。
不过是两三分钟的时间,肚子上的伤口便已经被缝合上了。
在安娜医生后面负责递各种工具的肖月兵,心说被缝针的这哥们儿,倒也真是个铁骨铮铮的汉子,从头到尾竟然连叫都没有叫一声。
可是就在这个时候,安娜医生突然哭泣了起来。
肖月兵有些奇怪,急忙爬过去,心说安娜医生哭什么啊!
等到他爬过去了,这才发现,那个被缝合了肚子伤口的战士,其实脑袋早就已经被掷弹筒给炸烂了。只不过当时他的脑袋侧在一边,安娜医生没有注意到。直到伤口缝合完毕,这才发现。
不等肖月兵去安慰安娜医生,这个女医生便擦了一把泪水,顺着壕沟继续往前匍匐前进。
看着安娜医生的背影,肖月兵肃然起敬。这个时候,他从这个弱女子的身上,见识到了一种叫做“勇气”的精神品质。
不仅仅是安娜医生,此时在这里战斗的每一个士兵,都是如此。
在战斗最激烈的地方,小鬼子已经和四旅的士兵短兵相接。
枪膛里面的子弹打完了,没有上子弹的功夫,挺着刺刀便和小鬼子冲在了一起。
冷兵器和热兵器,此时交织在了一起,却是同样的血腥和惨烈。
日军的第一轮冲锋,一直持续到了晚上八点钟左右。
似乎他们也疲惫了,开始撤回到原来的阵地上。
而趁着这个机会,四旅的士兵立刻开始检查武器装备,重新构筑防线。然后寻找间隙,简单的吃一些干粮。
因为每个人都知道,下一场战斗可能用不了太久便会到来。
此时在距离主战场不远的一个村庄里面,一个黑影一个翻滚,便进入了壕沟之中。
这些壕沟是原来日军挖掘的,但是这片阵地,此时却被他们遗弃了。
这个黑影在进入壕沟之后,便弓着腰,如同一只猎豹一样,迅速的穿过了壕沟,然后进入了村庄里面。
观察了一圈儿之后,黑影发现整个村庄,都空无一人。这时候她才松了一口气,然后将蒙在脸颊上的面罩,慢慢的摘了下来。
这人不是被人,正是一路从山西跑过来的宋雨墨。
她赶路赶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前几天才到达徐州。
经过多番打听,她得知四旅已经开进到了台儿庄。可是等到她到了台儿庄,又打听到,四旅的士兵已经被卡车给运输到了峄城南部了,于是她又一路狂奔着跟到了峄城南部。
翻墙进入院子里面,宋雨墨在几个房间里面摸索了半天,才找到了日军残留在这里的几个牛肉罐头。
宋雨墨将匕首从靴子上抽出来,然后直接将罐头划开,用手指掏出来里面的牛肉,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吃了起来。
她可不管什么淑女形象一类的,一路上紧赶慢赶,她连粮食都没有来得及补充,此时饿的饥肠辘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