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列斯之门,一度以为是线索,结果只是个插曲。
遗憾固然有一些,但更多还是释然。
周宁觉得,这跟他的自我定位,以及看待事物的角度有关。
屁股决定脑袋,周认认为他臀部的两瓣,受力并不均匀,首先是坐在自己这边,然后才是人类这边。
这次事件,若换成是手握足够力量的普通人,即便确定维克多没什么恶意,大约也不会让其走的那般轻松……
他当天就回了联邦西海岸杰斐逊堡的零号基地。
莫斯科超凡线,对他而言已经划下了句号。
保护伞公司分部的任务目标,也因此调整。
1,持续的生产超凡力量。
维列斯之门虽然关闭,那些符石却仍旧在运作,血肉筋膜也同样在收集超凡力量。
这些力量一度缺乏利用方式,现在不会了,它们完全可以用来当做研发自己的空间门的耗能。
2,正式展开精英收割计划。
经过这段时间的生产制造,美娜的实体设备完成了又一次扩增,从而拥有了更强的运算能力。
这使其有空闲的计算力,通过大数据挖掘符合标准的人才。
与此同时,保护伞公司对外吸纳雇员的条件也基本成熟。
在这样的背景下,周宁一直心心念念的‘精英虚拟人格模板制造’项目就有了启动的条件。
在荒沙世界,入了他眼的虚拟人格,也就鬣狗铁志成,狙击手李二刚等有限的几个人。
最新一批的nt人中,就有这几人的人格模拟者存在。
虽然带有实验性质,但周宁仍旧觉得,以铁志成的人格,辅以相应的专业知识,管理一个基站的武装力量,绰绰有余。
更重要的是,虚拟人格之路,是他早已定下的一个发展方向,无论如何也要走下去的。
既然如此,条件具备了,获取精英人格的计划,自然也就展开。
具体是从莫斯科的地铁幸存者中,层层筛选,挑出适格者。然后通过实战+虚拟的测试和培训,以及大数据收集,加以定型。
周宁甚至想着,随着这方面的数据不断充实,有朝一日,a能够自行衍生出人格算法,从而进行人格编程,设计出优秀的拟人人格,供他使用。
保护伞分部还有一个任务系列,就是自我增殖的同时,与毛子们展开更多的互动。
这与‘精英收割计划’是相辅相成的,具体的支线项目繁多,由美娜筹划,安娜审批拍板。
另外,分部这边调了几个人去海参崴,加快那边的基站筹备工作,周宁打算将保护伞公司的第一个军港,立在那里。
回到杰斐逊堡,周宁先照例关注了下本地新闻。
跟其他城市的闹尸潮比,杰斐逊堡呈现出诡异的和谐越冬景象。
变异者因缺乏强有力的组织者,而无法跑去官立难民营开饭,死磕人少骨头硬的私人避难所又不划算,于是开启了内部的末位淘汰生存模式。
隔三差五,就会以巢群为单位,举行血腥聚会,最弱小的一小撮,会背群体扑杀,然后开饭,再然后就各自回窝猫冬。
这样的一个现象,使得拾荒者们大活跃。
毕竟相比于被变异者猎杀,风雪和寒冷的威胁要低上不少。
同时,拾荒者们中间也流传着‘最后的拾荒岁月’的说法。
这说法不算夸张,杰斐逊堡的物资,基本已经被捡光了。房屋变得空荡荡,街上也不再像过去那般,塞满车辆。
能有这样的效果,自然跟保护伞外围组织l新开设的废品回收业务有关。
实际上这就是变相的救济。
保护伞公司自己的收集队,完全可以更效率的收集资源。
但考虑到难民的不易,安娜就拍板了增加工本的‘劳动者可得食’的回收业务,以帮助难民越冬。
这个业务也使得指靠保护伞公司吃饭的人员进一步增多,为此,保护伞公司建立了家属社区。
具体位置是在杰斐逊堡的东北角,距离零号基地不足5公里。
保护伞公司没有利用这个地区原有的建筑框架,而是推倒重来。
而其建设效率,惊艳了所有的关注者。
一个月,三幢三百米高的大厦从无到有,投入使用。
拆旧处理,平整地面,打造地基等等也都算进去。
新材料,新造法,新设备,很多专业分析人士都认为,除了天顶星人附体,没有更适宜的解释了。
