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天机宗是修仙界公认的,传承最为悠久的顶级门派。传说当初,正是仙界的司命星君下界,予以天机宗开山宗师一丝窥探天机的能力。万载过后,才有了天机宗如此庞大的基业。
适逢此时玉衡峰怀济道人座下,唯一亲传弟子辛夷的元婴大典,但凡是有头有脸的门派,哪个没收到几张帖子?而且元婴大典过后,就是修仙界中每十年一届的仙门大比了,借此机会,季清酒便将两件大事一起办个利索。
于是乎,天机宗也是难得热闹了起来。半山腰停放了无数飞舟,还有不少飞行兽宠,若不是有阵法加持,恐怕摇光峰和开阳峰都要被挤爆了呢。
今日,怀济倒是极为罕见地脱去了他那套破破烂烂的道袍,换上了代表天机宗太上长老的服饰,和辛夷的冠服同出一辙,只不过他衣服更偏赤黑色。头上略显稀疏的银发也用一顶碧玉冠束起,别说,还真比平日多了几分威严在。
吉时已到,辛夷顶着众人的目光,走到最前方的玉阶下。
一路上,她的余光瞟到两旁,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熟悉的面孔。
没错,天机宗弟子的衣服,上至掌门,下至杂役,全是一水儿的暗色调。
辛夷刚来的时候,甚至怀疑,莫不是怀济把她拐到哪个训练死士的地方了。她想象中,仙风道骨、白衣飘飘的仙人呢?怎么一个个都穿得……如此低调?再加上他们或苦大仇深的表情,或神神叨叨的行为,辛夷对于仙人的美好幻想,“啪嗒”一下就碎成了渣。
后来她才明白,还不是因为开山祖师,虽然他于修行卜算一道天赋极高,但是在生活琐事方面,却是个十足十的“残废”。毕竟白色的衣服极容易被弄脏,而且还不好洗,他索性就把门内弟子的服饰全都换成黑色的算了。即便是脏了也看不出来,而且还极为贴合他们一向神秘的作风,如此看来黑色简直是不能再适合了。
想到初入宗门时闹的笑话,辛夷的嘴角也难免弯起了弧度。
“弟子辛夷,拜见师尊——”
辛夷行至怀济面前,俯身跪地,行了一个叩首大礼。
“如今你已是元婴修为,师尊为你感到骄傲!”怀济眼中的赞赏快要溢了出来,他能有这样的一个弟子,是他三生有幸。
“和光六道,同尘万类,好孩子,以后你的道号便叫‘和光’。唯愿你往后不忘初心,有朝一日,得证大道!”
“弟子,谨遵师命。”辛夷的鼻头微酸,再次拜了下去。
“快起来。”季清酒亲自走下玉阶,将她扶了起来。而后他手一挥,满天的霞光现于天空中。
一个弟子看着眼前这美妙的情景,情不自禁地抬手想要触碰霞光,却没成想,好像是真的抓到了什么。他张开手一看,竟是一枚上品灵石!
此时,他身边也有不少弟子都发现了,人群中顿时喧闹起来。有人拿到的是灵草,有人得到的是筑基丹等常见丹药,虽然不是什么高级丹药,但至少品质还是很不错。
“今日乃我师侄的元婴大典,不过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抬头遇喜,见者有份!”
“多谢季掌门——!”
“恭喜和光真人——!”
“多谢大师姐——”
好半晌过后,台下热烈的气氛才安静下来。
大典结束后,不少天机宗弟子便主动引着其他宗门的道友,走到他们将要暂住的院落。
“师尊,您可是……累了?”辛夷不知什么时候挪到了怀济身旁,挪揄道。
她刚来的时候就发现了,怀济今日可是坐得一板一眼,不过脸上的神情多少有些不适。辛夷不用猜也知道,她这师尊平日里松散惯了,若不是因为今天是她的典礼,怀济才不会这么给面子,从头到脚都仔细拾掇了一番。
“逆徒!”怀济瞪她,竟敢打趣起他来了。
“哪里,”辛夷坏笑,“徒儿也是关心您嘛~”
怀济才不信,又赏了她一个白眼,“你这发髻?”
他这才注意到,辛夷今日没有像往常那样,将头发简单束成一个马尾,也不若其他女弟子那样装扮。要是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凡尘中女子嫁作妇人后,才会梳这样的发髻吧?还有这枚桃花簪……
“怎么?师尊觉得我这样不好看?您不觉得我盘起头发后,显得格外有气势么?”
“噫——”怀济再次赏给她一个白眼,“我才发现你这妮子,修为涨了,怎么脸皮也跟着涨?”
“师尊,您怎么这样说我?”辛夷故作委屈道。
怀济虽然嘴上嫌弃,但是从他的眼神中也可以感受到,他对于辛夷的亲近,还是极为享受的。不过愉快的气氛没有持续得太久,便被来人打断了。
“怀济道人,许久未见——”
修仙界中,对修士的称呼,是按修为高低来区分的。但是怀济这些年来为此界的贡献,还有他心系天下的壮举,除了本宗弟子,皆要尊称他一声“怀济道人”。
“原来是顾掌门啊,当真是许久未见。”
来人正是太玄宗的掌门,顾严生,亦是韩望川的师尊。
“见过怀济道人,见过辛夷师妹。”韩望川跟在顾严生身后,前来见礼。
不料顾严生一个眼刀飞了过去,“没规矩,这位是和光真人,你哪里有资格叫她一声师妹。”
“顾掌门多虑了,辛夷可是没少得你这位好徒弟的照顾,这一声‘师妹’怎么叫不得?”怀济笑呵呵地说道。
辛夷敏锐地察觉到怀济突然警惕起来,又想到白玉珠正是由太玄宗送来的,这顾严生到底意欲何为?
“师尊说的对,辛夷屡次承蒙韩师兄照顾。而且,想必以韩师兄的天资,用不了多久也能顺利晋升元婴,到时候辛夷就又能跟在韩师兄身后捡捡便宜了。”
“哈哈哈,”听见辛夷夸赞他的爱徒,顾严生也不禁有些骄傲起来,“那便借你吉言了,等他办元婴大典的时候,我一定给你包个大红包!”
几人聊得正欢,顾严生此时却是话锋一转,“我瞧你骨龄,如今也才未满二十吧?当真是英雄出少年,人也不得不服老啊。”
“顾掌门这是哪里的话,”怀济打断他,“我这徒儿几年前被人暗害,要不是运气好,掉到一个秘境里有了几分奇遇,现在就不知道人在哪里了。”
顾严生闻言也是一惊,他想起了几年前,怀济一人连挑了几个宗门,甚至还断了人家的道统,想必就是与他这个弟子有关吧。
“怀济道人,可是?”
“没错,”怀济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狠厉,“要不是我当年提早做了准备,给辛夷用过白玉珠,不然……说到这里,还要多谢顾掌门了,辛夷出关后心境不稳,若不是太玄宗送来了白玉珠,才解了我的燃眉之急,我现在还不知道有多头疼呢。”
“怀济道人您客气了,您能用上就好。”
顾严生与怀济你来我往的同时,也没忘了分出几分精力,打量起了一旁的辛夷。在得了怀济肯定的答复后,他这才心满意足地,带着韩望川回了歇脚的院落。
怀济目送他们离去,“辛夷,到了凌云境里,见着太玄宗的人,你千万要小心。”
辛夷一愣,沉默应声道“师尊放心,弟子记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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