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 刺眼的阳光透过敞开的窗户,照在了相拥而眠的两人脸上。
辛夷的睫毛微微颤抖着,她用手臂遮住了眼,适应了一下光亮,才彻底睁开眼,打量她现在所处的环境。看见窗外的流云,还有屋内淡雅温馨的装潢,虽然她的身体已经从沉睡中醒来,但是大脑好像不这么认为。
辛夷下意识地想要起身,却感受到了腰间传来的重量,那是身后之人横在她身上的手臂。她心头一跳,猛地回头,扶疏安睡的面容便映入她的眼帘。只见扶疏的呼吸绵长,嘴角上扬,就像在做着什么美梦一样。
感受到从他身上传来的温热,辛夷的脸“蹭”地一下就红了,这五日的记忆陡然回笼,想起了两人之间的疯狂。
她记得,扶疏在她耳畔的急促喘息声,还有从上方滴落在她身上滚烫的汗珠,以及她的指甲扎进肌肉中的感觉……
他们就像汪洋大海中两条相偎相依的小鱼,合二为一带来短暂的痛楚后,天地间就好似只剩下他们两个,一呼一吸中尽是对方的味道。
而下一刻,来自扶疏的强大水系灵力就融入到了她的丹田里。可扶疏那厮在关键时刻,竟然忘记了运转双修功法,若不是她意志力顽强,狠狠地咬了他一口,怕不是他都会被自己采补空了。
这人,还记得自己是水灵根不?要不是她还保有理智,恐怕醒来后就会看见一个被欺负得渣也不剩的小可怜儿了。
辛夷仰起头,以手为画笔,一边抚摸着他的脸颊,一边在心里描绘他的面容,想要将眼前这个人永远记在心底。她突然发现,扶疏的眼睫毛竟要比她这个女子都长一些,这个发现令辛夷有些愤愤不平,可视线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了他的颈间,那里有一个明显的齿痕,虽然已经开始结痂,但是依旧红得刺眼。
见此,辛夷连忙用施了一个治愈术,直到那处齿痕消失得无影无踪才敢停下。
可是,自己刚才的行为,简直完美地诠释了什么叫“做贼心虚”。辛夷不由地黑了脸,这才不是她的错好不好,明明就是扶疏太过分了,她咬他还不是为了他?待扶疏醒来后,必须要好好感谢自己一番才行。
不得不说,扶疏一心二用的本事也是常人难及,箭在弦上,他居然还在嫌弃她找的山洞太过简陋,必须要进他炼制的随身洞府才行。所以,只要扶疏还没醒,他们两个就一直要在天上这么飘着……
暗暗腹诽了扶疏的种种奇葩行为,辛夷打了个哈气,再度沉沉地睡了过去,谁让她可是劳累了好几天呢。
然而,就当辛夷才睡去不久后,身后的扶疏却是睁开了眼。一双星眸中未见半丝困意,只有在看见辛夷恬静的睡颜时,才会流露出点点温柔。
他将辛夷揽进了怀里,又拉高了锦被盖在她肩上,而后才以神识查看她的情况。
那日他们双修后,被种下的情蛊就在他的身体中活跃了起来,而那情蛊也并非如韩望川所说,阴阳相合后便会被驱除出体外。相反的是,那情蛊会转移到另一方体内,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驱除”。
但若中蛊之人想要用解药解蛊,就需要吞噬大量灵力,以使得蛊虫沉睡。从此往后,每一次蛊虫苏醒,都会需要比上一次更多的灵力去压制。
想到这里,扶疏眼神冰冷,他终于知道为什么怀济会打上门去了。太玄宗真是好手段啊,就算搞不死你,也要恶心恶心你。他离开之前,一定要送上一份让他们终身难忘的“大礼”!
幸亏辛夷及时渡来了大量雷系灵力,才将那枚蛊虫彻底绞杀,永绝后患,若非如此,恐怕他的身体会留下后患。
抱着怀里的辛夷,扶疏一下接一下地感受着她如绸缎般丝滑的青丝,他拾起一缕秀发,虔诚地落下一吻。有了他的元阳,还有他刻意被辛夷吸走的修为,想必她马上就可以进阶炼虚了吧。
混沌五灵根的资质,尚未觉醒的雷灵体,还有天刑的传承……
被天道眷顾之人,即使是修为还没到渡劫期,也可以破界飞升。
辛夷,你可别让我等太久啊……
辛夷看着眼前散落一地的传讯玉佩,用舌头顶起了腮帮子,顿时觉得头疼无比。
当她再度醒来后,就发现自己体内的修为暴涨,一直飙升到了化神期巅峰,离突破仅有一线之差。辛夷怕自己晋升得太快,以至于心境跟不上修为,根基打得不牢,索性就闭了个小关,在扶疏的帮助下压制了修为。
然而七日之后,她刚一出关,就发现自己的传讯玉佩闪个不停。
其实这事儿也不怪他们过分关心,估计还是被她之前突然离宗十几年的事吓得。这不,她不过消失了小半个月,宗门的师弟师妹们就一个劲儿地给她发消息,生怕往事重演。
好在她还能以外出寻找机缘为借口,将他们搪塞回去。可到了怀济这里,辛夷就犹豫了,她的师尊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糊弄过去的。
辛夷把自己的顾虑讲给了扶疏,在他的开导下,最终还是把事情的经过全部告知于怀济,只不过对于顾严生的卑鄙手段,辛夷一带而过,毕竟她可不想让怀济再度打上太玄宗。伤到太玄宗的花花草草倒是没什么,若是怀济不小心被人暗算,那辛夷可就连哭都来不及。
“嗯,我知道了,你既然感应到了机缘,就去吧,路上小心。”
玉佩里传来怀济的殷切叮嘱,辛夷却觉得师尊的反应有些过于平静了,难不成这就是传说中的“暴风雨前的平静”?
辛夷小心翼翼地问道“那个,师尊啊,您最近有什么打算吗?可需要下山什么的?如果想要找些什么东西,您就告诉我吧,保准儿第一时间就送到您面前!”
“你这丫头,脑子里都在想什么?”怀济笑骂道,他心里清楚,辛夷是担心他又一怒之下,跑到太玄宗去替她出气,“你放心吧,我哪儿也不去,就呆在天机宗,这下你可满意了?”
玉佩那边的辛夷“嘿嘿嘿”地一直笑,以怀济对她的了解,辛夷此时肯定是在像个偷了灯油的老鼠一样傻笑。
“那师尊,我就和扶疏一起去西域了,那里有我需要的东西……”
“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去吧,年纪轻轻,怎么比我还啰嗦!”
这边辛夷挂了通讯,就同扶疏一起御剑消失在了天边。而远在万里之外的天机宗内,怀济看着手里暗下去的传讯玉佩,愁眉不展。
他的手边,是辛夷留在宗门的本命玉牌,之前那枚因为扶疏在东域布置的结界,致使玉牌和辛夷失去了感应,进而碎成两半。而怀济手中的这一枚,就是辛夷回宗门后重新用精血祭炼的。
几日前,怀济突然有感,辛夷命中一劫将至。但奈何辛夷不在宗门内,传讯玉佩也联系不上她,怀济就只好用辛夷本命玉牌里的精血为其卜卦。然而,得出的卦象却出乎他的想象。
辛夷的情劫,一直没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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