不过也有人些人觉得,这建筑风格着实是拉胯了些,丑到辣眼睛,简直就是‘桥墩’。
当然,舔狗也是有的,脑洞洗地,说这种大体为等腰三角柱形体的建筑,根本就是巨构建筑的一部分。并且有着这样那样的优点和先进性。
而如果非要说有除周宁、安娜之外的人,知晓这种宛如‘阿兹卡班监狱’造型的建筑的用意,那么就非天夏有关部门莫属了。
毕竟周宁与之共享了美娜的进化病毒推演信息,进而让其知晓,病毒感染的可不光是人和动物,只不过人和动物比较闹腾,更吸睛罢了。
天夏的专业分析人士,结合病毒推演信息,很容易就得出结论,这种两个窗户都没有的建筑,为的就是防范‘粉尘、孢子’等方式的病毒侵蚀。
真相也确实差不多。
赛博世界的灰废带,其空气、辐射、粉尘影响之恶劣,远超这个世界的人类的现象,所以相关技术体系非常成熟。
哪怕是巢都尖顶的权贵们,也早已习惯了呼吸人工过滤的空气,而不是自然环境中的空气。
全球的各大势力,几乎都对这另类设施感兴趣,但最先获得内部参观许可的,是天夏。
巨大的人造石板广场上、呈品字形分部的三座三百米高三角柱形大厦,灰色的地面,灰色的大厦外壳,简洁的让人感到不适,却也让人印象深刻。
两辆大巴在数量改装sv的保护下,顺着道路驶入这片区域,最终直接驶入其中一幢大厦内。
车内的天夏代表注意到,大厦的门扉是一种空气幕布,进入的过程中,会像遭受高压水龙冲洗般,完成一次滤洗。
然后又发现,这种气幕不止一道,而是像自动流水线般,多层冲洗。
待到从车上下来,就会在半自动半人工的指引下,进入一套流程。这套流程略显繁琐,但很效率。
天夏代表发现,能如此,主要跟智能系统的一对一精准服务有关。可以说,只要智商正常,就完全能够轻松的走完这趟流程。
唯一不美的,就是稍微细思就会发现,自己全程被监控,几乎没有一点。
不得不说,这很赛博。
流程走完,不管进来时啥样,都会成为被洗白白,并且换上一身合身的、自行挑选的崭新衣服的体面人,就像逛了一趟提供全方位服务的洗浴会所一般。
与同车的那些保护伞公司员工家属不同,天夏代表获得的是拥有更高级别权限的d身份卡,凭这卡,可以随便参观,包括大厦的控制中心。
大厦的内部实际上也没啥,无非就是亿达综合商场的那种程度。
并且这里没有那种琳琅满目,各种品牌店林立的效果,而更像是商场式的植物园。
但有一点则的确是奢侈,那就是墙体、顶壁的涂层贴膜,貌似是整张的柔性超大屏幕,像素高到肉眼根本无法分辨,就以为是透过玻璃,看到了外面的自然景色。
实际上无论是蓝天白云,还是城市景观,都是假的。
天夏代表有人小声嘀咕“这就是在养猪。”
结果被上司剜了一眼,立刻闭嘴不说话了。
如果周宁在这里,至少会心中点个赞“一语道破天机。”
他穿越过来,可不是为联邦人们谋幸福的。
温柔乡是英雄冢,给员工家属提供这样的生存条件,结果就是令其失去最后一丝跟高速变化的世界同步的可能。
这大厦,是安居所,是乌托邦,也是埋骨地。
天夏代表们发现了这种用心险恶,他们发现保护伞公司并非不给这里的人提供工作,而在于并不鼓励工作。
这里鼓励的是爱好。可因为外部环境等因素,许多类别的爱好都没有办法展开,也就是音乐、美术之类的有较大的施展空间。
说白了,所谓的鼓励爱好,也不过是避免人们太闲而设。
生活在这里,也并不能让人真正安逸。
物资相对匮乏还是次要的,最主要的是,这种生活,是由一个直系亲属冒着不低的生命危险在外工作而提供的。
联邦人虽然大都还算习惯这种一人工作养活一家子的生活模式,可现在外面是个什么鸟样,他们是清楚的。
保护伞公司也没有刻意封闭信息渠道,让人们对外面一无所知。
相反,保护伞的新闻频道提供的新闻,可比联邦媒体的新闻靠谱多了,并且也足够及时。
更何况,这里的许多人不久前还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痛苦的记忆不仅留下了深刻的记忆,甚至让不少一定程度的患上了心理疾病。
