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看在辛夷是自己徒弟的份上,又念在她许久没回宗门,怀济不停地安慰着自己,这次就当没看见,暂且放辛夷一马。
然而,令他没想到的是,辛夷接下来的一句话,就把他和季清酒定在了原地。
“师尊,扶疏他站在我们这边的,他也想解除修仙界的封印。”
此话一出,怀济锐利的视线瞬间锁定扶疏。
虽然扶疏是水灵根,修仙界中顶级的炉鼎,但是他元阳尚在,而且修为不低,会是什么好啃的骨头吗?如果怀济要对他出手,多少也得照量照量自己的实力。
感受到了从怀济和季清酒身上传来的防备,扶疏却是不以为意,淡笑道“还请两位前辈放心,在下是从来没有想过利用辛夷的。”
可是怀济并不想买他的帐“你说不利用就不利用了,男人的承诺,什么时候靠谱过?”
辛夷嗯???
师尊你不也是男的吗?
“那个,”季清酒越听这两人的对话,就越觉得有点不对劲,赶忙出来打圆场,“如果这位小友不介意,可否发个心魔誓?辛夷好歹也是师兄放在心尖尖上疼的徒弟,这个要求不过分吧?想必你也能理解,老父亲为女儿百般打算的苦心。”
扶疏自然是毫无异议吗,欣然答应了季清酒的要求。见他干净利落地发了永不会利用或是伤害辛夷的心魔誓,怀济的脸色才稍稍好看了些。
不过一旁的辛夷倒是有些一头雾水,他们不是来讨论关于修仙界封印的事么?怎么现在看来,有种她带着扶疏上门来见父母的既视感?
“师尊啊!”辛夷猛地出声,打断了怀济和扶疏无声的争斗,“关于封印一事,您就没有什么想告诉我的吗?”
怀济一噎,“你想知道些什么?”
辛夷反倒被他问住了,眨巴眨巴眼睛不知从何说起。确实,她的确知道不少,但也只是个大概,具体这其中还有什么隐秘,怀济不主动告诉她,那她上哪猜去?
“那就……先从白玉珠开始吧。”
“好,”怀济的语气沉了下来,“你也知道白玉珠是由气运子的血肉与灵魂炼制而成的,可最开始,是太玄宗几位长老误打误撞发现的。但其中最关键的一个环节,就是找到气运子的所在,则是由我们天机宗的人测算出来的。”
辛夷无比震惊,因为从她入门的那一天开始,宗门里就从未有人研习过有关气运的术法。就算是找人的话,也是以带着被寻找之人一丝气息的物品为媒介,像这样在整个修仙界找人的法子,她可是从来都没有听说过。
“师尊,您说的可都是真的?”
怀济点头“那还有假?唉——你可知天机宗为何能稳坐三宗之一?还不是因为我们有卜算天机的能力,于虚妄中窥得一丝未来。太玄宗最初偶然发现并弄出了白玉珠,若不是、若不是我的师尊中了他们的圈套,又何苦受他们威胁,以寿元为代价,测算每一代气运子的出世。”
诚然,仙门从来都没有人们想象中那样相亲相爱,风平浪静的表象下,是各大门派暗中对资源、机缘的争夺。即使明面上没人说过,但是聪明的人也能看出来,从前的“三宗”早已名存实亡,实际上则是太玄宗掌握了绝对的话语权。
而太玄宗难以估量的实力与底气,全都是源于他们拥有最多的高阶修士。元婴期和化神期简直不值一提,炼虚期、合体期的修士,两只手都数不完,再加上几位大乘期和渡劫期的大能坐阵,修仙界中没有哪个门派能与之相提并论。
“我们天机宗,就真的差那么多吗?”
想到陈年往事,季清酒也不由得有些愠怒“其实之前也是不差的,如果不是太玄宗的那起子小人作祟,现在哪里轮得到他们说话!”
怀济和季清酒都是拜在了沅白仙君门下,也就是天机宗上一任掌门。
当初太玄宗的长老正德仙君找上门来,希望沅白仙君可以帮他们找出即将出世的气运子,结果不出意料地被他拒绝。而后正德仙君心存怨恨,设计令沅白仙君吞了白玉珠,并以此为把柄威胁他。
沅白仙君碍于名声,也为了不连累天机宗,无奈答应了太玄宗的要求。可怎料,用过一次白玉珠的人,就像是成了瘾一样,往后再也戒不掉。就这样,沅白仙君成了太玄宗寻找气运子的最佳工具,也是因此,天机宗不少高阶修士都有幸尝过白玉珠给他们带去的甜头,而后更加对太玄宗死心塌地。
可是,怀济和季清酒并不认同这样修炼的方式,此举不仅有违天和,更有无穷的后患。
怀济的天赋奇高,对于卜算一道的理解,并非常人能及。从那一刻开始,他就隐隐约约感知到,如果再这样下去,修仙界迟早有一天会被天道厌弃,最后走向毁灭。
也是同时,季清酒从太玄宗那边得知到了,关于修仙界被封印的隐情。师兄弟俩人一合计,为了天机宗的未来,更为了修仙界的未来,他们布下了一个阵法,一个强大到足以困杀沅白仙君的阵法。
于是,便有了两千多年前的那场动荡。
在那场动荡中,天机宗失去了不少高阶修士,门内能够坐阵的大能,也仅剩下了不足五人。太玄宗虽然也损失了不少人马,但他们之后借助白玉珠,又培养出了不少化神期以上的修士,双方的地位,瞬间掉了个个儿。
辛夷得知了这些陈年旧事,简直颠覆了她对太玄宗以往的认知。果然老话说得好,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怪不得顾严生当初会送来白玉珠,当做她晋升元婴的贺礼,原来是打着这样的主意啊。可为什么,师尊还要同他虚以为蛇,并谎称自己用过白玉珠呢?
难不成因为她是气运子,怀济是想借白玉珠的气息,掩盖她的身份吗?
但是,还没等辛夷将心中的疑问抛出,季清酒突然掐指,不知再算些什么。
怀济也是像是察觉到了什么,眉头微皱,脸色有些异样。
“师尊,掌门师叔,你们这是?”辛夷十分困惑。
“没事,辛夷啊,你赶路也累了吧,先回玉衡峰休息吧。”
“啊?”她一路上坐着飞舟,又不用自己御剑,哪里会累?
“快去吧。”
见怀济态度有些强硬,辛夷也不想违背师尊的意思,以免两人刚刚缓和的关系,又因为一些小事再度降至冰点。辛夷只好点头答应,乖乖地走出了大殿。
可在辛夷想要带着扶疏一起离开时,怀济却把季清酒也打发了出去,独独留下了扶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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