而对于周宁来说,这其实也是一个项目。
项目的名称,叫做‘王国的建立’。
说白了就是从社会角度,研究如何营建并运转一个势力。
试错、验证,收集数据,总结理论。
这个社区只不过是个开始。以后类似的还会有,其内部会实施不同的统治策略。
用周宁的话说“这也是各取所需,双赢。”
而天夏代表,主要目的是来参观设施体系的,而不是社会方面的运转模式。
代表们对这种其实已经算是巨构建筑配套格局的设施体系印象深刻,但最终收获,其实相当有限。
主要是综合技术水平相差有些大,想要达成类似的效果,哪怕是猴版的,其先期投入和后期维护开销,也仍旧显得过于巨大。
结论就是这种体系,的确是未来趋势的一种方向,其概念性的价值还是有的。
这就好比有了一个真实的模板,就远比完全空想更容易走对路。
就像某天夏院士说的“过去,我们在科技上摸着联邦过河,现在,我们可以摸着保护伞公司过河……”
周宁不介意这种抄设计、蹭技术的行为。
相反,他其实很欢迎这种并非完全照抄,而是有着适应性改动,以及二设特色的高仿操作。
在他看来,这是真正的在消化技术。
而在这一过程中,蕴含了大量的解析思路、细节创新。
这是他所欠缺的。
毕竟这些技术,他虽然做到了直接拿来用,却没有真正吃透。
于是,在天夏代表参观完保护伞社区大厦后不久,一些技术合作项目,便就此展开。
这些基本都是发生在周宁坐镇莫斯科分公司期间的事。
而现在,千金市骨的效力正在发挥着积极的作用。
这自然是周宁乐意看到的。
毕竟‘精英收割计划’在联邦土地上也会展开。
周宁相信,在这片饱经浩劫蹂躏的土地上,还是能挑选出一些优秀的人才的。不仅仅是战士,还有擅长管理经营,以及技研的人。
不过,最先闻风而来的是因联邦崩盘而惶惶的联邦权贵。
他们趁着还有些家底,信息嗅觉还算灵敏。做出艰难的决断,向着这‘希望之地’而来。
联邦之前又是扩建杰斐逊机场,又是派军队驻守,这使得投奔‘希望之地’的成本并不算高,有办法搭上一班飞机,也就过来了。
而周宁,也不得不承认,联邦的权贵阶层中,确实有不少能力出色的人。
这些人能出人头地,绝不仅仅是因为资源够好,而更多的是因为长期令自身处于一个良性循环状态中,这其中涉及了能力、运气等多种因素。
总的来说,随着他自身不断强大,事业不断进步,眼界不断开拓,自信不断提升,心胸也变得宽广。
他不再像前世的丝状态那般,一提起权贵,就立刻情绪上头,死盯着其短板、或拙劣之处不放,继而主观的认定其就是靠投胎好、以及底限够低而成事的既得利益者或人渣。
他开始愿意承认能力、自律、努力等闪光点,在这类人的人生轨迹中所起到的积极作用。
同时,他开始认知考虑各个圈子的潜规则对入圈者的影响,并越来越清晰的感受到‘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一说法的入味。
有些好笑的是,他有这样的思路,并不单纯是因为他成长了,成熟了,还因为这样的思路,有助于让他产生爽感,满足感。
原因在于,作为一个掌握了高端技术的超凡穿越者,他是凌驾于这个时代之上的,是规则的制定者,这种‘我就是大局’的自由感觉,在‘人在江湖,身不由己’这类说法的映衬下,简直就是反差美的代名词。
在这样的背景下,他不介意将杰斐逊堡变成联邦最后的避风港、以及新政体的孵化器。
他想看看,这帮以‘文明引领者’自诩,以‘人生赢在思路上’自诩的社会精英,在没有大资本的种种影响后,靠着手中最后的这一点点资本,能够掀起怎样的波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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